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劝你现在放我出去，我失踪了，家里人肯定会报警。」
他长长的睫毛轻轻煽动，嗓音无邪。
「失踪？姐姐不是去参加福斯特比赛了吗？」
我心底发沉，这就是他面对我父母的那套说辞。
我打起精神。
「比赛也总有结束的一天，你关不了我一辈子。」
沈晏深深地看着我。
我试图说服他。
「你这是在犯法，你还小，你今天放我出去我就当这件事没发生过。」
「姐，我不小了。」
他靠近我，在我耳边低喃。
「如果姐姐想把我送进监狱，我也等着。」
疯了，他真的疯了！
5.
房门合上。
我听到了上锁的声音。
脚步声渐行渐远，我下床把房间细细看了一遍。
窗户只能开小半，另一边窗彻底锁住，房间没有留下任何锋利的刀具。
我试着把窗户彻底打开，但它的边框已经固定，单凭我自己，不借助外力是无法实现的。
没有意外的话，这里也不会有通讯工具。
我不怀希望的打开了床头柜。
摆放整齐的杂物里静静躺着一个盒子。
里面装着手表。
我下意识看向门口，确定没有异常才把表拿出。
这不是寻常只可以看时间的表，而是具备通讯功能。
我轻轻一触屏幕，它就亮了。
心脏随着我的心情加速跳动，里面一条消息随之而来。
是一条语音。
我蹙眉，心底那抹怪异被放大。
「姐姐还是发现了呀。」
语音条里传来了沈晏那不合时宜的声音。
希翼的光被泯灭，就知道，沈晏不是个会留下漏洞的人。
里面的电话，社交软件，群聊通通只有沈晏一个联系人，除此之外，谁都联系不上。
我火冒三丈的回了个，「滚。」
「今晚就滚回姐姐的怀里。」
我翻了个白眼，随手把它扔到一旁。
一晚没洗澡，总感觉浑身不自在，我刚在浴室看了眼，发现有新的毛巾和贴身衣物，目测了下，还是我的尺码。
刚脱下外套，总觉得有一股怪异环绕在我心头驱之不散。
啪。
我把浴室的灯关了。
或许是今天沈晏一直在刷新我的下限，所以在看到幽幽红光时，我的内心没有太大波澜，甚至还有种果然如此的感觉。
6.
监控在我踩在凳子上也无法到达的高度。
好。
很好。
沈晏拿捏的真好。
我重新拿起手表。
「关掉！」
「关不了。」
我几乎能想象到沈晏欠揍的表情。
「你不关我怎么洗澡？」
「监控对姐姐的行动以及洗澡都没有影响。」
我几乎控制不住嘴角的抽搐。
「你在别人面前裸着一点感觉都没？！」
「也不是，对姐姐就有感觉。」
放在昨晚之前，我不敢相信从小一起玩到大的弟弟是这副模样。
最后，我举着衣杈，用毛巾把它覆盖住。
贴身衣物是意外的合身，但是我没有换洗的衣服，只能裹着浴巾。
打开门，就看到沈晏好整以暇地坐在床上。
听到动静，他的目光毫不避韦，甚至细细地打量我。
「好像都挺合身。」
顿时，贴着我身上的布料好像是毛毛虫，怎么摆放都不自在。
「你怎么知道我尺码？」
沈晏眼睫低垂，我顺着他的视线往下。
下面什么都没有，无非是他的手……
他嗓音不紧不慢，「量的。」
我大脑似乎卡壳了一下，随后意识到什么，眼睛狠狠一闭。
「沈晏！」
理智尚未回归，我的手已经揪住他的脸。
以往，他惹我生气时，我便捏他脸泄愤。
不知不觉，这个动作便做了出来。
沈晏揽住我的腰，把我带到床上，等回神时，他已经覆在我上面。
酥酥麻麻的气息扫过我脸侧。
「我在。」
在你个大头鬼！
我推拒他的胸膛，「滚开！」
沈晏纹丝不动，整个人压在我身上，像个夹心饼干。
「姐姐就不好奇，有没有人找过你吗？」
「你会好心告诉我？」
我冷冷的反问。
「当然可以，」沈晏手放在我浴巾的结扣上，「只要姐姐乖乖的。」
