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露早已收起了软剑匕首,走到了裴星璇身后站好。
永嘉公主带人走到裴星璇面前,脸上是奸计得逞的笑容:“裴星璇,你不是说你不精通毒术么?”
裴星璇看了看永嘉公主身后的人,有熟人,也有不认识的人。
永嘉公主见裴星璇无言以对了,她便更加得意道:“裴星璇,你上次杀飞鹰卫,本宫证据不足,又看在北殷王的面子上,饶你一命。可这一回……”
“公主,没了!”去拖尸体的侍卫跑回来禀报。
“放肆!”永嘉公主正高兴,却被人这样诅咒,如何不怒?
侍卫拱手忙解释道:“公主,是人没了,成一摊血水了!”
“什么?”永嘉公主眉头一皱,转身走了过去!
离的老远,便被一股子腐臭气熏的不能近前了。
可这点距离也足够让她看清楚了,人真的没了,仅剩下一滩血水和黑衣了!
裴星璇与竹露对视一眼,便又看向一脸震惊又不甘的永嘉公主,抬手摘了面具道:“我也就是病了太久,闷了太久,一个妇道人家又不适合大摇大摆抛头露面,这才女扮男装出来溜达溜达,不成想……公主,您为何要算计我啊?”
永嘉公主气得捏紧拳头,转身看向裴星璇冷笑:“裴星璇,你以为毁尸灭迹,本宫便奈何你不了么?”
裴星璇看了看一旁的证人,无奈道:“公主,毒是我让竹露去黑市买的,单子还在这里呢!您若是不信,去查证好了!”
反正她不会制毒,她就是一朵洁白无垢的小白花,可无辜了!
永嘉公主见裴星璇大大方方的把单子交给了夏立肃,她不由心里忐忑,裴星璇难不成知道她的计划?
夏立肃看了一遍这单子,不苟言笑道:“是黑市购买毒药的单子,裴侧妃,你这……”
“夏大人,我知道这样做是触犯律法的,可我也没办法,您也看到了,青天白日的就有人要刺杀我,我和我的婢女就是两个弱女子,不买毒药防身,难道要束手就死么?”裴星璇一副柔弱可怜的小模样,就差落几滴酸楚的眼泪了。
夏立肃再是刚正不阿,也非是古板不知变通之人。
这件事上,裴星璇是受害人,用毒杀人也只能是防卫过当。
裴星璇又可怜兮兮道:“再说,这人也不是我们杀得,我买的就是点厉害的蒙汗药,洒一把出去,会让人昏迷不醒罢了。”
“可您看这人,这人分明就是中了厉害的剧毒,剧毒这东西,我一个小女子可在黑市寻不到门路的。”
裴星璇这可怜装的,熟人都要信了她的鬼话了。
“爹,我看这事需要彻查清楚!”夏禹轲帮腔道:“毕竟,裴侧妃主仆都是弱女子,永嘉公主却说这人是飞鹰卫,如今死的连尸体都没有,谁说的是真话,您也无从考证了。”
夏立肃严肃的点了点头,对永嘉公主拱手道:“公主,此事事关重大,臣不过仅是一个谏议大夫,要查案,还需得递交刑部或大理寺审查。”
裴星璇是王府侧妃,诰命在身,京兆府可审不了她这样的贵人。
永嘉公主损失了一名飞鹰卫,裴星璇缺完好无损,她如何能甘心!
既然裴星璇犯了购买毒药之罪,她就要拿这个罪名,送裴星璇去死!
裴星璇就闹不明白了,这位蚂蟥公主怎么又回头死叮她不放了?
难不成,她的血吸着比较香么?
唉!无论如何,这牢狱之灾又免不了了!
……
裴星璇二进宫,还是刑部大牢,还是那个牢房。
牢头命人准备了热水供这位裴侧妃先沐浴更衣,牢房正在抓紧打扫呢!
酒菜一早也备好了,饕餮阁的席面儿,竹露给的牌子,牢头他们也白捞了几只烧鸡吃。
沐浴更衣好,裴星璇再次回到香喷喷的洁净牢房里,这次连床都给安排上了,比上回豪华多了。
“裴侧妃娘娘您慢用,小的们就不打扰您用膳了。”牢头一脸谄媚的行一礼,也就退下去了。
四周大红的帘子一拉上,这也就是一个私密的独立空间了。
香炉里云烟袅袅,还是上等水沉香,香炉还是翠玉做的,雕刻着瑞兽。
“小姐,这次奴婢说什么都要陪您坐牢了!”竹露斟着酒道。
裴星璇尝了一口,是低度果酒,少喝一点也行。
“这回他们要再假公济私对您用刑,奴婢可不会眼睁睁看着!”竹露把酒壶重重放在桌上!
裴星璇被吓的手一抖,酒水洒了一点,她搁下酒杯,拿着帕子擦手道:“你该庆幸她没看到太多,不然,你就够她做文章的了!”
竹露气鼓鼓的坐下来,她也是察觉有人靠近,才会直接用淬了毒的匕首杀了那名飞鹰卫,为的就是毁尸灭迹!
可谁能想到,就算尸体都化成血水了,小姐还是又被抓进了刑部大牢!
“星璇?星璇,雪姨来看你了!”绛雪的声音传来,外头响起开锁的声音。
竹露起身去拉开帘子,见绛雪身后还站着王爷,她便是惊喜道:“王爷,您可算来了!他们冤枉小姐,小姐这次可真是无辜的!”
裴星璇一手扶额,傻竹露,她那次不无辜躺枪啊?
绛雪进了牢房,拉了裴星璇起身,上下前后看了一遍,这才松了口气:“幸好他们没对你再用刑,雪姨这一路上可是担心死了!”
上次这孩子的手就差点废了,再来一次,这孩子单薄的身子骨可怎么受得了!
裴星璇这颗冰冷的心,在绛雪的关心下,也变得热乎乎的了。
绛雪见她眼睛红红的要哭,她便是心疼不已道:“别怕!有雪姨在,不会让人再欺负你了,不怕哈!”
裴星璇被绛雪抱在怀里,她眼眶红红道:“雪姨,你要是我母亲,该多好。”
前世今生,她都不曾在母亲身上感受过慈母之爱。
倒是绛雪,给了她母亲般的慈爱。
绛雪身子一僵,松开她,摇了摇头:“不,雪姨身份低微,不配做你的母亲。”
“雪姨,我从来没有门第之见,身份之别!”裴星璇不觉得绛雪的身份低贱,她明明有一颗比谁都温柔的心,一身不屈的傲骨,怎会低微?
“这是大牢,还是裴侧妃的闺房?”永嘉公主又阵仗极大的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