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天!这不就是**吗?”
林夏也一阵恶寒。
难怪一开始潘骏不想说,这种事还真是——难以启齿。
毕竟那种情况下潘锐肯定是没穿衣服的,结果女儿却当着傅瑜的面贴上去做这些夫妻间才能做的动作……
如果她是傅瑜,绝对能跳起来一巴掌拍死这个不孝女!
潘骏笑得促狭,“可潘欣以前一直都是个说话温言细语的好孩子,所以我们都觉得不对劲,连她亲妈傅瑜都私下找我问过认不认识知道怎么办的人。”
“那现在潘欣还在家里吗?”
林夏有些八卦地问。
潘骏点头。
“没办法,这个样子出去的话还不知道会闹出什么事情来。只是她现在被两个心理医生寸步不离守着,平时也不和他们一起吃饭,甚至连面都不怎么见了。”
“那得多难受啊,明明是在自己家,却像是个外人一样,而且还被关着不能出去玩,要是我早就得抑郁症了。”
刚刚还受不了潘欣的熊琪,这个时候反而同情起她来。
“林子,咱们一定要帮帮她,这孩子可才读高中,要是一直这样下去可不完了吗?”
熊琪拉着她的手眼巴巴地说。
“我们过来不就是为了帮她吗?好了,骏哥,我想你们心里都有想法了是不是?”
潘欣种种行为,都是亲近潘锐和潘子洋,排斥傅瑜,想想会这么做的还有谁?
“嗯,子洋也说潘欣做的夜宵,味道很熟悉。我找我舅问过了,他说很像胡立兰的手艺。哦,胡立兰就是我之前的舅妈。”
潘骏说这句话的时候表情有些怪异,估计是觉得这种事太不可思议了。
也对,林夏在没重生之前,也觉得这些事都是编来骗幼儿园小朋友的。
三个人一会儿讨论潘欣变成这样的原因,一会儿分析那个叫余海军的到底对她做没做什么,很快就到了潘家门前。
开门的是一个眉眼温柔的女人,林夏知道这应该就是傅瑜,所以多看了几眼。
“小骏啊,这两位是?”
“哦,忘了介绍了,这位是郭正那小子和你说的林大师林夏,这位是大师的助手熊琪。”
“傅阿姨好。”
傅瑜赶紧让人上前接过熊琪手上提着的水果,然后热情地把他们迎了进去。
“专门让林大师跑一趟,真是辛苦了。不知道两位要喝点什么?”
林夏还是第一次遇上这么热情的顾客,居然有些不适应。
“谢谢,我喝茶就好。”
“那我也喝茶。”
“好,吴姨,快把上次老潘朋友送的武夷山大红袍拿出来。”
说完,傅瑜又侧过身来和林夏说话,那身段,那气度,林夏不得不感叹一句,一般的家庭根本就养不出这么有涵养的人。
傅瑜比起潘骏,对这件事更上心,也更加无所保留。
她把潘欣前后的变化,和自己的怀疑全都细细说给了林夏听。
同时她还提到一件潘骏没说过的事,就是潘锐和潘子洋最近的气色越来越不好了。
“我和老潘都觉得是立兰姐回来了,估摸着她也没想害人,林大师有没有办法在不伤害她的情况下,把她请走呢?”
林夏没有立即给出准确的回答,因为现在她还没见到潘欣,所以也不知道胡立兰回来的目的是什么。
如果对方就是抱着什么非要抢回儿子和老公的态度,那肯定很难好好谈判了。
“您也不要有什么心理负担,虽然胡立兰阿姨是潘子洋哥哥的亲生母亲,可是她既然已经过世,按理就不应该继续干涉阳间的事情了。
而且一个人的魂魄离开身体太久,本来就容易丧失理智,我们还是要以活着的人为先的。”
不管别的道士或者做这一行的怎么想,反正林夏一直都是这个态度。
“可是,老潘和立兰姐这么多年了,最难的时候也是立兰姐在陪着老潘,所以还是希望能不伤害她。”
林夏放下手里精致的茶杯,“我明白您的意思,如果不是万不得已我不会伤害她。”
“多谢了。”
“嗯,情况我都了解得差不多了,什么时候方便让我见见您女儿呢?”
“稍等。”
傅瑜说完转头问刚刚端茶上来的那个妇女:“小姐现在在休息吗?”
妇女弯下腰,附在耳朵边说话,林夏听不见,却知道那个叫潘欣的女孩,多半又“犯病”了。
果不其然,听完后傅瑜就说了声抱歉。
“小欣现在不太方便,除了林大师外,麻烦你们二位在这里稍等。”
本来自己也不懂这些,所以潘骏没什么意见。
至于熊琪,一开始是想跟上去的,但被跟在傅瑜身后的林夏看了一眼,就乖乖自己坐在沙发上继续玩手机了。
就这样,林夏终于见到了当事人潘欣。
但她没想到,两个人的初次见面地点,居然是在潘锐的床上!