沈晏技术并不熟练，甚至可以说毫无章法，但学习能力尤其强，只要我面上露出一丝不对，他就会放轻或者加重。
「姐姐脸好红……」
「姐姐叫的真好听，学长有听过吗？」
我不说话，他的手就用劲一捏。
力度不大，我却恨不得把他踹下床。
「没……有没有，你当我棉花糖啊，能不能滚！」
「不滚，我喜欢听姐姐的声音。」
……
一番折腾后，我四肢无力的任由他抱我进浴室，中途他没忍住，在浴室又耗了段时间。
等再回到床上时，我身心俱疲，半睡半醒中听到一句。
「姐姐，我给你送个礼物。」
银色的手铐被换下，金黄的手铐在灯光下泛着鲜亮的光泽。
意识混沌的我都没忍住咒骂一声。
把手铐从银换成金，这该死的透着金钱味的礼物，我真是谢谢您嘞。
7.
身子很重、很累，意识却不肯罢休的在七零八散的碎片里游荡。
先是在一个台阶上，两只小小的身影依偎在一起。
女孩小嘴嘀嘀咕咕着，「我才不喜欢翡翠，不就是外表好看点吗，都没金子值钱，我就喜欢黄金！」
男生年纪看起来还要更小些，他郑重地点头，「我以后给姐姐买好多好多黄金。」
画面一闪，我又站在家里的客厅中。
「曼曼的气质和清透水莹的翡翠最配，我给你打造了一个平安扣，系在手腕上，以后平平安安的。」
妈妈笑容灿烂地拉着林玉曼的手腕给她带上。
爸爸在一旁笑得温和，掏出一个盒子，「竟然妈妈给你送了平安扣，我就给你一对手镯，正好搭配。」
里面的翡翠手镯色泽嫩绿通透，一看便价值不菲。
他们笑容灿烂，完全没有平日的不耐。
林玉曼忽地看向我的方向，表情有点不安尴尬，「笙笙，你回来了？」
我怔在原地，她能看到我？
谁料身后传来小声的回应。
是刚刚台阶上的小女孩。
「爸妈给我准备了礼物，手镯有两个，你一个我一个好不好？」
女孩还没开口，就被妈妈打断。
「小笙不要，你好好收着。」
后面，女孩被拉到一旁训话，「你不要和姐姐抢东西，姐姐才回来，你要让着她，因为……」妈妈的表情有点沉又有点恨，「这都是你欠她的。」
8.
天光大亮。
醒来时沈晏已经不在了，我摸了下身边的位置，也早已冷却。
蕴着热气的粥放在恒温垫上，桌沿放了张纸条。
「乖乖喝完粥，回来就告诉你答案，等我回家。」
什么答案？
我回想了下，大概就是那个有没有人找过我这个问题。
其实，我真的挺好奇。
我的亲姐姐林玉曼五岁被拐，父母坚持了十五年把她找回，那我呢，我失踪了，他们会不会找我？
沈晏回来时，我洗漱完并把粥吃了，正躺在床上无所事事地翻书。
「姐姐很乖。」
沈晏看着干净的碗，满意地笑了。
我有点无语，难不成他以为我会搞绝食那套？
说实话，只是简单的囚禁对我造成不了任何影响，谁让我是个社恐呢。
切断与外界的交流对我而言反而更轻松自在。
不过不代表我喜欢被监视。
沈晏把手机递到我面前，「看吧。」
我狐疑地看着他，又看向手机，这是我的手机没错。
可……这么轻易就给我？我有点不敢置信。
我扫了他一眼，然后飞快地拿过手机。
「姐姐干嘛这么急，我又不会食言，不像某些人……」
我边指纹解锁边问，「某些人怎么？」
沈晏闷哼一声，「自己想。」
想个屁。
我都没空搭理他，更别提想早就忘到太空外的事。
我的全部心神都在手机上。
立刻报警不现实，别提沈晏就在我身边，就单说让我亲手把他送进监狱，我也办不到。
我没其他小心思，就真的在看这两天有谁联系我。
聊天软件上的小红点不少，我划到了要找的那一栏。
那一栏并没有小红点，但我还是点开对话框，果不其然，一条消息也没。
通讯录也安安静静的躺着。
不意外，并不意外，只是眼底有点涩而已。
「姐姐，他们不要你，我要你。」
「我只要你。」
9.
