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星璇见他沉默了,便没有什么再好与他多说了。
贤王见她要走,便在后沉声道:“绛雪没在王府中,你不必为此再冒险了。”
裴星璇回头看向贤王,见他眼神真挚,她又看向了“齐琅北”。
“齐琅北”拉起她的手,带她离开。
贤王望着他们离开的背影,捏紧一只拳头,直到掌心被尖锐的菱角刺痛,他才摊开手掌,看着被他握碎一片花瓣的吊坠,正是一枚水仙花,这是他亲手雕琢镶嵌,打算送给裴星璇的礼物。
如今,花瓣碎了一瓣,人也走了,没用了。
手掌一翻,精美的吊坠落入草丛中,被它的主人无情一脚踏过,碾入泥土中。
……
裴星璇被一路拉着出了贤王府,上了马车,她便是皱眉道:“我要见到忽应笑,他究竟是听谁说的雪姨人在贤王府中。”
“忽应笑离开了真武城,我已经派人去追了。”殷玄冥眼神很冷,隐约透着一股杀气。
“你怎么了?”裴星璇关心问了句。
殷玄冥闭上眼睛,淡冷道:“我没事。”
裴星璇见他又发神经,心情不由烦躁了几分:“你能不能有事直接说出来,不要整日矫情的烦人!”
“我矫情?”殷玄冥睁开眼睛,眼底一片猩红,怒视着她道:“我前几日劝过你多少回?不让你冲动行事,你偏要一意孤行来见贤王,你还和他拉手,如今却说我矫情?”
裴星璇望着这个无理取闹的男人,面无表情道:“一码归一码,雪姨生死不明,我只不过是想早日找出她被关在何处!与贤王也不是拉手……我是拉他起来而已!”
“还是拉了。”殷玄冥气的不想说话了。
裴星璇听着他如此幼稚之言,掀开左右窗帘看了看外头,她也没有找到监视他们的人在何处?
“你在看什么?”殷玄冥被她这莫名其妙的举动搞得一肚子火,她没看见他在生气吗?
裴星璇放下窗帘,清了清嗓子,气沉丹田一声吼:“我看什么和你有什么关系?你这个老东西天天事儿这么多,你是不是提前老年痴呆了!”
猛荣在赶车,听他们吵的这么厉害,他都有点担心了。
殷玄冥被她骂的火大:“我老?我老,我哪里老了!”
“你将近比我大一轮,不老,你还嫩啊?”裴星璇一边和他脸红脖子粗的对吼,一边还拍车壁,砰砰的,好似他们打起来了一样。
殷玄冥算是看明白她在做什么了,又好气又好笑,最后气郁道:“别敲了,没人跟踪我们。”
“嗯?”裴星璇拍车壁的手停下,没好气道:“没有你冲我吼什么?”
嘶!她的手,都拍红了。
殷玄冥张口无言,最终却是啥都不想说了,她开窍到一半,是他一棍子给她打蒙的,算他自作自受。
“你是不是……”裴星璇打量着这个脾气暴躁,心情烦躁不安的男人,她有些困惑:“这症状,不是该出现在春季吗?”
咯噔!
马车颠簸一下,猛荣在外忙道:“对不起!碰到坑洼了。”
裴星璇猝不及防扑进殷玄冥怀里,抬头与他四目相对,见他双眸还有点泛红血丝,她微笑道:“秋冬发作也没什么,我也能治。”
殷玄冥眼神冰冷的盯着她许久,才扶她坐好,他环臂靠在车壁上叹气道:“裴星璇,如果不是你血脉特殊,就你这样的妖精,早就……”
“好好说话,别骂人。”裴星璇也学他环臂靠着车壁坐,别说,挺舒服的。
殷玄冥又是头痛的叹了声气:“你说,师父是如何与老夫人圆的房?萧谨又是如何与天玑皇后有的孩子?”
“这事你不清楚?”裴星璇像发现新大陆一样,世上还有这么狂躁又纯情的奇男子?
殷玄冥剑眉蹙起道:“我怎么会清楚这些事!”
裴星璇恍然大悟:“难怪当初我试探你与夜尊是不是一个人时,你都动情了,却还丢下我一个人跑了,我还以为你是有病呢!”
殷玄冥一头雾水的看着她,她这是东一榔头,西一棒槌的扯什么呢?
裴星璇被他盯着看的有点脸红,清了清嗓子道:“这事也不是太羞人,毕竟课……咳咳!那个,我是大夫,我了解男女之间……嗯哼!我给你解释下是怎么回事,你可记清楚了。”
猛荣在马车外也听的一头雾水他怎么觉得这二位的对话,有点驴唇不对马嘴呢?
殷玄冥好像有点明白她在说什么了,可一切却都晚了。
裴老师课堂已经开课了,不仅嘴上说的细腻,她还拿炭笔画图,细致的令人面红耳赤。
猛荣差点又把马车驾沟里去,这位姑奶奶太猛了,居然给北殷王授业解惑这种事?
裴星璇说的口干舌燥,讲完后,端杯喝了一口水,还看向他问:“听明白了吧?不明白的地方,你问,我再给你解释解释。”
殷玄冥本就似点漆的凤眸,此时此刻更是黑的如一潭化不开的浓墨,幽暗而危险,薄唇轻启问道:“你为何……”
“我是大夫,对人体结构什么的肯定清楚,男女之间如何繁衍子嗣,我也很清楚……这个深刻的问题,你就不必知道了。”裴星璇不想解释什么卵和精的事。
她说专业术语他听不懂,换成白话,她又得解释半天。
主要这些事肉眼不可见,她回头还得解释自己是怎么了解的,岂不是谎话撒个没完没了了?
殷玄冥抬手捏揉眉心,忽然很头疼。
“喂,你没事吧?”裴星璇放下茶杯,拉过他的手为他把脉,一言难尽的看他一眼,然后就打开药箱取针为他扎一下。
殷玄冥眼睁睁看着她一针扎在他手臂上,然后……
“好了。”裴星璇收了针,又取了一瓶药,倒出一丸塞他嘴里,温和道:“回去沐浴更衣,好好睡一觉,明日我给你煮些清热解燥的茶,你喝了就没事了。”
殷玄冥直到嘴里的药丸融化了,一股酷味儿刺激了味蕾,他才脸色通红的怒瞪她一眼,便羞愤的出马车飞走了!
“诶?”裴星璇掀开车帘,却早不见他人影了。
猛荣不解问:“您对他做什么了?”
裴星璇没有告诉猛荣,这是殷玄冥的私事,病人隐私,她不会乱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