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云阙看迈步入勤政殿的郁离,嘴角勾起冷笑:“可你有婚约在身,身为皇室公主,享受着权势富贵的同时,也要随时为皇室做出牺牲,这就是你选择的人生!”
郁离悲伤的看向萧云阙道:“皇兄,我是你妹妹,你为何非要为了一个外人,将我往死路上逼?”
“外人?”萧云阙放声大笑,笑声悲凉:“从我没了母后,从我救不了猼家所有人开始,我在这个皇室里就已经是个外人了!”
“你既然要做皇室的公主,在我眼里,你也是外人!”
萧云阙的眼神冰冷而淡漠,看待郁离像陌生人,看待他父皇也是!
“阙儿!”皇上终究是对这个儿子寄予了太多厚望,也实在心疼这个受尽苦难的孩子。
“别再对我说这些虚伪推诿的话,既然话是母后说出去的,便是一诺千金,永宁与武威侯世子的亲事,绝无更改的可能!”萧云阙这话是对皇上说:“除非,你要让我天上的亡母,死后还要背上一个以权悔婚的骂名!”
皇上望着冷漠离开的儿子,他对他的恨意,依然是半分不曾消减!
“父皇,儿臣不嫁祁景行!”郁离也跪了下来,伏身叩拜。
皇上眼底的悲伤逐渐散去,汇聚成帝王的无情冷漠:“永宁,阙儿说的对,在这个皇室中,谁都牺牲过,包括为朕受尽委屈的天玑!她是何等骄傲,为了朕尚能委屈与人共侍一夫,你身为皇室公主,又为何不能为了皇室名声,而下嫁祁景行?”
在他看来,祁景行比殷玄冥更适合做女婿,至少武威侯是对他忠肝义胆的老臣!
而殷玄冥这个竖子,冷血无情,六亲不认,根本就抓不到他一丝软肋!
连眼前的永宁,也不能成为殷玄冥的软肋,这竖子根本就没有心!
郁离怎么也没想到,她费尽心机,受了那么多的苦,遭了那么多的罪,到最后还是不能得偿所愿!
裴星璇,你离开北殷王府竟还能作妖,不除你难消我心头之恨!
……
大皇子府
萧云阙心情极佳的回来,一进猼月小筑便愉悦笑说:“裴星璇,你可得做顿好吃的,谢谢本宫!”
“你又去干啥大事了?”裴星璇对萧云阙进宫的事过敏。
这家伙每次出府就是为了入宫,每次入宫都得闹出点惊天动地的事儿来!
所以说,这位大皇子不出府,真就是造福天下了!
萧云阙忽然闻到一股子臭味儿,抬袖掩鼻问道:“你这在熬什么东西?”
“狗皮膏药,可以治风湿骨痛的,你要来一贴吗?”裴星璇叉腰在一旁歇着,现在是竹露戴着口罩在搅锅里黑乎乎的药膏。
萧云阙后退两步,看向她道:“郁离嫁不了殷玄冥了,相信……咳!过不了几日,她与祁景行的赐婚圣旨就会昭告天下了。”
“郁离嫁祁景行?”裴星璇难以想象,这二人凑一起会是个什么诡异搭配?
祁景行此人深藏不露,城府颇深,手段也厉害,是个心狠手辣主儿。
郁离嘛!虽然相处不多,可这女人性格很极端,要是发起疯来,也是够人喝一壶的。
“豺狼配虎豹,他们天生一对,大皇子你可真是做了一件天大的好事!”竹露可还记恨祁景行在木樨亭威胁她家小姐的事呢!
“是吧?我这事做的绝对算是积德行善了!”萧云阙被竹露夸的更是飘飘然了。
林月站在窗前,望着庭院里与人谈笑风生的小姐,她严肃的脸上也浮现了一丝浅淡的笑容。
这是苏柳第一次见林奶娘面上露出笑容,她看向庭院里的三个人,真的很羡慕竹露能与主子们打成一片。
“既然本宫今儿个做了件大好事,那就要吃一桌席面!”萧云阙抬袖掩鼻,看向竹露道:“你别搅这臭东西了,赶紧给本宫做席面去!”
裴星璇上前接了竹露的活儿,让竹露去做饭,多炒几个菜,再把他们酿的百花酿开封一坛。
萧云阙还是不敢近前,站的远远的看向裴星璇问:“你如今高兴了吧?”
裴星璇搅着膏药,看向他笑眯眯道::是啊,挺高兴的。”
萧云阙眼皮一跳道:“你别这样笑,你一这样笑,就是有阴谋!”
裴星璇收起笑脸,严肃道:“大皇子,郁离和祁景行都不是认命之人,你这份好心,人家不一定会领情。”
萧云阙烦恼一叹:“是有点麻烦,郁离今日的话说的很强硬,说非小玄不嫁,我怕她是要对你不利,你近日还是不要出门了。”
“出不出门,你这大皇子府都拦不住绝顶杀手。”裴星璇不可能躲着郁离的暗算一辈子,她要做引蛇出洞的人。
然后,还是瓮中捉鳖,多好玩儿?
“可猼月小筑的机关阵法一旦开启,连小玄这样的高手也能困住,犹如待宰羔羊!”萧云阙冷傲一笑,看向了杏花林。
此地的阵法,可是猼家留下的束神阵,世上无人能破!
裴星璇想起了之前殷玄冥受伤的事,他的伤口多为暗器所伤,难道也是遇上了厉害的阵法机关?
……
郁离当日下午出了宫,甩掉了名为保护,实为监视的飞鹰卫!
就连红绡,她也支开去买胭脂水粉了。
“你是来告诉我,你要嫁给我吗?”祁景行人在月湖阁二楼上,斜倚栏干醉饮酒,姿态慵懒,唇边笑容冷魅邪肆,再无平日贵族公子的潇洒风雅。
郁离摘了斗篷上的兜帽,脸上覆盖一面白色轻纱,举步走向了祁景行。
祁景行神情慵懒而淡漠道:“我不会娶你,与你这样的女人共度一生,太累。”
“裴星璇的心机一点不比我少,你们为何一个个都着了魔似的喜欢她?我很不解!”郁离的声音阴鸷幽冷,面纱后的眼神更偏执疯狂。
祁景行仔细想了想,认真回答她:“大概是因为她心中有善,偶尔也会有大爱,纵然她喜欢耍心机,爱淘气捣乱,也让人觉得是不伤大雅的可爱?”
郁离闻言却是狰狞冷笑:“祁景行,你把她夸上天,她也不喜欢你,她喜欢殷玄冥,你一定很不甘心吧?”
祁景行停下了饮酒,眼神冰冷的看向她问:“你有什么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