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平的求助,让贝师傅很是不解。
因为他根本就不知道,孙平说的那个念初,到底是谁。
所以,他暂时屏蔽了孙平的求助,决定先行把他给拉上来。
可下一秒,他就又一次感受到了来自水中的强横力量,拽住了孙平。
且这一次,贝师傅没有任何反抗的机会,就被强行拖入了水中。
好在他的水性不错,第一时间就稳住了身形。
奈何,这个时候的孙平,已经又一次被那股力量给拉入了水中。
贝师傅放心不下,紧了紧身上的草毯后,便猛地吸了口气,一个猛子扎入了河水中。
捞尸人在水下的视物能力,远非常人能及。
饶是这河水泛着幽绿色,多少影响到了贝师傅的视线,但他还是捕捉到了孙平下潜的身影,于是再次提速,朝着孙平追了过去。
近了,近了!
贝师傅水中的加速度当真不是盖的,可他越是接近孙平,就越是能够感觉到极强的压力。
他不禁在想,之前孙平在水中到底承受了怎样的痛楚。
水中的这股压力,即便是放在他的身上,也有些承受不住,更不要说是孙平了。
但最让贝师傅惊骇的还是,那拖着孙平不断下潜的水鬼。
从身后看去,他就好像一个孩童一般,只不过这个孩童竟全身仗着漆黑的鳞片。
其双脚已经长出了蹼,完全能够适应水中的生活,但诡异的是,其脚趾上面的指甲,却是那般锋利。
不断下潜的孙平,似也感受到了贝师傅的存在,艰难的回过头去,伸出右手,冲他比了一个下面的动作。
贝师傅见状,下意识的低头看去。
可这一看,他却不淡定了。
只见水下,竟漂浮着茫茫多的怨魂,这些怨魂无一例外的都在紧盯着孙平和贝师傅二人,看那架势,随时有冲上来的可能。
饶是贝师傅知道阴阳水路中存在鬼魂,却也不敢想象,居然会有如此多的怨魂,听从水果的调遣。
他不禁疑惑,难不成这些怨魂,都受到了水鬼的迫害,才会被束缚在这里的?
“等等,那是什么?”
就在贝师傅胡思乱想之际,竟突然看到了一个与众不同的鬼魂。
那鬼魂的胸口,好似被某种利器给贯穿了,已经非常虚弱了。
可即便如此,她也依旧站在茫茫多鬼魂的对立面,且一直在跟随孙平游动,似乎在保护着他。
这让贝师傅很是费解,一时间不明白那女鬼所谓何意。
但有一点能够肯定的就是,那女鬼的力量,应该比其他鬼魂要强横的多。
否则的话,单凭她受伤这一点,其他怨魂就应该将其撕碎了才对。
突然,那女鬼扬起了头,竟是冷厉的看向了拖着孙平不断下潜的水鬼。
那水鬼显然也感受到了女鬼的眼神,立马就停了下来。
可诡异的是,水鬼的嘴角,却是浮起一抹不屑的冷笑。
还未等贝师傅回过神来,那女鬼便猛地朝水鬼铺了上去。
碍于女鬼的灵力,水鬼只得暂时松开了孙平。
可下一瞬,他就意识到自己上当了。
那女鬼竟直接越过自己,强行来到孙平身边,将其推向了贝师傅这一边。
贝师傅见状,虽然下意识的就游过去,将孙平给扶了住,却完全不能理解女鬼的所作所为。
“贝,师傅……”
就在此时,孙平强忍着河水的倒灌,喊出了贝师傅的名字。
贝师傅闻声,立即捂住了孙平的嘴巴,而后直勾勾的盯着他看。
孙平见状,赶忙冲贝师傅比了一个手势,并指了指和水鬼颤抖在一起的念初。
孙平的动作和眼神,令贝师傅瞬间会意。
虽尚不明白那女鬼与孙平有着何种联系,但既然孙平已经开口了,他自然不能坐视不管。
当即,安顿了孙平之后,便披着草毯,朝水鬼游了过去。
眼见贝师傅到来,念初也果断的将那水鬼给缠了住。
她曾不止一次的听孙平提起贝师傅的草毯,当即就意识到,贝师傅是打算以草毯的力量来强行压制住水鬼的。
反观贝师傅,在看到念初暂时控制住了水鬼后,便再次提速。
待距离水鬼还有一小段距离时,贝师傅立即展开草毯,将其强行盖在了水鬼的头上。
害怕女鬼会被草毯的力量控制,贝师傅在盖住水鬼的同时,也将女鬼也一并拉了出来。
而后,这一人一鬼,变重新回答了孙平的身边。
在贝师傅和念初的帮助下,二人一鬼立即浮出了河面,哪怕茫茫多的怨魂依旧阴魂不散,但他们却又非常惧怕念初的存在,所以不敢贸然动手。
“啊!”
终于,二人一鬼付出了河面。
可还不等孙平喘口气,贝师傅被拼尽全力,将其拽上了船,而后更是撑起仅剩的船竿,朝着浓雾中疾驰而去。
“贝师傅,您的草毯……”见贝师傅的草毯没有拿回来,孙平忍不住问道。
可还不等他把话说完,贝师傅便接话道:“和你的命比起来,它也只是一张草毯罢了。”
“倒是你,是不是也该跟我解释一下?”
听闻此言的孙平,却并没有向贝师傅解释什么,而是赶忙对受伤的念初说道:“趁你的魂魄还算完整,赶紧回到纸人中,养精蓄锐。”
念初疲惫的点了点头,化作一道流光,融入了孙平腰间。
待念初的魂魄成功进入纸人后,孙平这才向贝师傅解释道:“贝师傅,您还记得之前我曾跟您说过,我养鬼一事吗?”
“难不成那个女鬼就是你……”
贝师傅没有把话说完,但孙平又怎会不知道他想要说些什么,当即重重点了点头。
“如果不是念初的话,怕是我早就被那水鬼给杀死了。”孙平黯然道。
贝师傅闻言,便没有再说些什么。
那终究是属于孙平个人的秘密,他无权过问,也不想过问。
而当下,最为要紧的事情,是先行逃离这阴阳水路。
那草毯虽然困住了水鬼,却也只能困住一时而已。
谁知道它什么时候能够冲破草毯的束缚。
‘哗啦……’
可就在贝师傅兀自紧张之时,竟突然间听到一阵猛烈的水流声,自二人身后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