在很久以前，沈晏就会在我耳边时不时念叨。
「我会永远陪着姐姐。」「姐姐有我就够了。」「我只有姐姐了，你也只要我一个好不好。」
诸如之类的话总是在他嘴里出现，可能不乏有给我洗脑的意识，但他也最了解我，总能看穿我健全的人格下，是窟窿的，填补不完的安全感。
「很厉害啊，沈晏。」
「是不是觉得我会伤心，然后就会认为我只有你了？」
沈晏目光沉沉地盯着我，缓缓勾唇轻笑，「那成功了吗？」
我嘴硬，「我消失也不过两天，他们察觉不到很正常。」
「正不正常姐姐心知肚明，你还要一直给自己心理安慰吗？」
我率先移开目光，是啊，沈晏说的没错，我只是在自我欺骗罢了。
爸妈别说会来找我了，他们巴不得我能早点从家里滚出去。
因为我是弄丢姐姐的罪魁祸首，是我让她十几年的人生活的噩梦里，他们认为只要有我在，林玉曼内心的创伤就一辈子不会好。
沈晏看不得我这么安静，他不喜欢我发呆，就像活在自己的世界里，把所有人排除在在，包括他。
「姐姐在想什么？如果是在想不回那个家了，那我挺高兴，但是……」沈晏狭长的黑眸危险地眯起，「姐姐该不会在想那位男朋友？」
任由沈晏看了我半天可怜虫的模样，真不爽，所以我没好气道，「是又怎样？」
沈晏眉头拧紧，手掌虚握放在额角侧边，食指弯曲对着太阳穴转了圈，似乎难以理解，「比我矮，没我好看，姐姐看上他什么？图他年纪大？」
……被当事人听到，是会被气吐血的程度。
10.
犹豫了很久，我选择拐弯抹角，直说道：「我要打电话。」
沈晏光看我的表情，就知道我在想什么。
「姐姐应该知道什么能说，什么不能说。」
我紧紧握住手机，把它放在身后，「说了又怎样？你不可能囚住我一辈子！」
沈晏只是笑，阴恻恻的，把玩着不知从哪掏出来的刀。
我全身一个激灵，「你……你想杀了我？」
他看着我笑得温柔，嗓音比往日更为清冽柔和，却让人不寒而栗，「姐姐说的话真令我难过，我怎么舍得杀了姐姐，」
沈晏握着尖锐的刀锋缓缓移动，最后停在了手腕处，「我只是，会杀了自己。」
一股森冷的寒意直冲天灵盖，忽然觉得眼前的人陌生的可怕。
我扯了下嘴角，然后毅然决然地拨通了电话。
11.
