一圈检查做下来之后,魏柏状况良好。
确认他的手术成功后,大家都跟着松了口气。
安保同志得到消息后,就告辞回单位复命。
余乐阳对他们十分感谢,叫车把他们送回单位。
魏柏虽然手术成功,但还是留在医院里观察康复。
去国外走一遭,就算在国内住院,魏柏也觉得如度假一般愉快。
看着魏柏的身体一步步好转,余乐阳终于卸下负担。
这一放松。
她夜里睡觉就开始做恶梦,说胡话。
第一次出现这种情况时,她不在医院。
朗月去医院替她给魏柏守夜,换她回家好好休息。
余乐阳其实不累。
但魏柏想让她好好休息,就说想和女儿多些时间相处。
余乐阳就回家去了。
当天夜里做了一个长长的亚彬。
她梦见自己在那家酒店杀人。
手上身上全是鲜血。
明明只死了几个人。
可那些鲜血却越流越多,先是到她脚背的高度,再到膝盖,最后淹到她的脖子。
眼看那些鲜血就要从她的嘴巴、耳朵流进身体,几乎把她淹没。
她拼命的挣扎,拼命的呼救。
她叫魏柏的名字。
魏柏却被人虐杀。
那些人用斗碗大的铁锤,敲在魏柏的脑袋上、四肢上!
魏柏却无力反抗。
她眼看着魏柏被虐杀。
最后他的身体像一个破败的人偶般,漂浮在血泊中。
她拼命游过去,终于抓住魏柏。
她抱着冰凉的尸体,悲怆哭泣。
“啊……”她忽然惊醒。
脸颊刺痛。
她用手一摸,满手热泪。
尖锐的耳鸣声让她脑袋快炸开。
她茫然四顾。
光线透过窗棂洒进来。
把房间照成灰白色。
她分不清梦境和现实,捂住耳朵,想让耳鸣声消失。
耳鸣声渐渐消失,随后是鸟儿叽叽喳喳的声音,还有星希和江浩的童语童语。
江浩是香香和江冬冬的儿子。
窗外已经染上颜色。
晨曦照在院中的大树上,色彩斑斓。
她赤脚下地,打开房门,看到院中你追我赶的两个孩子。
厨房里传来柳叶叫大家吃早饭的声音。
小天搭着毛巾,从外面跑步回来。
钱老太一头银发做成小卷,也走了出来。
生活的气息扑面而来。
她心知自己摆脱恶梦,回到现实。
身体一软,坐在地上,把家里人吓了一大跳。
在医院守夜时又做了一模一样的恶梦,魏柏大力将她摇醒。
余乐阳哭得满脸是泪,看着眼前好好的魏柏,一把抱住他,哭得更凶了。
病房的动静太大,医生以为魏柏病情反复,吓得飞快冲过来,鞋都跑飞了一只。
推门进来看见余乐阳在魏柏怀里哭得像个孩子,尴尬的摸了摸鼻子,又默默退了出去。
随后,余乐阳夜夜重复这个恶梦。
魏柏看在眼里,急在心上。
找医生给她开了安眠药,注射镇定剂都没有任何作用。
该做的恶梦,一晚都不会少。
看着余乐阳日渐消瘦,魏柏和小杰商量。
他们一致觉得,余乐阳恶梦不断,是因为在外国酒店伤人,留下的后遗症。
之前有魏柏的事操心,她自己就把恐惧情绪压了下去。
现在回国安全,魏柏又渐渐恢复,她心情一放松,那些恐惧情绪就压过她的理性。
他们找来精神科医生,暗中观察。
她的情况很严重,必须要药物治疗配合心理辅导疏通。
魏柏挑了个时间,给余乐阳做思想工作,带她去看心理医生。
余乐阳也意识到自己心理出问题。
很爽快就答应了。
她不避讳看心理医生,只要能让她恢复健康,就算看精神科医生又如何。
小杰帮她约了首都最厉害的心理医生。
在心理医生和药物的干预下,她的情况渐渐好转。
进度虽然缓慢,但她做恶梦的次数越来越少。
精神状态和身体也逐渐好转。
魏柏的情况也一是天比一天好。
三个月后,他已经可以柱着拐杖下地走路。
随后,但是漫长的康复治疗。
魏柏回来大半年。
经过无数手术和调养,现在看着终于像个正常人。
这才决定通知魏家瑛和卢景庭一声,他活着回来了。
卢景庭此前得知魏柏失踪,以为这个长子凶多吉少,难过了好一阵。
可长子已死。
他难过也无用。
如果难过能让孩子复活,他宁愿痛不欲生。
可他还有妻子,还有两个可爱的儿子。
他还要为他们活下去。
他很快就整理好情绪,开始新的生活。
如今突然接到余乐阳的电话,告诉他魏柏还没死。
他十分生气,以为余乐阳耍着他玩儿。
余乐阳隔着电话翻了个大白眼:“你爱信不信。”就直接挂断了电话。
随后,余乐阳又通知了魏家瑛。
魏家瑛很激动,很高兴。
立刻说要来首都看望长子。
次日,她就到了,拖家带口。
把丈夫和小儿子一起带来了。
得知魏柏住在余乐阳家中,她心跳很是不悦:“你们不是离婚了吗?怎么还住在一起?”
魏柏面无表情的说:“我们旧情复燃了。”关于离婚的事,魏柏已经知道原委。
魏家瑛似想到什么,双眼晶亮:“你是说,你们要复婚?”
魏柏微微皱眉。
他的母亲似乎对他复婚与否,比他身上的变化更感兴趣。
进门这么久,她竟未关心一句,他这些年过得如何。
有没有吃苦?
在外做什么工作胡口。
没有。
她一句关心都没有!
魏柏心里失望。
脸上仍是没有多余的表情,只是淡淡道:“我们不复婚。”
他是想复婚的。
但他并不想把自己的想法告诉她。
魏家瑛眉头紧拧:“你们二三十年的感情,连孩子都有了。哪能说离就离的?”
“既然你们还有感情,不如结婚重新在一起。这样一家人完完整整,也能给孩子一个健全的成长环境。”
魏家瑛苦口婆心的劝道。
仿佛她特别关心长子与前长媳的婚姻关系。
若不是这些年,她联系余乐阳只为了要钱,还是趾高气昂的要钱,一副花余乐阳的钱是给她脸面的态度。
余乐阳都快信了她此时的的话。
余乐阳心知肚明,但什么都没说。
他毕竟是魏柏的母亲,有什么事魏柏怎会处理。轮不到她指手划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