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这些乱七八糟的跟谁学的?”
张兮今一个暴栗砸下去。
尤捷那个没脑子的胡闹就算了,这蠢货跟着瞎凑什么热闹,难道她就一点都看不出自己的心思吗?
林夏瞅着抽完自己又淡定取鱼浇汁、淋滚烫猪油的张兮今,一脸委屈。
自己都忍痛割爱尊重他的个人意愿了,干嘛还打她?
要知道他这么好看,她本来还想着近水楼台先得月呢!
“我……嘿嘿,我开玩笑的,开玩笑,您老继续做菜,哈哈。”
她眼尖地发现对方耳尖的一抹粉晕,恍然大悟,原来他是害羞了,赶紧把话头强行掰回来。
然后她全程悄咪咪关注他的情绪,直到确认他没生气了才继续拿着筷子偷吃。
吃完晚饭,林夏就告别回了学校,同时和他们约好每周一三五过来蹭晚饭。
其实她倒是想天天三顿都在这里蹭,可是,毕竟早课太早,周二周四晚上有课,然后也不好总是自己一个人跑出来吃饭,还是要多和室友一起浪才行。
回宿舍的时候,陆婷婷已经在她座位上等了好一会儿了。
“婷婷,你过来怎么不提前和我说一声呀,等很久了吧?”
林夏一边拿香蕉给她吃,一边扯过学校发来集会用的小板凳坐在她跟前。
“我没想到你蹭饭都不叫上我啊~”
陆婷婷一脸幽怨,“要不是果果跟我说,我还都不知道你居然背着我去吃好吃的了!”
林夏心虚地给她剥了个香蕉塞到她手上,这个死党一旦遇上跟美食有关的事情,可谓是六亲不认。
“我不是以为你在上课嘛~这样,你把课表给我一份,下次咱俩一起去。”
“看在你这么有诚意的份上,本宫就先饶你一命了!”
说完她把林夏拉出了宿舍。
“昨天的事你为什么不和我说?多危险啊你知不知道?”
“我这不是没事嘛~这次我认罪我悔过,绝对没有下次,好不好?”
林夏晃着她的手撒娇到。
陆婷婷无奈地叹了口气。
“你啊,净让我操心。对了,我们班上有个同学遇着点奇怪的事情,我觉得可能和那些东西有关,所以想问问你。”
说起正事,林夏的表情立马就严肃起来。
“怎么回事?”
陆婷婷左右看了看,然后把她拉着下了楼,到了一棵没有人的树下。
“昨天她爷爷病重,刚请假到家,她爷爷就走了。
今天我听宿舍里的人说,她昨天晚上又是发烧又是说胡话,怎么叫都叫不醒,现在还睡着。
我觉得可能和她去世的爷爷有关系,所以想着来看看你有没有办法。”
林夏表面是假装在想办法,实际上在脑海里用黑色屏幕和内部人员交流。
上次镇魂阵的事情被白无常摆了一道后,她就不相信他了。
所以这次她还是找的牛头。
牛头依旧很热情,立马回了消息。
“是因为她爷爷去世的时候没能看见她,所以心里有遗憾才会这样的,至于解决办法,她奶奶在世的话就比较好办。”
林夏立马开口问陆婷婷。
“她奶奶身子骨很硬朗,还在。”
确认过后,林夏立马跟牛头那边转述。
“我看书上写的情况是她奶奶还在世,这种时候要怎么办呢?”
