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东郡郡尉张辽到河东郡才待了三天,又急匆匆回来,跟新上任的河内郡尉马超搞交接,戏志才都觉得有些不好意思,让张辽如此奔波。
张辽却道:“君侯的基业刚打下来不久,我们下边的人辛苦一些是正常的,万事开头难嘛!”
事情全部交接完之后,张辽又要重新回河内,马超送他送到路边:“文远,你这一去,只怕要一年才能相见了。”
张辽道:“孟起,你现在逐渐要成为独当一面的人了,君侯说过一句话,我记得很清楚,他说——孟起,吾弟也!”
马超也记得很清楚,一时感慨。
张辽道:“君侯是那种光芒耀眼的雄才大略者,他这样位高权重的人称你为弟,可见对你的看重和信任啊!”
马超挠了挠头,道:“说出来不怕文远笑话,打仗的时候,我脑子里十分清醒,可唯独处理政事的时候,我脑子一团浆糊,生怕把事情搞砸了,辜负了君侯的信任!”
张辽笑道:“很正常,我在你这么大的时候,还只是个伍长呢!”
一说起行伍之事,马超就来精神了,之前聊了整整一天政事,他人都快蔫了。
张辽道:“这处理政事,也是日积月累的,就好比练武一般,没扎过马步的人,不可能练就一身好武艺!”
说到这里,张辽补充道:“君侯例外。”
好吧,董顺从来没扎过马步,就有武艺了。
张辽换了一个说话:“就好比做生意一样,先做小生意积累经验,没人一上来做大生意还能成功的。”
……
“君侯例外。”
君侯的第一笔生意就是大生意,也是因为他有本钱,还有底气不怕亏。
张辽挖空心思:“就好比军营生活,你得跟士兵们吃一起住一起,让他们信任你,才能培养军心。”
马超这回学会了:“君侯例外。”
董顺不需要这些,他只需要身先士卒然后开启众志成城光环,就有军心可用了。
张辽沉默了,他的经验对于董顺来说不好使。
马超笑道:“君侯是创造奇迹的男人,他是该例外。”
两人对视一笑,然后挥手作别。
马超望着张辽远去的背影,心想不知君侯在洛阳做什么呢?
董顺在洛阳领赏。
董卓一上朝,小皇帝刘协唯唯诺诺不敢说一句话,但以杨彪为首的文官便苦劝董卓不要把王允灭族。
说是王允有罪,但太原王家无辜,朝廷若能宽恕王允的族人,对于掌控太原必有好处。
董卓很不高兴,在朝议上跟杨彪吵架,然而文官们都帮着杨彪,原因很简单,杨彪是士族,王允是士族,文官们不帮士族,难道帮你董卓这个边郡武夫吗?
董卓身边竟没有一个得力的助手,导致他独木难支,不得不接受了杨彪的条件,只杀王允的家人,不动太原王氏其他族人。
王允之事议定,退朝之后董顺和杨彪刘协三人敲定了董顺的封赏。
首先是军职,董顺从建威中郎将升为伏波将军,终于有了一个实打实的将军名号,在目前这个时间段,将军名号还是比较稀有的。五年前,率十万大军的卢植都只是个中郎将。
伏波将军这个名号有点意思,谁说降服白波贼不是伏波呢?
然后是爵位,董顺由赤亭侯升为昭武乡侯,也就是说,他的爵位已经超越了永昌亭侯赵云、洧(念伟)阳亭侯郭嘉、博昌亭侯夏侯渊、益寿亭侯于禁、广昌亭侯乐进等历史名人了。
值得一提的是,昭武乡这个乡并不在董顺的老家陇西郡,而在董顺的驻军地河内郡。
最后是实权,董顺的扬州牧之位没变,新增一个代河内太守,也就是说,他不但拥有扬州牧的虚名,还依然行使河内太守的实权。
这三样东西,等于是董卓表达对董顺的歉意,父子俩算是和好了。
然而回到家中,董卓闷闷不乐,他感觉自己失势了,连杀个人都不让。
以前他想杀谁就杀谁,随便编个罪名就行。现在即便对方真的有罪,他也要被掣肘。
董顺道:“父亲,士族猖狂,为今之计是颁布求贤令,大量启用寒门,用他们来牵制士族。”
董卓眼睛一亮:“好主意,我提拔士族,士族不领情,我提拔寒门,那就不同了!”
所谓寒门,是指祖上当官,后来失势的。他们受过教育却无官可当,无后台可倚,否则谁喜欢当寒门呢?是怕热吗?
只所以不提拔平民,还是教育制度的问题,在这朝堂上当官,好歹得识字吧?而平头百姓很难有受教育的机会。
董卓当场拍板,然后全心全意琢磨求贤令的事情。
夕阳西下,董顺回到书院,却见蔡昭姬站在门口默默地等他。
董顺有些意外:“昭姬,你等很久了吗?”
蔡昭姬摆手道:“就等了一会儿。”
一个路过的学生道:“君侯,蔡老师都等了两天了,这两天她课也不上……”
蔡昭姬有些不好意思,回头驱赶那多嘴的学生。
“素卿,这两天兵荒马乱的,我知道你武艺高超,但担心有那宵小之辈行阴险之事……”蔡昭姬解释道。
董顺心中一动,柔声道:“是我不对,我应该派人来报个平安的。”
蔡昭姬笑道:“你没事就好。”
董顺得意道:“何止是没事,我又升官了!现在是伏波将军,昭武乡侯,扬州牧!”
蔡昭姬打心底为董顺感到高兴:“那你在后院休息,我给你炒几个菜!”
自从董顺打下河东郡之后,解决了铁矿的问题,不但给马钉上马蹄铁,还推广了铁锅,让自己人都吃上了炒菜。
“不必做菜了,我在董府吃过了,倒是可以喝点酒庆祝庆祝。”
董顺坐在后院亭中,和蔡昭姬小酌。
亭边是竹林,月光透过竹影缝隙,青石小径浮动着银斑。风过时,万千竹梢俯仰成浪,将月色揉碎成游动的鳞片。
蔡昭姬看着竹林景色,欲言又止。
董顺问道:“你是不是想问我,为什么要杀卫宁?”
蔡昭姬奇道:“卫宁是谁?”
董顺怔了一下,然后哈哈大笑。
竹影婆娑,佳人在侧,董顺认真地说:“昭姬,跟我去河内吧!我娶你!”
蔡昭姬仿佛被什么给击中了,她一时有些手足无措,双颊升起一圈酡红,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刚才饮酒的缘故。
娶我?你怎么能说得如此直白……
风移影动,蔡昭姬听着竹林的沙沙声,思虑良久,问出一个问题:“那任姑娘怎么办?”
你让我去河内,要娶我为妻,那貂蝉只能当小妾,她什么都给你了,当个小妾合适吗?
而我蔡昭姬,名门才女,总不可能给你当小妾吧?否则你也不会如此郑重其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