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回事,他现在怎么样了?”
那么长时间没动静,林夏还以为不会有人动手了,没想到竟然在她刚离开京市的时候下手!
“刚才已经抢救过来了,现在在ICU观察。
事情是这样的,今天晚上十一点左右,我因为东西落办公室了就回了一趟医院。
因为来都来了,就顺便去看了下华北丘的情况,结果发现他床边一个人都没有,氧气管却被人拔掉了!”
林夏秀眉微拧。
“你怎么确定是被人拔掉的?”
“医院的氧气管本来就不容易掉,再加上华北丘的事情上面非常关注,所以他床边一直都有专人看护。
今天我去的时候一个人都没有,绝对是被人支开了。当时我华北丘瞳孔都开始没有反应了,要不是抢救及时,他肯定就没命了!”
电话那头的乔松康情绪很激动,显然是对这件事感到震惊和愤怒。
“林小姐,到底是什么人这么心狠手辣,居然想害死这么一个好人?”
乔松康一辈子都是在救人,最不能容忍的就是出现这种害人性命的事情。
“您先不要急,如果真的有人要害他的话,那这次不成功一定还会有下一次。
这样,我待会儿联系钱喜凤,让她找几个人看着点儿,到时候还要麻烦您和医院协调一下。”
乔松康:“最想让他死的不就是钱喜凤吗,怎么还找她?”
林夏:“为了治好他,钱喜凤已经拿了几十万出来了,而且现在这么多人都在骂她,我相信,她比吴月还希望他能康复。”
对方一听就明白过来了,“你放心,我会和院方协调的。”
“多谢。”
林夏挂断电话,打通钱喜凤之前留给自己的号码。
那边像是一直都在等她的电话一样,刚响了三声就立马接了。
“喂,林大师你不在学校了吗?我怎么找不到你了?”
听钱喜凤焦急的语气,应该是知道医院发生的事情了。
“我有事,现在不在京城。”
“你什么时候走的啊?你还回来吗?什么时候回来啊?
我跟你说啊,不知道是哪个杀千刀的,居然把华北丘的氧气管给拔了,你是不知道,差一点人就没了啊!
你说这事要是被网上那些天天吼着来我家泼汽油的知道了,我还不得被千刀万剐了?
我现在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就只有大师你能救我了啊!”
钱喜凤哭诉的声音里比最开始找到林夏的时候,不知道多了多少真诚。
在林夏看来,这个女人也是够倒霉的。
先是以极其低微的概率,在加油站打电话导致了爆炸,现在花了五十多万救华北丘了,却又遇上有人想要了华北丘的命。
要是华北丘在这个档口出了问题,本就对她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的网友,不冲到她面前把她打个半死才怪。
最重要的是,如果华北丘死了,就算调查结果显示和钱喜凤无关,那些人也一定会说是钱喜凤用钱摆平了。
反正在仇富的大背景下,一人一口唾沫都能把钱喜凤给淹死。
“你不想被千刀万剐就听我的,现在,花钱找四个靠谱的保镖,轮班二十四小时把他给看紧了。”
林夏说的时候压根儿就没考虑钱喜凤有没有渠道。
反正她知道在他们那个圈子里,多的是找人的渠道。
跟无头苍蝇一样乱转的钱喜凤一听,立马就说自己马上找人。
“除了找人我还需不需要做别的?比如给华北丘转院怎么样?”
林夏:“没用,现在那么多人盯着他,你就算转院了也会第一时间被人爆出去。
只要找几个人把他给看好了,就算是吴月这样的亲人,你都得吩咐那些人给死死盯着。
在他出院之前,谁都不能信,知不知道?”
钱喜凤:“吴月?吴月不是他老婆吗,她也想让华北丘死?”
林夏伸手捏了捏有些发疼的眉心,瞥了一眼前面的司机,见他在专心听电台广播后,才继续说到:“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
你先去把人找好,特别是这两天,一定要看住了,不然我也救不了你。”
至少上次见到钱喜凤的时候,她的面相显示,虽然这次她会破财,但并不会有牢狱之灾或者生命危险。
但如果有人刻意想弄死华北丘的话,钱喜凤绝对不只是破财这么简单了。
挂断电话,林夏突然产生了一种小时候看警匪片的时候,听着那些黑帮老大说话的感觉。
她嘴角扯出一抹弧度,在心底默默念了一句——不忘初心,方得始终。
吴月一开始,也是像救自己丈夫的。
可是现在……
想事情的时候时间总是过得特别快,眨眼间林夏就看见了阳通村村口,连忙让师傅停车。
刚下车,突然两个石子砸在自己脚边,她转头一看,发现是村里的几个小孩子。
“坏女人!”
“??”
她转头看了看四周,确认这里只有自己一个人后,从包里拿出几块棒棒糖。
这还是因为陆婷婷那个时不时喊饿的人才养成的习惯。
孩子们见了糖果,眼中的神色就变了,一窝蜂地跑过来拿了放在嘴里吃。
“你们为什么拿石头打我?”