牛头:“那就让她奶奶拿一个圆底的小碗,往里面加水,不要超过三分之一。
然后把大公鸡鸡冠上的血滴三滴滴到水碗里,将三根筷子用手握住轻轻放进去。
记住一定要从拿着筷子开始,一直在心里默念过世长辈的名字,绝对不能出错。
一旦出错这个方法就无效而且不能再用了。念对的话,筷子就会突然立起来。”
牛头详细地说了很多,林夏一一记下后,就给了对方一箱子店铺里的辣条。
没办法,自打租用鸿钧服务器后,系统说什么怕她一直还不了款,所以暂时禁止她赊账了。
弄清楚方法,她就让陆婷婷给她那人家里的电话。
接电话的是那人的妈妈。
“阿姨你好,我们是芽芽的同学,知道她的事情后很担心,就去找认识的人问了一下该怎么办。
您现在方便把电话给奶奶吗,有些事情要问一下奶奶。”
“原来是芽芽同学啊,真是麻烦你们了,好好好,我马上就把电话给我娘佬子。”
对面的声音有些疲惫,看样子为那个叫芽芽的姑娘着急上火了。
幸好,因为芽芽生活的地方本来老人就比较多,所以林夏说这么玄乎的事情时,奶奶的回答是她也听说过这种方法。
只不过因为不清楚程序,怕出错害了芽芽,才不敢弄。
大概问了一下情况后,林夏让芽芽的奶奶去准备东西,然后让芽芽的母亲去找了个能视屏的手机,准备待会儿开视屏。
在说到准备鸡冠血的时候,她特别提醒到:“千万不要在灵堂里面弄,最好在外面准备好,不要经过灵堂。
如果实在没有办法,就一定要用布把装有鸡冠血的碗遮住,千万别在灵堂上见鸡血。”
她这么说不是没有根据的。
我国古代特别重视鸡,还给了它一个“五德之禽”的美称。
《韩诗外传》中提到过,它从身上的鸡冠,到天明报晓的习性,一共有五德的显现。
而民间更是把鸡当做吉祥物,认为它可以辟邪,所以剪纸贴窗花在以前经常会出现鸡的图案。
而芽芽既然出现了这个情况,就有可能是她爷爷的气还没有散,到时候冲撞了对故去的人和活着的人都不好。
视屏很快就接通了。
“阿姨好,奶奶好。”
两边简单打了个招呼,林夏就让对方把镜头对准了芽芽。
接通视屏的时候对方本来就在芽芽的房间里,所以镜头一转,她就看见了那个女孩。
正如陆婷婷说的那样,芽芽双眼紧闭,双手在空中乱舞,嘴里胡言乱语说着什么,表情很痛苦。
镜头那边的老人按照她之前说的程序一步步小心翼翼地做着,林夏这边还能听见除了芽芽奶奶和妈妈,别人反对的声音。
“现在都是啥年代了哟,啷个还这个迷信呢?”
“肯定是骗人的!芽芽多半就是发梦,等睡一觉就好了!”
“荒唐真的是!”
那些嘈杂的声音让林夏和陆婷婷都很紧张,她们担心对面有人突然跑进来把这个仪式给打断。
幸好芽芽妈妈爱女心切,一直死死守在门口不准其他人进来。
“我女娃都这个样子了,只要她能好,我啥子都敢做!
你们哪个要是敢影响我女治病,我就拿刀跟你们拼命你们信不信?”
从视频左边拍到的冰山一角可以看出,芽芽妈妈根本就不像是在开玩笑。
这样一来,倒让本来都在扒门想进来的人不敢直接动手了。
不过还是有一些人因为担心芽芽,而一直在不死心地劝她。
“芽芽她娘哦,那些年因为这些把戏好多娃都没了你又不是不晓得,芽芽是你亲娃,你咋个敢还搞这一套哦?”
视屏里,那个左右手各抓一边门框的芽芽母亲发出哭声。
“我有啥子法,医生也来了,昨天药也吃了,我娃越来越严重。
姐,我就这么一个娃,她要是有个啥子事我咋子办啊我!”
她撕心裂肺喊完,发现芽芽奶奶准备念名字了,就红着眼求外面的人不准说话。
“不管得不得行,只要有希望,我都要试一哈!”
能来参加葬礼的到底都是平时关系不错的,或者是关系近的亲戚。
所以虽然刚才闹得厉害,但这个时候也忍着没说话。
林夏看见芽芽奶奶缓缓把三根筷子放进水里,一瞬间,三根筷子猛地齐齐立在了碗中央!
芽芽奶奶立马早就准备好的厨房经常切菜切肉的菜刀,对着筷子一顿砍。
头发花白,牙齿脱落的老人边砍边流眼泪。
“芽芽她爷爷哟,我晓得你没看到芽芽心里想,现在你看也看到了,该走哪里就走哪里吧!
我晓得你舍不得,你平时最喜欢芽芽这个丫头了,你睁大眼睛看看啊,再这个下去你的乖孙女就真的要跟着去了啊!
你让你女儿咋子办,你让我咋子办啊!”
陆婷婷在这边看着也忍不住跟着抹眼泪。
本来丈夫去世老人就深受打击,心里怎么可能不想念陪自己这么多年的老伴儿?
而失去父亲的芽芽妈妈心里难道就不思念自己父亲?
但这个时候,她们都不得不狠心再送走自己亲人一回,而且还不得不以这么决绝的方式。
碗中央的三根筷子以超过30度的弧度狠狠晃了三下,最后在妻子和女儿的嚎哭中,咚的一声从中断开。
芽芽的奶奶和妈妈看见这一幕,当时哭声就更大了,两个人几乎崩溃。
但芽芽的妈妈依旧没有松开手,还是死死守住门。
芽芽的奶奶也是望着屏幕这边,让会说普通话的年轻人问林夏接下来该怎么做。
“你们把镜头对准芽芽。”
对方赶紧调好镜头,床上的芽芽此刻已经不再乱动,也没有再胡言乱语,但还没有清醒,而且脸颊的颜色不太正常。
林夏深深吸了一口气,看过周围没有人之后,朗声道——
“灵宝天尊,安慰身形,弟子魂魄,五脏玄冥,青龙白虎,队仗纷纭,朱雀玄武,侍卫我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