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们躲在外面不敢回家。
家里只有爸顶着爷爷的压力,跪在爷爷面前,承受着爷爷的怒火。
爷爷的脸已经阴沉的挤出水来,他用金楠木拐杖,敲打着爸的头:
“你可真是我的好儿子,生个儿子都看不住,你让我的老脸往哪儿搁?”
“我们老余家的脸都叫你丢尽了,你让我以后怎么面对街坊。”
无论前世还是这辈子,爷爷都把脸面看的比什么重要。
我出生时是个女孩儿,他觉得不是个带把的,让他脸面无光,从小到大,从不正眼看我。
有什么好东西,全紧着弟弟。
他一见到我,就训我要照看好余家未来皇帝,若有半点照顾不到,他就拿柳条抽我,罚我跪在外面。
上辈子,我被弟弟推下天台,他觉得我死在家门口不吉利,还请法师过来做了几天法袪晦气。
他还怕弟弟受到我死的影响,贴钱给弟弟换了个大点的房子,弥补心理受到创伤的弟弟。
这辈子,没有我拦着弟弟,弟弟没有参加高考,给他丢脸丢了个大的。
他在老友街坊们面前的吹嘘,此时都成了打在他脸上的巴掌。
他叫爸好自为之后起身走人,妈等爷爷走后,才敢进屋,跟爸商量报警找弟弟。
谁知道爷爷走后,爸抖起来,学着爷爷的样子,阴沉地看着妈:
“我妈,看看你生的好儿子,叫老子脸都丢尽了。”
“离婚,这个婚必须现在离。”
大姨就是因为离婚在家,被姥姥和舅妈嫌弃埋怨得跟畜生似的。
妈可不敢离婚,回去遭受白眼,她死死地抱住爸:
“我给你们老余家生了儿子,没有功劳也有苦劳。
你敢跟我离婚,我敢让儿子不认你这个爸爸。”
“正好,”爸一腿踹开她,不屑道:“我有的是儿子讨老爷子欢心。”
“什么意思,你敢背着我找情人?”
我妈从地上爬起,张牙舞爪地去打我爸,被我爸又一脚踹翻出去:
“望周要是好好地参加高考,他还是我的好儿子。
他现在给老爷子丢这么大脸,老爷子的家产还有我什么事。”
“要怪就怪你没看好望周,生不出有用的儿子。”
妈又扑过去撕扯,被爸踹心窝子上:
“要死给老子死远点,别死在家里,招晦气!”
爸说完,从妈身上踩过,头也不回地离开。
在这个家里,女人只有一个作用,就是生儿子。
生不出儿子的女人就不配活着。
我以前还可怜她,可我上辈子处处体谅她生活不易,从小帮着她干活,在爷奶面前拼命为她刷好感度。
死前换来的只是一句:“丫头片子就是事多。”
她的冷漠让我寒心。
这辈子,我再不管她死活。
她坐在地上咒骂我是扫把星,疯狂给我打语音视频电话,我一个都没接。
5
高考结束那天,弟弟上了热门新闻。
他带走的女同学,那女同学的父母,通过女孩儿的社交网络,找到女孩后,直接报警让警方逮捕弟弟。
理由是弟弟不经监护人同意,拐带他们未成年的女儿。
弟弟年后就是十八岁,而他们的女儿,要到九十月份才算成年。
对方咬紧这点不松口,弟弟被判了三年。
妈不愿离婚跟爸僵持着,得知消息后,慌得什么都顾不上,连连给我打电话,让我帮她找律师捞她儿子出来。
联系不上我,她就在群里发长语音咒骂我:
“我供你吃喝,就养出你这样的白眼狼。”
“你敢不管你弟弟死活,我就去掐死你……”
她一出门,邻居大伯的儿子就跟在后面骂弟弟是垃圾。
她气得拿起石头砸对方头上,对方故意没躲过,硬是拉着她赔了大几千的医药费。
不等她去帮弟弟找律师,听到消息的爸就冲回家门。
看见爸一副要吃掉她的样子,她吓得腿一软,滑倒在地,不住地用手支地后移,不甘地道:
