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绡难以置信的瞪着被裴星璇拉走的殷玄冥,他还记不记得他是陪小姐来的了!
郁离也很尴尬,可她却没有表现出来,依然落落大方的端庄前行,端足了她未来北殷王妃的范儿。
“狐狸精就是狐狸精,正主儿都回来了,她还好意思死皮懒缠着北殷王。”说话之人不是别人,正是太尉府三小姐宋喜华。
宋喜华的母亲是贵妾,也是太尉夫人的亲妹妹。
裴星璇自打习武后,可是越发耳聪目明了!
听见有人背后编排她,她便是勾唇冷冷一笑:“是!我没有你们太尉府宋二小姐清高,为了不下嫁北殷王为侧妃,便撺掇我去给北殷王下药!”
宋喜华被她嫡母狠瞪一眼,她到嘴边要反驳裴星璇的话,就这样憋屈的咽了下去。
裴星璇借机松开了挽着殷玄冥手臂的手,裹紧身上的斗篷,带着竹露向前快步走去。
殷玄冥看了看余温尚存的手臂,心里莫名有点失落,而他却强压下去了这份不该存在的失落。
“王爷。”郁离在后不疾不徐的追上殷玄冥,她没有遗漏掉殷玄冥眼底的失落,他是喜欢裴星璇的么?
殷玄冥对郁离的态度客气有余,亲近却没有多少。
这让明眼人一看,就知道这位郁离姑娘不得殷玄冥喜欢,可殷玄冥却的确要娶她为正妻了。
这一点上,令众人百思不得其解。
……
进入玉泉山庄,男女也就分开了。
玉泉山庄里便有东西两处温泉汤浴,温泉是玉泉山上引下的温泉。
“裴侧妃,请留步。”郁离与裴星璇一道去女子汤浴,自然避免不了遇上。
裴星璇停下了脚步,自进入这汤浴附近,她便不觉得冷了。
果然,冬季温泉汤浴,绝对是一大享受!
郁离上前两步,望着戴面纱的裴星璇,语气很是客气:“王爷很关心你,你若是消了气,便回王府吧。”
裴星璇听着她这一副主人口吻的话,语气平静淡漠:“郁离姑娘,我不会去与你争抢什么,你若是有本事,便让殷玄冥休了我,我定然对你感激不尽!若是他不休我,我也不会回北殷王府,就这么耗着好了!”
反正,她也没打算在大男子主义思想浓重的古代,能遇上一个给予她尊重与自由的男人。
既然如此,摘不掉北殷王侧妃之名,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毕竟有时候,她还能挂着裴侧妃之名耀武扬威,似乎也不错!
郁离大概是从未见过如此桀骜不驯的女子过,在裴星璇人都走了,她才回过神来。
“小姐,她这样的桀骜不驯,为何偏王爷……”红绡真是想不通,王爷为何如此纵容这个女人!
“她有本事,王爷需得仰仗着她的医术,对她多有纵容也正常。”郁离语气淡淡,倒是想无意间说了几句而已。
然,说者有意,听者有心,许多人也就对裴星璇态度不一样了。
一部分人如夏若兰,对命苦的裴星璇心生同情。
一部分人如宋喜华,纵然与裴星璇接触不多,见裴星璇倒霉,她们也很幸灾乐祸。
裴玉琼这群与裴星璇有仇有怨的人,反而沉得住气,什么都没表现出来。
“裴侧妃,我与您一个汤浴吧?”夏若兰上前一礼,依然上你是那个娴静温雅,落落大方的大家闺秀。
裴星璇却是摇头淡笑拒绝:“夏小姐,你的好意我心领了,可与我接触多了,于你名声不好。”
夏若兰却是一脸无所谓道:“我夏若兰若是这般不明是非趋吉避祸之人,便愧对是我父亲的女儿了!”
裴星璇望着眼前刚直不阿的夏若兰,压低声音道:“今日可能会出点事,夏小姐自己小心。”
夏若兰微微一愣,却见裴星璇已经离开了。
……
毫不意外,裴星璇与裴玉琼分到了一个汤浴。
虽是一个汤浴,池子中间却隔着一面半透明的刺绣屏风,上绘空谷幽兰图。
竹露伺候自家小姐宽衣解带好,便就退下去了。
寒酥在伺候好自家小姐宽衣后,也低头退下去了。
裴玉琼在另一边池子里坐着,阴冷如毒舌的眸光,却死死盯着缓缓下水的裴星璇。
裴星璇将身子浸入温泉水中,仅露一个脑袋,惬意的眯着眸子,感觉每一个毛孔都打开了,舒服啊!
“裴星璇,你真的毫不介意被一个孤女,抢了你在北殷王心里的地位?”裴玉琼靠在池壁上,冷冷看着屏风对面的人。
裴星璇眯眸慵懒道:“有什么好在意的?殷玄冥心里在乎谁,不在乎谁,和我有关系么?”
裴玉琼眉头不由一皱:“你这是什么意思?”
裴星璇找了一个水深处泡着,语气愈发慵懒:“还能什么意思?殷玄冥在乎我的生死安危,是因为我能供成药给军中,和在乎郁离可不一样。”
“你撒谎!”裴玉琼的情绪忽然激动起来,声音也变得幽冷怨毒:“他对你怎样,谁人看不出来,你竟想以这三言两语挑唆我去与郁离两败俱伤,你好坐收渔翁之利?”
裴星璇无语道:“大姐,你长没长脑子,如果殷玄冥真在乎我,他会让我一直住在丞相府么?难道他是傻子,不知道父亲在打什么主意?”
裴玉琼深思着裴星璇这番话,可她依然觉得,殷玄冥对裴星璇与众不同!
裴星璇叹气道:“姐姐,殷玄冥对我的纵容宠爱,不过是表面功夫,他是拿我当靶子给他的心肝宝贝挡箭呢!你不会看不出来吧?”
都说爱情让人智商为零,她得测试一下裴玉琼如今的智商。
裴玉琼果然被裴星璇说的有些心里动摇了。
裴星璇见裴玉琼沉默不语,她便又加把劲道:“长姐,一个爱你的男人,是不会允许任何人打你歪主意的。可他明知父亲是什么心思,他还任我留在丞相府,这可是半点不怕我出事呢。”
裴玉琼的心,有些乱了。
裴星璇继续道:“他若是有半点在意我,便不会大张旗鼓的要娶郁离为正妻,说来说去,我与他不过一场交易,他给我钱,我给他药,仅此而已。”
“够了!”裴玉琼的眼神骤然一冷:“纵然你与他无半分男女之情,你害我如此地步,你我也是不死不休的仇人!”
裴星璇闭嘴不说话了,这人真是时而聪明,时而糊涂啊。
难办,真是难办!
裴玉琼看了一眼角落里的漏刻,巳时一刻,她嘴角勾笑的起身出了汤浴。
裴星璇泡的太舒服,却有些昏昏沉沉的伏在池边想睡觉了。
这时候,有一人走了进来,烟雾缭绕中,露出的是一只金龙皂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