「嘟——」
漫长的等待后，对面终于接听。
「笙笙？」
「妈妈，我……」
「你去参加什么劳子特赛了是吧，做的不错，你也知道你姐姐的心理创伤不是一天两天就能恢复，她一看到你病情就更加严重，你不要刺激她，你能少回就少回。」
「你也知道，」陈母沉默了会，「我们都欠曼曼。」
我眼睛放空地盯紧不远处的门板，良久，「你知道我去比赛，但不在乎我有没有安全到达。」
自从姐姐被拐后，我就养成了无论去哪都会报备的习惯，爸妈并没有收到我发的报平安，我以为，至少，他们会有一点点起疑。
那边传来了一声不真切的喊叫，以及什么被砸碎的响声，妈妈声音慌忙地道：「笙笙你是大人了，肯定能照顾好自己，这比赛比完你也要开学了，家里没事，你不用回。」
说完，也不管这边的答复，直接挂断电话。
沈晏下巴抵住我的脑袋，「没事，姐姐还有我，就像我只有……」
「闭嘴。」
不用听我也知道他要说什么，他也真是够坚持，从小就爱跟我念叨这一句。
听多了会烦，但他很乖，让闭嘴也就闭嘴了，就如此刻。
「我很坏吗？」
我不需要别人的回答，自顾自继续说着，「他们都认为我是毁了林玉曼的刽子手，是我让她被拐卖，可能也是……」我自嘲的笑笑，「所以往后也只配活在赎罪里。」
12.
父母不希望我回家，因为每次看到我林玉曼都会发病。
医生说是阴影太大了，以至于看到那时在场的人，都会联想到后面发生的事，会刺激到她。
因为这句话，所有人都更加认定我是那位罪魁祸首。
林玉曼被拐卖那年是七岁，我六岁。
那时，大院里的小孩玩的很好，相互之间去对方家里玩是常有的事。
那段时间很兴去店铺买碟然后在家里的电视机放映。
院里一小孩买了大家都心心念念的《神奇宝贝》碟片。
那天我和林玉曼手牵手兴高采烈的去他家里看电视，但是路上遇到位戴着黑色帽子的大叔。
他问我们去哪，林玉曼说去朋友家里看电视。
大叔掏出一袋饼干给我们，又问我们爸爸妈妈在哪。
我心里着急，害怕错过时间他们就不等我们先看了，就催着姐姐赶紧走。
临走前，大叔说了句什么，我没听清。
后面我才知道，是说了他有很多零食，不收钱的。
在《神奇宝贝》开始播第二集时，林玉曼说去买零食，然后就再也没回来。
因为我没有及时发现林玉曼不见，后面在去找，已经是大海捞针。
从那之后，父母看我的眼神总是参杂着恨意。
我能理解，却又不是那么理解。
13.
「如果那天我不去别人家看电视，如果我那天紧紧拉着她的手，如果我及时知道她出去，如果……」
沈晏食指抵住我的嘴唇，「你没错，那时你也只是六岁。」
还是个懵懵懂懂，不懂分辨外界善恶的小孩。
我把沈晏的手扯下，「不，我有错！不然……不然不会所有人都觉得……」
「那是他们错了。」
我想了想，忽地笑了，估计笑容比哭还难看。
「你也应该要讨厌我才对，你后背的那条疤痕，摸到它时，你不恨我吗？」
林玉曼失踪后，不仅父母在找她，课余的时间里我也常常穿梭在各条小巷去打听消息。
从早到晚是常态，可夜路总归是不安全。
意外发生在晚上，我在路上被小混混拦住勒索，不仅言语轻浮还准备对我动手动脚，是沈晏护住了我。
然后他背后就留下一条狰狞的疤。
明明是我的错，却让沈晏承担了恶果。
现在那条疤痕已经变浅了许多，但却留下了永远的痕迹。
「姐姐说话越来越奇怪了，」他叹气，「我只庆幸，我保护了你。」
「不过也有恨，恨自己不够厉害被打伤了，让你难过了许久。」
沈晏躺床上修养那几天，我经常暗地里哭，原以为他不知道，没想到都看在眼里。
我不想哭的，那会让我觉得自己很没用，可眼泪有时就是控制不住。
「对不起……」
沈晏帮我擦拭眼泪，语气随意，「姐姐觉得抱歉，那就以身相许好了。」
呜呜呜。
你早这么说，我还找什么学长假装男友啊。
14.
