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星璇像看白痴一样看他一眼,继续撸串。
靳飞景也拿一串羊肉串撸一口,自言自语道:“我哭过,在我失去所有亲人,一个人孤零零的时候,我哭过好多次,可却再也没有人哄我了。”
裴星璇看向没心没肺撸串的靳飞景,仿佛看到曾经的自己,她有一群亲朋好友围绕,从来不会孤单,可她依然寂寞多年。
因为所有人为她的成就欢呼时,她不快乐。
当她难过想哭时,却不配落泪,因为她是裴家的继承人,重责在身,怎配喜怒哀乐皆由己?
今生,她倒是一直在胡闹,可热闹的是别人,她却还是寂寞。
竹露拿来了一壶酒,两只杯子,斟了酒两杯。
靳飞景看着竹露塞给他的酒杯,他十分受宠若惊:“竹露姑娘,您今儿心情不错?”
“陪小姐喝酒!”竹露眼一瞪,靳飞景乖乖干了这杯酒!
得!陪吃陪喝都上来了,晚上不会还让他陪睡吧?
裴星璇也觉得一个人喝酒傻乎乎的,干脆就和靳飞景对饮起来了。
暗卫又在记小本本了,没有吃到烧烤的他们怨念颇深。
——裴侧妃心情欠佳,借酒消愁,靳飞景陪坐,划拳对饮,不亦乐乎。
“我教您,喝酒划拳吃大肉,这可是最痛快的享受了!”靳飞景也是三杯酒下肚,阎王爷面前他也敢跳段艳舞了。
竹露立在一旁看着也不阻止,她觉得靳飞景唇红齿白的也挺俊俏,肥水不流外人田,能为小姐解闷儿,也算废物利用了。
裴星璇前世是医药世家培养的继承人,她连个地边摊都没去过,更别说脚踩凳子划拳喝酒了。
今生,乡下野了多年的是原主,仅有记忆,没有切身体会过,还是略有点遗憾。
如今有人陪她疯,她真的觉得有点开心。
靳飞景呼呼的划拳,咕嘟咕嘟的喝酒,忘记了彼此的身份,喝到高兴时都成哥俩儿了。
“别碰我,脏死了!”裴星璇拍开靳飞景要搭她肩上的爪子,油乎乎的,太恶心了!
靳飞景也不在乎,脸色红扑扑,带着几分醉意道:“主子,不是我说你,你有本事,会赚钱,用个几年搞出点势力来,寻一偏远小城落脚,以后横着走都行!”
“男人,你到时候要是喜欢,养他三十个,一个月不带重样的,多好?”
竹露眼睛一亮,看着她的新同盟靳飞景,真是与她不谋而合!
“姑奶奶我怎会放不下一个殷玄冥,他不就有几分姿色,脾气那么差,拿他比狗,都是侮辱狗!”裴星璇这是喝高了,醉了。
“可您好色,偏就色迷心窍了。”靳飞景嘴一撇,鄙夷自家没出息的主子。
“那不是我,我不是花痴,我就没为一张脸疯狂的失去理智过,我可是……”裴星璇豪气干云的举杯起身,话说一半,人就醉倒了。
竹露一把接住自家酒量颇浅的小姐,叹了口气,便把人打横抱回屋去了。
靳飞景一手托腮,脸颊红通通的叹气:“情这个玩意儿,真是害人不浅,把好好一个人,唉!都给折磨疯了。”
……
北殷王府
殷玄冥一直静坐在书房里,没有去见郁离。
红绡倒是来送过两趟东西,一盘点心,一碗蜜羹,说是郁离亲手做的。
东西放在书案上,已经没了热气,殷玄冥却没有动一下。
山月和天河守在门口,今日的王爷心情十分不佳,他们都感受到了。
殷玄冥的手中把玩一枚羊脂玉佩,玉佩形若猼訑兽,坠着黑色穗子,穗子上还有一枚同色平安扣,上刻——一世安好。
这是猼氏祖传玉佩,历代由家主继承,绛雪却在入府的第二日,交给了他。
如今,绛雪失踪不见,皇室却给了她谥号,猼家在世间,便这样满族尽灭了。
红绡又来了,却被府兵拦在了院子外。
天河怕这咋咋呼呼的丫头惊扰了王爷沉思,忙跑了出去。
山月稳如泰山,压根儿不想再见这个红绡一面!
红绡见天河出来了,凶巴巴的样子,瞬间变成了笑盈盈:“天河大人,我家小姐多年不见王爷,便想请王爷于今夜花园小聚,也算是为我家小姐接风洗尘了嘛。”
天河面无表情的应下:“我会禀明王爷,红绡姑娘慢走。”
红绡见天河对她下逐客令,她有点不太高兴,看了院子里一眼,问道:“王爷到底是怎么了?我家小姐久病在神医谷养病多年,好不容易回来了,他为何一面也不肯见我家小姐?”
天河用他的石头脑袋想了想,说道:“王爷的病还没好,头光溜溜的像和尚,大概是……怕吓着郁离姑娘。”
“啊?王爷没头发了?谁干的啊!”红绡一想到王爷变成了光头,会不会很丑?
天河瞬间态度变得淡冷:“红绡姑娘,这是书房重地,禁止大呼小叫。”
红绡委屈的以手捂着小嘴,望着冷冰冰的天河片刻,气得一扭头就走了!
天河送走了红绡,暗松了口气,转身回到了岗位上。
山月低笑道:“这下子你可算明白,我一路上遭的是什么活罪了吧?”
天河从未想过有一日,他会这样讨厌一个女人!
当初裴侧妃在府里作天作地,时常把王爷气的七窍生烟的时候,他都没这么为王爷头疼过!。
“诶!如此一对比,裴侧妃可是太好了,竹露也真可爱!”山月由衷感叹道。
天河身有同感,竹露不仅残暴凶巴巴,还会杀人可她从来就没这样咋咋呼呼过。
一只鸽子飞了回来,山月接住鸽子,摘了鸽子腿上的信,敲了敲门:“王爷,丞相府那边有消息传来了。”
书案后坐着的殷玄冥收起玉佩,淡淡道:“进。”
山月推开门,低头走了进去,双手封上一个小纸卷。
殷玄冥打开纸条看了一眼,便是眉头紧皱:“天河,去知会钱妈妈一声,让她挑几个善饮酒的丫……老妈子,挑几个能陪酒的老妈子,送去伺候裴侧妃!”
“是。”天河应一声,便满肚子疑惑的去办事了。
山月也是一头雾水,挑人陪酒就陪酒,为什么不挑年轻貌美的丫环,而是非挑一群老妈子去?
殷玄冥想起裴星璇那日和祁景行的对话,她若是看见漂亮姑娘,她也会多看两眼?
哼!这个贪花好色的女人,还真是荤素不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