“望周被那女生骗了,她家有势力,望周是被冤枉的。”
“还有晚晚那个死丫头片子,不接电话,她和那女生是一伙的。”
看着爸爸拿起墙角的铁棍,她屁股底下流出可疑水渍,罕见地抖起来,胡乱抓着身后什么东西。
爸爸扬起铁棍,一棍子敲了下去,妈本能地一把抱住爸的大腿,拼命大喊:
“我给你们老余家生了儿子……”
她话没完,爸一棍子狠狠地敲在她头上,血霎时从头上流下,糊了她满脸。
不等她反应过来,爸又是一棍子敲下去,她后脑勺陷进去一块,顿时就人事不知地倒下去。
爸不解气,一连照她头狠狠敲了十来下,把她头打得稀烂才停了手。
爷爷闻听弟弟进去的消息,怒不可歇推开门时,爸惶恐一丢棍子,跪走到爷爷面前,抓着爷爷的拐杖哀求:
“爸,我还有两个儿子,我一定保证他们不会给你丢脸。”
“他们学习可好了,将来一定能考上重点大学,成为社会有名望大人物,给老余家挣脸。”
“您看,这是他们的成绩单,科科满分。”
“马上就是您生日了,我把他们叫到您跟前,跟您表演才艺。”
看着成绩单,爷爷乌云笼罩的脸才稍稍有点起色:“起来吧,把地上收拾收拾。”
他皱眉看着地上死去多时的妈,嫌恶道:“请几个大师,袪袪身上晦气。”
她的尸体被爸装进袋子里开车带回老家,扔在后院枯井里,用土盖严实。
爸就堂而皇之地把情人和他俩儿子接回家里一起生活。
她飘在半空翻腾着怒气,在他们身体里来回穿梭:
“王八蛋,你居然找了情人。我给你生了儿子,你还敢找情人。
望周还在里面,王八蛋,你居然不去救他。
王八蛋,我要杀了你们,吃你们的肉,喝你们的血。
啊啊啊……”
怨气最重时,她被一股强大的吸力吸到我身边。
看着我每日悠哉地游山玩水,她又一刻不停地咒我不得好死。
她越是生气,我越是开心:
“你越咒我,我活得越好,气不气?”
她又哀求我:“上世你都拦住了望周,这世你为什么不拦他?
他是你弟弟,你以后还要指望他给你撑腰。快给你弟弟请几个厉害的律师,把你弟弟放出来。”
我呵呵道:“上辈子,你们伙同他把我叫到天台,看他把我扔下去,一点反应都没有,还指望我去捞他出来,做梦!”
“你这个白眼狼,那可是你弟弟。上辈子谁叫你没本事,给你弟找不到有钱女朋友。”
她的灵魂冲我嘶吼:“你自己没用,还怪你弟弟,我怎么就生了你这么个白眼狼扫把星。”
“是是是我没用,所以,我才又活一世。”
我冲天而起的黑色怨气,把她吓得往后缩:“我要亲眼看到你们都不得好死。”
6
弟弟进去三年,无人看望他,只我去了一次。
他见到我,就要冲上来打死我,被人死死压住,他恨恨地看着我,咬牙切齿:
“扫把星,这辈子为什么没有拦我?”
“你个扫把星,净给我们老余家带来晦气,妈生下你就该掐死你。”
他竟觉醒了前世记忆。
我欣赏着他无能狂怒的样子,慢悠悠道:“拦住你,再推我下一次天台!
你觉得我是什么蠢货吗?”
我大他十岁,从小他都是我带看着长大。
他喜欢炫耀买万把块手机,我咬着牙加班也要给他弄来。
他嫌弃跟爷奶住一起管束太多,我就努力攒钱,买下现在五十平的小房子,把一家四口挪过来。
我睡在储物间,让他住最大那间正房。
我掏心掏肺对他好,换来的是他把我推下天台。
“余望周,这辈子你什么也不是,只配当个不能回收的垃圾。”
说完,我扔给他一张全家福:“好好看看,你在你们老余家算个什么东西。”
“这是什么?”
他抓着全家福,使劲盯着跟爸和爷爷长得有点相似的两张脸,恶狠狠地问我:
“他们是谁?”
我给他一个意会的眼神:“你猜!”
