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一切尘埃落定。
当一切归于尘土。
便再也没有人会追究过往。
因为在他们的心中,曾经的那方净土,才是他们心底最为根本的存在。
眼前的玲珑等人不就是如此吗?
他们被困在这个空间五十余年,不见天日。
眼下,大仇得报的他们,终于挣脱了困魂阵的束缚,可他们却没有一人,想要离开这里。
或许,对于他们而言,只要彼此还在一起,就已经是上天对他们的眷顾了。
“孙平,你们快离开吧,这个空间马上就要坍塌了,我的灵力消耗太多,实难送你们离开,所以你们只能依靠自己了。”离开丈夫怀抱的玲珑,温柔的对孙平等人说道。
孙平会意,冲玲珑众魂挥手告别之后,便带着老唐跟念初,循着青灯指引原路返回。
只不过,在回去的路上,玲珑竟以灵力传音,问了念初一个问题。
“你主动放弃轮回的机会,可是为了他?”
这个问题,令念初不自觉的皱起了眉头,可他终究没有给出答案,只是黯然回头,看了眼逐渐模糊的玲珑。
“你不必回答我的问题,因为我已经从你的眼神之中,看到了答案。”
“既然你做出了最后的决定,那就请你坚定的向前走,莫要回头。”
“人活一世,难免遇到一个想要为其付出一切的人,纵然你二人的命运坎坷,但你也一定能够得到自己想要的,我祝福你。”
话落,玲珑的身影消失了。
便是那被大火烧焦的古宅戏园,也被黑暗彻底吞噬。
紧接着,整个镜中空间,更是剧烈的震荡了起来。
不仅如此,便是老唐手中的青灯火焰,也剧烈的摇曳起来,看样子随时都有可能熄灭。
孙平三人见状,哪里还敢大意,立即提速,朝镜外走去。
终于,在黑暗即将吞噬他们的前一秒,他们成功脱离了镜子。
‘咔嚓,咔嚓……’
在他们离开镜子之后,正面镜子竟突然出现了细密的裂纹。
随着裂纹的加剧,镜面正中间位置,直接就破碎了一大块。
而在镜面破碎的地方,竟突然涌出一股黑雾,看那架势,好似要冲破镜面的束缚。
孙平见状,怎敢犹豫,当即就要念动法咒,试图阻止那黑雾。
可还不等孙平有所动作,竟再一次看到了玲珑魂魄,将那黑雾直接给拽了回去。
之后,玲珑冲三人微笑点头,便融入浓雾之中,彻底消失。
而在玲珑消失之后,整个镜面瞬间碎裂。
“哎……”
兀自喘着粗气的老唐,望着碎裂了一地的镜子,黯然道:“谁能想到,李明他们居然有着如此不堪的前世。”
“虽然我同情他,可我却救不下他,或许这就是他的命吧?”
老唐的话,何尝不是孙平心中所想。
望着这间干净却孤独的卧室,孙平终究只能是黯然叹息。
……
李明运送尸体的车厢被大火吞噬这一新闻,可以说轰动了这个新闻界。
实在是因为该案件太过离奇诡异了,由不得常人不去胡思乱想。
但好在,警方及时向社会各界,公开了事故原因,并附上了检验照片。
原来,是因为李明乘坐的那节车厢,放置了不稳定的化学药剂,才会导致车厢起火的。
虽然这个解释,有些牵强,但至少也算是堵住了悠悠众口。
毕竟人家警方的检查报告可是公开发布在了网上的,所以这个解释,相对来说,算是最为贴切的解释了。
虽然李明的死,让孙平内心有些波动。
但也正如老唐所说的那样,他终究是死有余辜的。
因此,这起案子之后,孙平便收心,在没有触及其他的尸体。
至于老唐,则依旧活跃在周边城市,协助当地的收尸人收尸。
或许是因为李明的事情吧,老唐在之后的收尸工作中,不仅变得更加谨慎了几分,甚至还主动缩减了自己的报酬。
用他的话将,是为了让主家能够更好的安葬自己的亲人。
可孙平却是知道,老唐这家伙,是为了给自己积阴德。
念初在回去之后,便一直附身于纸人之中,只有在午夜十二点才会现身。
而且,在帮助路过的孤魂野鬼的过程中,念初变得更加强势了几分。
孙平虽不明白她为什么要改变自己的方式方法,但对他而言,这却是一件好事。
因为只有这样,才能杜绝一些心怀不轨的孤魂野鬼。
当然了,除了念初和老唐外,孙平也没有闲着。
自打了结了李明的事件之后,他便将自己关在了房间里面,除了必要的工作之外,连个人影都逮不着。
也就是福寿店没有顾客愿意主动接近,否则丢了东西他都不知道。
将自己反锁在房间里的孙平,一直在研究着玲珑交给他的铜钥匙。
从钥匙的质地不难看出,与这把钥匙相匹配的,应该是一间古宅。
可孙家自父亲那辈起,就没有古宅在手了,那么太爷留下的这把铜钥匙,又是做什么用的?
难道说,孙家还有他不知道的遗产在?
当然,除了这个问题之外,孙平最在意的还是玲珑叮嘱他的那个外人会是谁。
连玲珑那样的魂魄,找到五十多年都没有找到的人,他孙平又要从何找起呢?
这世界那么多,他总不能大海里面捞针吧?
而且,从玲珑的语气来判断,那个人应该对孙家有着非常大的威胁。
若非如此的话,太爷也不可能和玲珑达成协议,让她去帮忙寻找了。
甚至,孙平隐隐感觉到,那个时候,太爷或许已经注意到了那个人的存在。
可既是如此,太爷为何还没能确定那人的身份呢?
要知道,孙家太爷可是收尸人一脉中,最为顶尖的存在。
所以,以他的人脉,想要去找一个人,按理来说应该非常容易才对。
可即便有如此多的前提存在,他也依旧没能摸清对方的底细。
那么,是不是可以说,那个人或许跟太爷的地位不相上下呢?
或许,也只有这个理由,能够解释其中的奇怪之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