等我平复好心情，已经是两小时后。
「你什么时候开始喜欢我的？」
沈晏神情僵了下，「可以不回答吗？」
我态度坚决，「不可以。」
他皱眉，「我说了姐姐会觉得我是个变态。」
我瞪大眼睛，眉毛高高挑起，「你囚禁我的行为，深藏不露的病娇属性，在别人眼里难道是正常？」
然后沈晏不情不愿的说了。
他之所以觉得变态，是因为那时的年纪真的太小了。
因为林玉曼失踪，我也渐渐和院里的小伙伴疏离了。
父母不是在工作就是在找林玉曼的路上，一日三餐基本都是我自己解决。
傍晚去超市买菜，经过大院，我看到院里五、六岁小屁孩围成一团，看着中间，像是在看什么稀世珍宝。
我走近一看，确实是个……珍宝。
中间坐着个小女孩，扎着两条马尾，抱着可爱的洋娃娃，两颗眼珠子又圆又亮，我第一次见这般漂亮的小孩。
我买完菜回来，发现原本大树下的那群人已经一哄而散，只留小女孩一个人乖巧地坐在树下。
我还没走过去，就看到一颗石头直直地扔向她，嘴里喊着，「不要靠近怪物！」
我转头，远处是刚刚的那群小孩，和适才的笑脸不同，他们现在满脸警惕。
什么乱七八糟的怪物，不会是因为人家女孩不跟他们玩就被欺负吧。
不知道石头有没有砸伤女孩的脚，我有些生气。
「不可以用石头砸别人，快过来道歉！」
「我不要，她就是怪物，我砸怪物没错！」
「她没有头发，根本就是妖怪变的！」
我的视线不由得落在小女孩的身上，她依旧端在在那，白嫩漂亮的脸蛋上不悲不喜，安静地垂着头。
同时我也看到，她的头发歪了。
但那又有什么关系，戴假发又不犯法！
我吼他们赶紧来道歉，谁跟我倔我就告家长！
小屁孩排着队一个个说对不起。
沈晏说完后，我也从回忆里脱身。
我看他面无表情，以为是回忆这段经历过于糟心，索性打趣，「还记得你和我说的第一句话是什么吗？」
那天，夕阳从地平线上寸寸挪移，小孩子们已经各回各家。
“小女孩”扯住我的衣角，和我说了第一句话。
「姐姐，我不是怪物。」
印象里的话和眼前沈晏的声音慢慢重合。
他勾起唇角，「姐姐你还记得？」
怎么可能不记得，这可是沈晏给我带过的两次惊吓之一。
15.
沈晏给过我的两次惊吓，一次是这次囚禁我，另一次便是我得知漂亮的小女孩竟摇身一变，成了位男孩子。
记忆不可谓不深。
静下心来思考，其实沈晏一直对我极好，我也是喜欢他的，只是碍于年龄，我不敢肖想，也不敢踏出那一步。
现在破罐子破摔，一切都摆到了明面上。
我索性也坦白了和学长的事。
自从林玉曼被找回来后，父母一直帮我相亲，每次大学放假回家，每天的档期里都有相亲，他们毫不遮掩，十分迫切的想把我嫁出去。
只有我真正离开家，他们才能放心，林玉曼的创伤才会被治愈。
后来，我受够了这种方式，去拜托了同一院系的学长假扮男友。
才有了开头被沈晏撞见的那幕。
「事情就是这样，我和学长本来就没关系，所以也不存在分手这一说。」
随着我的解释，沈晏的眼眸越来越亮，「所以，你不喜欢他？」
「本来就没有的事，哪来的喜不喜欢。」
「那姐姐喜欢我？」
我微微一笑，「你都说以身相许了，我当然只能从啦。」
从小成长环境的造就，我缺乏很多的安全感，正好，沈晏可以给我无以计数的爱。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