“王奶奶说你是坏人,抢了她的房子,要把她冻死。”
“王奶奶天天给我们糖吃,是个好人。”
林夏听着小家伙们稚气的话,忍不住笑出声来。
“那我给你们更好吃的糖,是不是比王奶奶还好?”
几个小孩吧唧着嘴直点头。
“姐姐长得好看,还给我们好吃的,也是好人。”
林夏笑着摸了摸小丫头的小脑袋,望向二叔那个砖瓦房,冰冷的眸子深不见底。
爷爷,看来孙女,得辜负您的期望,做个不孝孙了。
当晚,林文礼家就深更半夜传出了震震惨叫。
那个曾经在季香如床头蹦迪的长舌女鬼,追着他们满屋子跑,玩得不亦乐乎。
滚滚趴在张兮今的膝盖上看热闹,随着老人椅摇来摇去。
这晚闹过一场后,第二天出门林夏就没再看见蹲着椅子在一群婆子中间嚼舌根的王秀菊。
“你是不是觉得我太狠心了?”
不管怎么说,王秀菊都是她奶奶。
张兮今摇头,“不管你做了什么,我都认为你是对的。”
林夏听他这话说得有些深意,就转过头来看他,却撞进一汪深邃之中。
她脸微微发烫,赶紧移开目光看向别处。
“戏精,你觉不觉得,我们两个不像是在谈恋爱?”
林夏看过不少人谈恋爱,自己上辈子也谈过,但都不是她和张兮今这个样子。
她总觉得自己没有办法靠近张兮今,甚至经常会有种无话可说的感觉。
“是因为我太严肃了吗?从小在观里和爷爷师兄们一起长大,和女孩几乎没有接触,所以我不太明白,该怎么对喜欢的姑娘。”
他双眉拧在一起,有些不知如何是好。
林夏见不得他皱眉,伸手按住他的眉心。
“我和你开玩笑呢,没事,咱们又不争朝夕,慢慢来。”
张兮今低声应过,看了一眼街上的男女,沉思片刻后学着别的情侣拉过林夏的手。
他这个样子让林夏没了半点脾气,好笑又好气地同他一起去昨天那条街吃冒菜去了。
她一走进店里,就看见服务员立马往厨房跑。
“我很吓人吗?”
林夏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衣服,今天没穿什么奇装异服啊。
“胡思乱想。”
张兮今说了一句,然后拿着筐子夹了些她平时喜欢吃的东西。
“鱼排、牛肉、鹌鹑蛋、土豆片……”
林夏正说着,就看见刚刚跑进去的服务员抱了一大盆藕片出来。
然后她又进去依次端了许多鱼排牛肉之类林夏刚刚让张兮今夹的菜。
“您放心吃,管够!”
然后,笑嘻嘻的服务员就在她瞪大双眼的表情下脚底抹油了。
“你上次在这边吃饭,做了什么?”
张兮今盯着被堆得跟小山似的食品盘问。
林夏僵硬地呵呵了两声,摆着手说:“不要在意这些细节,哈哈哈——”
张兮今拿着装好菜的筐子去称重量的时候,服务员反复确认了三遍,“这么一点你女朋友吃得饱吗?”
林夏在后面听见这话囧得头都要缩进衣服里去了。
“够了够了,我吃的不多。”
服务员给了她一个意味深长的姨母笑。
“好勒,一共25元。”
林夏见她终于不再坚持,松了一口气,却不料一转身就听见她在和另外一个服务员说悄悄话——
“毕竟是小姑娘,在男朋友面前好矜持啊~”
“我男朋友要是这么帅我也不敢一口气点几百块钱的冒菜,万一吓跑了找谁哭去?”
林夏:我有一句MMP,不知道该不该讲!
等他们吃完饭,两个服务员还一边收拾桌子一边捂嘴偷笑,看得林夏都转头和张兮今解释自己吃得真不多。
结果刚说完隔壁店的服务员就问他们还需不需要用餐。
小吃街上全都是各种饭店小吃店什么的,所以服务员一直都有站在外面招揽客人的传统。
所以林夏也没多想,就说:“我们刚刚吃过了。”
“您就吃了那么点,肯定没吃饱。我们店的酸菜鱼味道是这条街最好的,最小的鱼都有三斤重,您要不要进来试试?”
“……”
我吃得真不多,真的!
林夏怕对方继续说下去,把那天吃豆腐宴的事给抖了出来,就拉着张兮今快步往外走。
“和男朋友一起吃饭就是不一样哈?”
“可不,上次来可是一个人吃了十几个人的东西。”
“毕竟胃口再大也是个小姑娘。”
呵呵!
叔叔阿姨,你们敢不敢声音再大点?
“喂,你就是那个很能吃的林夏?”
一辆面包车在她旁边按着喇叭,摇下车窗问。
林夏怒冲冲地甩过头来,瞪圆了眼睛盯着司机吼到:“你才是猪,你全家都是猪!”
“??”
他没说这句话啊。
他只不过是拿钱办事“请”这两个人走一趟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