看着对面又啃又咬的样子,林夏二话没说直接把令牌拍到她**上——这种戏码,她视觉上还是有点接受无能。
在令牌碰到潘欣的那一瞬间,她感到手心一阵灼痛,同时一股肉被烧焦的味道猝不及防钻进她的鼻孔。
第一次遇上这种情况的林夏心底一沉,赶紧一个旋转向后退去。
原本在不遗余力啃咬潘锐的潘欣站起身,动作有些迟钝和僵硬。
此刻她穿着白色的丝质睡衣,长发及腰,赤脚站在床前,看着林夏的眼睛里满是红血丝。
而她背后的潘锐,已经昏死过去。
“妈,你想赶我走?”
林夏从她嘶哑的声音里听出莫名的悲戚,她对傅瑜说那句话的时候,的确有怨气,但是和林夏最开始设想的不太一样。
这种怨气,不是对一个情敌的憎恶或者嫉妒。
潘欣的怨气里带着几分孩子气,就像是在责怪拿走自己游戏机的母亲一样。
不对,和孩子气还不太一样,那种感觉,像是什么呢?
有什么东西在林夏的脑海里一闪而过,但她却没来得及抓住。
“你别生气,我没有想伤害你的意思。”
傅瑜伸出手慢慢靠近潘欣,脸上泛着心疼。
刚才林夏那一下是实打实地伤在了她女儿身上,做母亲的怎么可能无动于衷?
如果现在潘欣的身体里,住的事潘锐的前妻胡立兰的话,林夏本来应该阻止傅瑜靠近她。
因为整个潘家,胡立兰最有可能伤害的就是傅瑜了。
只是亲眼见到潘欣之后,林夏全盘推翻了自己之前的预想。
这个人,可能根本就不是胡立兰。
因为林夏打那一下有些发怒的潘欣,在傅瑜的怀里很快就安静下来,静静依偎着她。
这样的表情,这样的眼神,林夏心底浮起一个之前压根没想过的猜测。
抢了潘欣身体的人,是不是根本一开始就冲傅瑜来的?
身随心动,有了个大致方向的林夏突然上前拉过傅瑜,做出扶她的姿势。
“傅阿姨,我知道您不想伤害潘欣,也不愿意伤害立兰阿姨,但是你现在的身体已经不能再接近阴物了,不然你会死的。”
傅瑜愕然。
而潘欣的脸上,竟然也露出了担心的表情。
林夏眼中闪过一丝笑意——这事还真是,有趣了。
“林大师是不是看错了,我没有觉得自己哪里不舒服啊。”
“对啊!你胡说什么?我就是潘欣,不是什么阴物,还有,我怎么可能伤害我妈?”
潘欣作势就要冲上来,林夏伸出右手立在她面前。
“你怎么这么肯定?你是医生吗,你怎么知道傅阿姨身体没事?其实我这次来之前已经问过医生了,但怕傅阿姨受不了才没说,你知不知道她现在身体已经差到什么地步了吗?”
潘欣嘴唇嗡动着,瞪大眼睛看着傅瑜。
“不可能,怎么可能?”
“我不管你是胡立兰还是谁,既然你还能和我交流,就证明你神志清醒。那你就应该知道,没有一个活着的人受得了身边一直有个鬼。”
“你骗我!我根本就没靠近过她!要死也是潘家父子死!”
潘欣嘶吼着右手成爪,狠毒地掐在潘锐的脖子上。
“立兰姐,你怎么……”
傅瑜被潘欣的举动给吓蒙了,怎么都想不通她为什么会这么做。
林夏上前一步挡在她身前,冷声道:“傅阿姨,你还没看出来吗,她根本就不是什么胡立兰!”
“不是立兰姐?那她是谁?她来我家干什么?”
“这就要问她了!”
林夏猜到了对方的来意,却猜不透对方的身份。
潘欣没有理会她,而是痴痴地看着傅瑜。
“你最喜欢的颜色是天青色,你最喜欢吃的水果是山竹,你最喜欢的歌是Garou的Belle,你最喜欢的人,叫窦佳茗。”
潘欣说话的时候,眼神专注而执着,那里面有温柔,有固执,还有,一种叫**的情绪。
林夏听到身后传来的低呼,侧身看去,傅瑜双手用力地捂住自己嘴巴,眼睛里除了震惊,就是泪水。
“你、你是,你是佳茗?”
潘欣朝她伸手,声音哽咽,“瑜,我是佳茗,是你的佳茗!”
傅瑜拼命摇头,语不成句。
“不、不是,你不是!佳茗现在在法国,她结婚了,和别人生孩子了,她过得很好!你不可能是她,不可能是……”
从林夏来这里开始,傅瑜说自己女儿被余海军玷污,说女儿被胡立兰上身,说女儿和丈夫潘锐之间的那些荒唐,说着一个月来家里发生的种种可怕的事,都始终仪态万千,没有半点失态。
林夏还不知道窦佳茗到底是谁,却窥见了傅瑜对这个名字的主人特殊的感情。
潘欣看着傅瑜笑,越笑越大声,越笑越撕心裂肺,惨不忍睹。
“潘锐这个混蛋骗了你!他骗了你!”
“我死了!你结婚那天,我就死了!”
“你的婚礼,是我的葬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