这辈子,我要他活着的每一刻,都是煎熬。
三年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
这三年,爸全力栽培俩私生子,让他们考入名门学府,给爷爷脸上大大争了光。
爷爷大手一挥,在市区一人给了一套大平层,预估有个七八百万左右。
爸也整日乐呵呵的,完全忘了弟弟的存在。
这天,一家四口在饭店包厢里庆祝,弟弟穿着服务生衣服,端着滚烫的汤锅,身上藏着刀具,走进包厢。
进去后,他把汤锅往爸头上一倒,随后快速抽出刀具,对着俩私生子致命部位狂捅。
直到两人死得不能再死,旁边的情人才尖叫起来。
爸抹完脸后整个人都傻了,弟弟却笑了,他拽着爸的领子,狞声道:
“你只有我一个儿子了,你敢对不起我,我让你绝后,在老余家永远抬不起头。”
他对着爸的下身就是一扎,疼得爸身子一躬。
情人要报警,爸顾不得疼痛,一把扑过去打掉情人的手机。
情人去捡,爸抄起手边的东西,砸向情人的头。
看着情人软软地倒在地,爸踹她一脚:
“敢害老子唯一的儿子,老子要你死。”
没办法,谁叫他现在只有弟弟一个儿子了。
这段视频被传到网上,妈看后为弟拍手叫好:
“还是我儿子争气,知道为我出气。”
她瞟着我:“不像你个死丫头片子,只会气我。”
无所谓了,我早不期待她的爱了。
而弟弟杀了人后,爸身子还没好利索,就去给弟弟求情,出了谅解书。
对于唯一的儿子,他决计不能再让弟弟有任何闪失。
爷爷最好脸面,爸这个婚生子,在他那里算是彻底失了继承权。
7
爷爷明面上,这一辈只有几个姑姑和爸一个儿子。
但私底下,据说还有一个儿子。
爸知道在爷爷那里很难再挽回局面,他还是试着去求一求。
“爸,望周是您大孙子,您不能不管他。
这事,您可不能偏心,只给另一个孙子店铺房子,什么都不给望周留。
你握的拆迁款,还有妈的份。
妈这么多年陪你吃苦。您生病照顾你,那是半点没落下。
您不能寒了她的心。”
奶奶陪着爷爷从吃苦的日子熬过来,每天起的比鸡早,睡得比鸡晚。
但在爷爷心里,奶奶的付出是理所当然。
他阴着脸道:
“你甭跟我讲这个。女人除了生儿子,还有什么用处。想分家产,门都没有。”
奶虽心酸,但为了儿子孙子,在旁边帮衬道:
“金谷也是没有办法才求到你这里,他只有望周一个孩子了,你不帮他谁帮他。”
“我这么多年跟着你,什么都没开口跟你要。
你给望周的房子和店铺,就当是我开口问你要的东西。”
“你还有脸开口问我要东西。”爷爷一个水杯砸过去。
他沉着脸训道:“看看你生养出来的好儿子好孙子,把我们老余家的脸都丢尽了。”
“我们老余家祖祖辈辈都没出过这种混账东西,让人看尽了笑话,你让我的老脸往哪里搁。”
“我一出门,别人只要笑,我脸上就火辣辣地疼。”
“赶紧滚,我不想再见到他。”
“我老余家的东西,只给振兴老余家的小辈,不给无能丢脸之辈。”
爷爷态度坚决,爸反而坚定地站起来问:
“爸,你一定要把家产给那个私生子的孩子?”
爷爷想也不想道:“对,你和你丢脸的儿子,我一分都不想给。滚!”
