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情信物在此,你可还想要抵赖?”
随着白凤兰的一番话,这段属于毛凯的记忆,戛然而止。
可他的这段记忆,却好巧不巧的被孙平和念初给捕捉到了。
他二人也如此,在毛凯的记忆中,捕捉到了他们先前,并没能发现的一些线索。
“你到底是谁?”回过神来的毛凯,彻底被吓坏了,不敢置信的看着眼前已经变成死人的白凤兰。
这张脸,实在让他作呕,所以他本能的想要后退。
可冥冥之中,似乎有一股力量一直在压制着他,让他动弹不得。
“我是谁?我是你的妻子啊。”望着惊惧的毛凯,白凤兰幽幽说道。
可毛凯又怎么可能接受她是自己妻子这一说法,一个劲儿的想要将白凤兰给推开。
可白凤兰,却是再一次抓住毛凯的衣领,甚至将他给拉到了自己的面前,用自己只剩下窟窿的眼眸,死死的盯着毛凯。
“就因为我前后模样的变化,所以就想要抛弃我,想要悔婚是吗?”
“我根本就没有答应过要和你成婚,所以这一切,都是你自作主张的产物,你根本就……”
不等毛凯把话说完,白凤兰的尸体便将其打断:“根本就什么?”
说到这里,白凤兰又提起了手中的红色布袋,并将里面的那枚硬币给倒了出来。
看着白岚风手中的那枚硬币,毛凯傻眼了。
反观白凤兰,则是拖着自己腐烂的手掌,质问毛凯,可还认得她手中的硬币?
‘咕噜!’
惊骇中的毛凯,本能的点了点头。
他可以撒谎,可以不相信自己看到的一切,但白凤兰手中那枚属于自己爷爷的硬币,他却不能不认啊。
见毛凯点头,白凤兰的脸上,浮起了一抹欣慰笑容:“既然你承认自己认识它,那我就勉为其难的再相信你一次吧。”
“你可还记得那晚,我对你说过的话?”白凤兰幽幽问道。
“你说过的话?”毛凯不自觉的重复着白凤兰的话。
可说着说着,他的眉头就紧皱了起来,整个人的眼神,也变得涣散,变得茫然。
见毛凯迟迟不语,白凤兰的尸体接着说道:“那晚,我曾告诉过你,会在次日,迎娶你进门。”
“而你,也的确在次日,来到了你我二人约定的地点,在媒婆的引导下,坐上了花轿。”
“既是如此,你便已经应允了我二人的婚事,可你又为何要在今日悔婚呢?你知不知道,你的悔婚对我的伤害有多大?”
“我已在此痛苦了千年,也等待了千年,眼下终于能够和你在一起了,可你却一而再再而三的抛弃我,伤害我,你是何居心?说啊,你到底是何居心?”
这一刻,白凤兰怒了。
她将千百年来的痛苦,委屈跟怨恨,一股脑的发泄在了毛凯的身上。
可此时的毛凯,却是一脸疑惑的望着眼前这个化作尸体的女人,不知所措。
因为他实在不明白,自己到底做过什么?
“是啊,现在的你根本不知道自己以前做过些什么,既如此,我就让你彻底明白。”
说罢,白凤兰尸体猛地一抬手,就摁住了毛凯的脑袋。
而后,便看到毛凯整个人开始颤抖了起来,尤其是他的双眸,更是不停的翻着白眼。
“住手!”
眼见毛凯的情况不对,孙平当机立断,就准备出手。
可在场如此多的死人,又怎会让他得手?
当即,便释放了所有的死气,硬生生的压制住了孙平,便是一旁的念初,也没能幸免。
“白凤兰,住手,你快点住手,你可知道,强行唤醒他人前世的记忆,会让他的大脑,承受不可逆的伤害,难道这就是你想要得到的结果吗?”
面对孙平的质问,白凤兰非但没有收手,反而怒斥道:“是他不守承诺在先,自然是怪不得我的。”
“你就不要白费力气了,我虽让你看到了事情的全部过程,却也让你看到了他的不负责任,所以你告诉我,我和他之间,究竟是谁的错?”
听闻此言的孙平,兀自沉默了。
“是啊,这一切究竟是谁的错呢?”
回想起毛凯前世的所作所为,便是孙平也觉得有些过分。
虽然已经千年过去,可白凤兰对毛凯的恨和爱,却依旧刻在了骨子里面。
因此,说到底,可能还是毛凯错的多一些吧?
他虽不忍,但当下,也的确没有办法阻止白凤兰。
在白凤兰灵力的加持下,毛凯前世的记忆被一点点的唤醒了过来。
他虽投胎了两次,但包括叶秋生的那段记忆,也在白凤兰的加持下,一点点灌输近了他的脑海里。
随着前世记忆的唤醒,毛凯的眼神终于平静了下来,
而此刻,他看向白凤兰的眼神,也变得深邃,变得温柔,变得歉然了起来。
“小蕊?是你吗?”
突然,毛凯感情迸发,猛地一把就将变成死人的白凤兰给拥入了怀中。
哪怕从白凤兰七窍中爬出的蛆虫,爬到了他的身上,他也毫无在乎。
“小蕊,真的是你吗?你可知我一直在等你,你可知我一直记挂着你?”
“你虽然不在乎自己的声誉,甚至因此,坏了别人的孩子,可我却知道,你有着属于自己的苦衷。”
“我多想将你拉回到我的身边,可你又为何要自寻短见?为何要一心寻死?”
“你知不知道,得知你死讯的我,有多么的痛苦?你可知我写给你的第四十九封情书,一直在等着你去拆解?你又是否知道,你死之后,我每一天都会来到旧校区,都会守在你跳楼的教室,等待你来寻我?可你为何要让我等那么久?才带我走?”
“你知不知道,那一刻,我等了太久太久啊?”
毛凯一番深情的言语,彻底打动了白凤兰。
但见她尸体一阵颤粟,眼神之中更是闪过了一丝犹豫跟痛苦。
可最重,还是回归到了冷漠跟愤怒。
因为上一世,对于白凤兰而言,根本就是一个错误,一个不可逆的错误。
而此刻,她的心里就只是秉承了一个念头,那就是‘悔婚既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