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外几个站着的人都笑起来,刚才说话的那人转过头来,我认出他正是今天下午麦虫子留下的三人里的一个,大概叫做宽哥,他和另外两个人在树林里追踪了我好久,没想到又找到这里。这伙家伙还真是神通广大,我还以为我藏得隐秘,真不知道他们是怎么摸到这里来的。
那个红发青年扬起头来,紧张地说道:“你们说的那个人我傍晚的确见过,他要住店,小娜跟她要身份证他说他没带,还多交了四百块钱,然后就进了我说的那个屋子,然后就再也没见他出来,不知他什么时候走的。”
宽哥说道:“总共花了五百块钱,住四星级的大饭店都够了,而他却就在你们这样的狗窝里住一晚,可真够大方的,而且他身份证也不提供,你们没觉得不对劲儿吗?懂不懂法啊你们?”
叫小娜的那个女孩看了红发青年一眼,诺诺地说道:“我当时是不想让他住的,可钱已经被红毛拿走了,也就勉强让那人住下了,下次再有这种情况我们一定报警。”
宽哥生气地说道:“小姐,我们不是警察,是劫匪!劫匪懂不懂?你们报不报警我不关心,我只想知道在哪里能找到他,他没有透露其它的信息吗?”
红毛犹豫了一下,说道:“……好像没有,他就是他身份证忘了带了,我看你们那位朋友面相和善,不像是坏人就让他住下了。人在江湖,我这人还是挺讲义气的,也就没难为你们的那位朋友。”
宽哥身后的一个人用棒球棒捅了捅红毛,骂道:“你这种混混儿还敢谈江湖义气,要不是你贪人家钱财,你能让他住下吗?”
红毛不敢说话,那人又道:“你刚才说那人进了房间就没出来,难道他钻到老鼠洞了去了?我看你这号人天生的就是不见棺材不落泪,要不要见见我的手段?”
红毛知道这伙人都不是善茬,听他这么一说吓得跪在地上,就连毛巾脱落露出半个屁股也顾不得了:“大哥饶命,我对天发誓我的确没有说半句瞎话。”
宽哥皱着眉头,鄙夷地看了红毛一眼,说道:“你们都去最里面的那间屋子里,不得发出任何动静,不许说话,电话都交上来,天亮了我自然会放你们出来。谁要是敢出妖蛾子,后果不用我提醒你们吧?”
蹲着的人连连点头,红毛说:“哥你放心,我们连屁都不放,保证没有一点声音。”
宽哥点了点头,看着几个人战战兢兢地向里面走,忽然说道:“那女的留下。”
小娜吓得站在那里不动,裹着被单的身体瑟瑟抖个不停,颤声问道:“你们想……干什么?”
宽哥盯了她一会儿,小娜又缩了缩身子,一副惊恐不定的神色,红毛胆怯地看了宽哥他们一眼,终究没有敢说话,跟着众人进了后面的大屋。
我心下思量,这几个家伙不会是色魔吧,可惜我手机被他们弄走了,否则我可以打电话报警。但现在这种情况,若等我跑出去找到公共电话报警的话,可能什么都晚了。但我终究不能眼睁睁地看着这伙家伙对一个女孩施暴而无动于衷,于是便决定先出了这间屋子,在远处大声吆喝来吸引宽哥这伙人。
毕竟他们的主要任务是抓我,而小娜还只是他们这次行动额外的小福利而已,他们断不会为了这事而耽误了正事,至于我能不能跑掉,那就只能看谁的腿更长一些了,我想来大概也有对半的把握吧。
还有更重要的一点就是我会穿越啊,就是在长跑PK中我失败了,说不定第二天我还有机会逃走,而小娜若是被这伙人糟蹋了,就一辈子都没机会了。
我正在想着,却听到宽哥笑了起来,他足足笑了一分钟,看样子他笑的很开心,这是一种恶作剧之后的笑,果然听他说道:“你见过前台没有人的旅馆吗?”
小娜可能因为过度恐慌而没有明白宽哥的意思,愣愣地看着他,宽哥接着说道:“我让你继续在前台这里值班,像你平时一样,我们要等他回来,他不可能花了五百块钱却住都不住就走了。”
小娜“哦”了一声,慌忙钻到柜台里面做好,随机又问道:“我……我可以穿上衣服吗?”
众人哄笑起来,一个人晃荡着脑袋说道:“就是挂牌营业的鸡窝,站门口的小姐也顶多是穿的暴露点,哪有光着腚的。”说完又笑起来。
小娜在哄笑声中跑出去穿衣服。宽哥说道:“看来我们还是大意了,没想到那家伙还敢到外面露面,赶紧把堵在胡同口的车藏起来,希望我们还能来得及。”
一个人听了宽哥的话匆匆出去,我见现在也回不了旅馆了,便悄悄退出这个小院,找了一条偏僻的小路离开这里,一口气跑出几里地。我不知道我是怎么暴露的自己,也不敢住旅馆了,便找了个废弃的工棚藏起来。
我回忆着我从树林里逃出后的所有细节,觉得导致我暴露的唯一可能就是我给屁蛋儿打的那个电话,他们既然早就对我进行了监控,我的手机也落在他们手里,虽然由于我的穿越让他们不知道我曾被他们抓住过,但他们很容易就能弄清楚手机的主人。只是我没想到他们会对屁蛋儿的电话也进行了监听。
我不是学的通讯专业,对电话监听技术只知其然而不知其所以然,总觉得那是一种高科技技术,离我们的生活还很远。其实固定电话监听比较容易,只要在线路上安装监听装置就可以了,相当于我们的电话接了一个分机。而对手机的监听则复杂一些,好在现在电子市场产品相当的丰富,各种产品应有尽有。
曾经我的一个同事怀疑他老婆有外遇,花了不到一千块钱就在中关村附近买了一个手机监听卡,装进手机里输入老婆的号码,只要他老婆打电话或发短信他都能接受到,最后他获得了老婆出轨的证据,在离婚的时候财产分割方面占了不少的便宜。
一千块钱的监听卡当然不是什么好货色,品质再高一些的监听设备甚至可以做到监听、定位、短信拦截等多种功能于一体,不过我对这些不了解。
我之所以以前忽略了这些,是我的潜意识里还停留在上班、下班、吃饭、睡觉、找对象等日常生活环境里,脑子里还没有特工间谍这一类特殊人物的概念,也没有想到麦虫子一伙的决心和动作会这么大。我看过不少谍战类的美国大片,所以现在稍微一想也就明白了。
也许不光是麦虫子一伙,就是吴家链他们十有八九也对我周围的人进行电话监听。
想到这里我忽然有了一个主意,既然你们要玩,我就陪你们玩玩儿。
我想我那时的脸上肯定会带着一种学生捉弄了老师后的坏笑,可惜没有人看到。
第二天上午,我先到移动营业厅内补办了一张手机SIM卡,还用原来的手机号码,顺便从那里买了一部Iphone4s的手机,这得感谢麦虫子一伙并不是诈骗钱财的团伙,我的身份证件及各种银行卡都没有给我搜走,否则我就真的是一穷二白了,因为银行卡挂失到解冻需要一个星期的时间,而我目前的状况恐怕永远也过不到明天。
看来麦虫子一伙虽然经费紧张到在酒吧里每人只给一瓶啤酒,倒还真不是普通的小蟊贼,是伙干大事的,最起码是心里想干大事的,是一伙有理想有追求的劫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