“这可是你说的。”
爸大踏步离去,几天后就传来一家六口出门旅游,摔落山崖的新闻。
爷爷看着新闻手抖得不成样,其余几人都留口气,只有他最看重的孙子没了。
他一下子病倒,卧在床上口歪眼斜被送去急救。
奶奶喊了姑姑和我回来轮流照顾他。
快轮到我时,奶奶喂粥慢一拍他直接掀了粥,撒了奶奶一身。
奶奶忽然忍够了,直接拿瓶农药给他灌下去:
“别怪我心狠,是你不给我们留条活路。
望周多好的孩子,被你逼成杀人犯。
你死了,我也能放心地认回北堂。”
农药一入胃,灼烧着他的肠胃,疼得他左右翻滚,没力气指责奶奶。
奶奶就站在旁边看着他慢慢咽气。
他跟我妈一样,死后怨气漫天:
“死老婆子,你背着我偷人,还生了儿子,我真是眼瞎,那天没把你打死。”
他忽然看见我,恢复前世记忆,扑向我:
“当初就不该留下你这个晦气玩意儿,害得老余家家宅不宁。”
“你个晦气东西,这辈子为什么不拦着望周,老余家白养你个畜生玩意儿。”
“你拦住望周,望周不会杀他两个弟弟,你爸不会杀你小叔……”
我直接掏出他的黑心捏紧,他疼得在我脚下翻滚,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我踩在他头上:
“这是你们阴得的。
上辈子我劳心劳力对你们好,你和奶生病我出钱出力,叫我做什么,我做什么。
我死的时候,你们不仅不帮我说句公道话,还嫌弃我死得晦气。
这辈子,我叫你们看看,我什么都不做,你们是什么下场。”
“看看你死后,他们是怎样待你。”
我妈躲在我身后,看着他吃瘪,跳出来往他身上猛踩道:
“死老东西,我叫你嫌我晦气,不给我儿子找律师。”
他痛苦地大骂:“贱人,都是贱人,生完孩子,我就该弄死你们。”
“你个老东西,除了命好投胎成男人,你还有什么能处。我打死你个老不死。”
8
爷爷死后,奶跟人说,是他没想开不想拖累家人,才选择自我了结。
飘在我身边的爷爷听后,在她脸上胡乱抓着,想要撕碎她虚伪的脸。
他愤怒地冲周围人大喊:
“她是骗子,你们别听她的,快报警,她杀人了。”
“金谷,快报警啊!”
“望周,凶手是你奶,你别放过她。”
他们什么都听不到。
爸请了法师,在屋子里念了几天经,给家里祛晦气。
最后一天,爷爷的情人带着儿子,过来分家产。
爸和弟弟拦在门前:“想分家产,你们也配?”
他们手里拿了棍子,“谁敢再上前一步,我打死谁。”
情人和儿子只带了几个亲戚,一看形势不利于自己,灰溜溜地离开了。
爸又开始跟情人见面,妈提醒弟弟防着他们,可弟弟听不见也看不见。
弟弟忙着接手爷爷的家业,什么都顾不上。
看见我,他警惕道:“爷爷的家产,你一分也别想拿。
妈死了,你得负责我下半辈子幸福,给我找个白富美女朋友。”
这辈子,他还把我当他妈了。
我妈飘在我身后附和道:
“望周说的对,这辈子你害他坏了名声,你是得替他找个女朋友。”
“家境最好比那个什么年年好一点,再比她漂亮一点。
我儿子长得这么帅,可不能糟蹋了他的好基因。”
我伸手,她瞬间飘得老远,不敢再多话。
想要说话的爷爷,一看这架势,也不敢多说什么。
我对他讥笑道:“放心,我不拿……”
爸的来电打断我后边的话,他约弟弟出去吃顿饭庆祝拿到爷爷家产。
弟弟没作他想,来到他给出的地址,跟爸俩人喝得脸红脖子粗,对着吹道:
“望周,还是你精明,一下子去掉你两个弟弟,让爸没得选。”
“爸只能照着你的办法做,把你小叔一家给做了。不过没有你做的利索,他们还活着。”
“爸你放心,他们再敢来争家产,我让他们都下去陪爷爷。”
“服务员,结账!”
服务员走进来,却随手关了门,拿着刀子对准弟弟的心口就刺。
“你个畜生,杀了我俩个儿子,我要你偿命。”
“望升望才,妈给你们报仇了!”
