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谎言之夏2025-06-12 09:132,252

11

我的眼神逐渐迷离。

一声闷响,眼前的黑影倒了下去。

我耳朵发鸣,只听见仲天瑞挨打的声音,然后一个人凑了上来,使劲摇晃着我。

“汤仪!汤仪!”

我干咳了几下,认出眼前这人是孔瀚因,一阵酸楚涌上鼻头,我想抓住了救命稻草搂住他的脖子呜呜哭了起来:“我喘不过气来。”

他没有抱住我,保持着绅士手的姿势,轻轻拍打着我的背:“没事了,都没事了。我找遍包厢都没找到你,你现在没事就好。”

休息了一会后,我走出房门,孔瀚因将衣服裹在我身上,扶着我上了三楼。

三楼人相比其他楼没那么拥挤,但人也不少,一上楼就看见华秋芸在一群男人面前笑得花枝乱颤。

“主角来了。”她停住笑容看向我。

我并不想理会她,只想把付川叫过来询问。

她不依不饶,抓住我的胳膊对孔瀚因说:“汤仪还真是有情有义,和众多旧情人都交好。孔少就不生气?”

看来她还以为孔瀚因是被我蒙骗的。

孔瀚因说:“这是她的私事,我相信汤仪自己会处理好。”

我说:“难为你把我的故人搜搂过来。”

我对他使了个眼色,付川识相地走到我面前,假惺惺地说:“汤仪,你不是说好让我做大房嘛,新闻上曝出来的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孔瀚因拨开他疑惑地说:“让让,什么情况?再怎么说也得我是大房才对吧,汤仪现在还是我夫人呢?”

其他人也簇拥上来看热闹,把华秋芸挤了出去。

她在后面急得跳脚:“喂,不是都说了你们被这个坏女人骗了!白痴吗都是,这女人有什么好的!”

把付川叫到包间,我们三人商议了一会,做了一项决定。

12

舞会开始,舒缓的音乐响起,我照旧在栏杆处眺望,华秋芸从人群中挤了过来:“不知是那些男人太傻,还是你还太有手段。”

我冷笑,和她碰杯:“演给你看的你还当真了。”

她杯中盛着桃汁,却也学着红酒的样子摇晃挂杯,一饮而尽:“你变了。”

她叹了口气,接着说:“你不是那个追在我屁股后面的小妹妹了。只可惜我一直羡慕嫉妒想成为的人,终于跌进了谷底。”

我说:“现在算谷底嘛?”

她不置可否。

一阵话筒的刺耳声打断了音乐。台下的人停下舞步,我和华秋芸也停止了交流。

孔瀚因走到话筒前,先是鞠了一躬,随后说道:

“首先鄙人代表老会长,衷心祝愿各位才子佳人在舞会上玩得尽兴!”

下面一阵掌声,有个人喊道:“孔少,怎么不见夫人参加舞会啊?”

孔瀚因笑着说:“提起我家少奶奶,正是我站在这的原因。想必时事敏锐的各位军官、各位老板,都有所耳闻汤仪被人登报诬陷的事。在此,我想请各位还有门外的记者都见证一下,还她一个清白。”

底下议论纷纷,门卫将记者放了进来,服务生分发给他们几张纸传阅。他们手拿本子,记录着什么。

“造谣的不是别人,正是汤仪的前夫。

事情是这样的,大家都知道仲天瑞,仲副官,多年蒙受汤将军关照。

从前,他为了一己私利,不仅政商勾结,还参与派系斗争。

为此,他将叛国文件先是藏在汤将军办公处,后又匿名举报。

请大家仔细看看,这份文件就是当初的证据!

汤将军冤死狱中,仲天瑞却靠着周总督的包庇,洗脱了罪名,逃避了惩罚。

如今他又如法炮制,再度将汤仪诬陷为卖国贼!

我已向检方提供证据请求复审此案。仲天瑞的人身自由已被控制!

请诸位看官明察秋毫,为我家少奶奶作见证,不要让这个歹心之人再度逃过国家的审判!”

周围人一阵乱哄哄,华秋芸这时才反应过来四处寻找仲天瑞的身影。

“别找了,他刚被警方带走。”我平静地说。

警察是孔瀚因早就联系好的,文件证据是我托父亲的亲信多年来收集的,当然能拿出来也少不了付川的功劳。

“不可能,该被人人喊打的是你!汤仪!”她叫喊着冲上来要推我。

楼下的记者和人流都涌了上来,华秋芸没站稳,先是脚底一滑,手中的酒杯碎在地上,而后整个人因为惯性从栏杆处倒栽了过去。

我神情恍惚,伸手去抓时只捞住了她的鞋子。

13

天气渐渐回春了,我照例在绸庄查账。

孔瀚因进门,穿着白西装深色打底,头戴白色礼帽,打扮得一尘不染。

他摘下帽子扣在我头上,吊儿郎当地说:“林老板那边我已经搞定了。”

“太好了,真不知道怎么谢谢你才好!”我笑着收起账本。

“那就请我吃法餐怎么样?”

这次的要求居然难得正经,我一口答应。

孔瀚因嘴里喊着饿死了,拉着我坐上车到了市中的餐馆,但是来的太早了人家食材都没准备。

孔瀚因坐在对面,手指放在我耳后打了个响指,变出一枚戒指。

“我怕被你当掉,结婚的时候没送你,现在补送你一枚。你以后就别提离婚的事了成吗?”

这意思,是真的要和我假戏真做。

我假装思索片刻,还是戴上了。

我和孔瀚因兴趣相投,性格也差不多,在一起总是欢声笑语。

而且他看似玩世不恭,办事却很靠谱。

最重要的是他肯让我帮忙打理生意,也足够尊重我的意愿。

也许是“吊桥效应”,近来我看着他愈发感觉春心萌动。

我想,从前我没体验过健康的婚姻,就这样假戏真做也不错。

回到店铺时,一个妇人找到了我,是仲家夫人。

她年龄一大把,还对着我眼泪鼻涕横流,我没忍心,还是答应去监狱探望仲天瑞。

小窗那头,仲天瑞面如菜色,两只手铐着抓住我的手,说:

“汤仪,我就知道你放不下我。你以前说过最看不得我受苦,你动用关系,帮我求求情,好不好,看在夫妻一场的情分上,原谅我犯的错!我当牛做马也愿意!”

我早不吃他虚伪的一套,甩开了手,学着他当初的语气说:“你和华秋芸不过是我汤家豢养的狗,狗反咬主人,哪里有主人原谅的道理?”

说罢,递给他仲夫人托我带的衣物和饭菜。

他平静下来,表情呆滞。

“还有一件事,华秋芸死了,一尸两命。”我说。

他默默地吃着饭菜,说:“她活该。”

“你还真是冷血!”

我站起身走了,对旁边的狱警塞钱吩咐,把他送到最冷清破败的牢房,有耗子的最好,他从前最怕耗子。

仲天瑞,如果可以,我希望你在阴冷潮湿的牢房里,能对着我爹的灵魂忏悔。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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