弟弟酒一下子醒了,劈手就要夺刀,对方根本不给他机会,刀刀直中要害,劲大的出奇。
他还没挣扎两下,就不动弹了,任由对方将他心口戳出个窟窿。
爸反应迟缓,扑过来时,弟弟已经归西。
飘在半空的弟弟对着女人头部猛打,可对方一点反应都没有,他怒不可遏道:
“疯女人,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爸,杀了这个女人,快杀了这个女人啊。”
爸只管推开女人,抱着他凉下来的身体,冲到门外喊人救命。
女人被控制起来,弟弟不用送医院,就被宣告了死亡。
人们都议论着弟弟该死,这是他杀人的报应。
都赞着女人的伟大,亲手替两个儿子报了仇,是世间最好的母亲。
弟弟愤怒交加:
“他们该死,他们和这个女人,抢走了我所有的一切。”
“我不是杀人犯,是他们先惹我。”
“都怪我爸,他找情人,把我扫地出门,不然我怎么会杀他们。”
除了我,无人能听到他的声音。
他怒吼中看到我妈在,他冲着她挥舞着拳头:
“都是你,连爸的心都栓不住,让他在外面找女人。”
爷爷则在旁边挑唆:“要怪就怪你妈生不出儿子,叫你爸在外面找其它女人生。”
“你住嘴,还有你这个老东西。家产不给我,竟给私生子,我打死你。”
9
他们三个互相扯皮时,爷爷的情人找到爸,说有个偏方,可以继续生儿子。
爸听到还能再生儿子,急着把弟弟未办完的后事,全交予我手:
“晚晚,爸还有事,你随便把你弟弟葬个地方,别太贵,越便宜越好。”
“爸还有急事,后面的就按我说的看着办。”
我拿着弟弟的骨灰,跟他们上辈子待我一样,随便找了个无主的荒山,朝空中一撒,直接扬灰。
余望周冲我叫嚣:
“余晚晚,你就是个晦气的扫把星。
重来一次,我不止扔你下天台,还要把你的尸体剁碎喂狗。”
我拿捏住他命脉,让他求生不能求死不成地在半空中痛苦翻滚:
“上辈子,你扔我下楼,我早想这么做了。
你要什么我给什么,我自问没有哪一样没有达到你的要求。
可你呢,没有顾念一丝一毫的姐弟情分,吸我的血不算,还要敲我髓,死后用我赚钱。”
“比起你,我只是扬你的骨灰,对你已算是最好了。”
愤怒吧,后面还有你更愤怒的事。
就跟我当初死后一样,灵魂被禁锢在一方空间,无能地看着我的东西被刮分殆尽。
爸出去一夜未归,等我找到他的时候,他趴在地上,已经奄奄一息,渴望地求着我:
“晚晚,救救爸,你要什么爸都答应你。”
我抬头,天台上一个熟悉的人影一闪而过。
我止住脚步没有上前一步,没有丝毫同情道:
“上辈子我掉下天台,还有口气,只要你和妈及时送我到医院,我不会死。
这辈子换你了,你感受一下,灵魂一点一点被抽离身体的感觉。
是不是很美妙?”
“你在说什么,爸听不懂。晚晚不管爸做过什么,都是你爸,你能不能……”
我打断他:“不能。”
我上辈子所有的不幸都来自他,但凡他有一丝爱怜我的心,我上辈子不会死得那么惨烈。
我最恨的就是他。
看着他眼中希望一点点破灭,跟我上辈子一样,眼底弥漫出无边的恨意。
他向我大骂:
“畜生,我真是白养你这个畜生了,养条狗都比你听话,知道摇尾巴。”
10
弟弟得到的半数家产,在爸死后,顺理成章地到了我手里。
奶奶不知道从哪儿认回个儿子,来找我要回家产:
“晚晚,这是你北堂小叔,你小时候见过的。
你是个女孩子,家产你拿着也没什么用,给你小叔,他以后能护你。”
都什么年代了,她还拿着小时候一套说辞糊弄我。
爷爷的灵魂看见此人后,气得给了奶两空气巴掌:
“他不是我爷爷的儿子,他是野种,凭什么要我的家产。”
奶奶在爷爷出轨后消失了一段时间,跟邻居老王纠缠在一起,悄悄生下一儿子。
她后来被劝回来,就当没发生过这事。
上辈子,她有个头痛脑热,我比姑姑们都积极,给她洗衣做饭照顾她。
可我死的时候,她一句话不说,冷眼旁观。
现在还想拿走我手里的东西,真是做梦。
“出了这个门,我就当什么事没发生,你们也没来过。否则……”
“否则什么?”她站起来,眉头皱得能夹死几只苍蝇:
“怪不得你妈总说你是扫把星,碍了家里的福气。
我当时就不该拦着你妈生下你,真是个养不熟的白眼狼。
养条狗都比你会摇尾……”
怪不得是母子,说的话都一脉相承。
“奶,你和别人生下的野种闯到我屋里索要家产,要是别人知道是他推爸下楼,会怎么办?”
我稍稍一诈,她急了:“你在胡说什么?”
“儿子,抓住这个死丫头,把她扔下去。”
他们过来抓我,警察破门而入,冲进来给他们戴上撩烤。
我晃晃手里的硬盘,靠近奶奶道:“你杀人的证据都在里面呢。”
上辈子没有人为我伸张正义,这辈了我自己为我讨回公道。
整个人都分外轻松起来,获得了真正的新生。
我把所有家产连同我自己买下的房子,全部变卖,随后出了国。
再没回来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