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星璇见有马车路过北殷王府,她执帕掩嘴轻咳道:“司徒小姐,您与王爷自幼青梅竹马的情义,我自是比不上,也不敢以你的嫂子自居。”
“可再怎么说,我也是你义兄的侧妃,有名有份有诰命在身,你见我不恭不敬也就罢了!”
“可你毕竟是一个未出阁的姑娘家,却这样红口白牙,光天化日之下冤枉我偷汉子,你这般将置你义兄脸面于何地?”
马车有几辆停了下来,大家看着身形单薄的裴星璇,心里不免有点心生怜悯了。
司徒月见这群人被裴星璇装可怜欺骗住了,她怒极一声冷哼:“裴星璇,你哪来的清誉?当初你怎么嫁进北殷王府的,谁个不清楚!”
大家想想裴星璇以前荒唐的行举,心里的天秤也偏向司徒月了。
裴星璇也不装柔弱了,而是抬头睨着司徒月淡笑道:“司徒小姐说的对,我当初一时糊涂,的确给家族蒙羞了。”
司徒月见裴星璇被她怼的无言可辩驳,她心里甚是得意,张嘴就要再讽刺裴星璇两句……
“既然有我这个前车之鉴在前,司徒小姐便更要懂得自爱,以免步了我的后尘,令你们整个靖远侯府也因你一人而蒙羞!”裴星璇笑着说完这番话,便撞开挡路狗,进了王府!
“你!”司徒月被裴星璇撞开,她抬手就要摘了腰间鞭子教训教训这个贱人!
“你敢对我家小姐再动手,小心绛雪姑娘请你吃大粪!”竹露一把扣住司徒月握鞭子的手,力道之大,捏的司徒月的手腕都泛白了。
司徒月吃痛皱眉,抬手就想给这丫头一巴掌……
竹露才不会吃这个闷亏,她一把将司徒月推了出去!
司徒月被力大无穷的竹露推的连退数步,俏脸更加阴沉:“你、你这个贱婢,竟敢……”
“呦!这就是能战场杀敌立功无数的司徒副将啊?”靳飞景吊儿郎当的笑了一声:“如此弱不禁风,抵不过一个小丫鬟一推,你那些功劳该不会是以权压人冒领的吧?”
竹露立马点头道:“我看像啊!我不过轻轻一推,司徒小姐便连退数步,不是弱不禁风,便是存心要碰瓷!”
“你们!”司徒月怒瞪这两个贱奴贱婢,甩了一下鞭子就要打人。
可是不知为何,她的手臂忽然好疼,疼的她都握不住鞭子了。
靳飞景一见司徒月捂着手臂脸色惨白,他立马拉着竹露就跑进府里,声音还很大的说:“咱们可得快走!走晚了,说不定人家司徒小姐就要讹上你,说你把她推成重伤了!”
祁景行坐在马车里,在裴星璇进府后,他便收回手,放下了窗帘。
听着裴星璇身边的人一唱一和捉弄司徒月,他忍不住笑想笑,真是有其主必有其仆。
一个个的,都是睚眦必报的主。
……
裴星璇回到葳蕤轩,便让竹露关上大门,这几日她要闭关制药,谁来都不见。
司徒月的手没多久便肿成了猪蹄,她找了府医,府医却说她这是对什么过敏了。
可她今儿个什么都没吃,什么都没碰,根本比可能过敏!
然后,司徒月就来了葳蕤轩,在大门外拍门怒喊:“裴星璇!你给我滚出来!滚出来!”
竹露在门后淡冷道:“司徒小姐请回,我家小姐在准备军需药物,没有空闲听人满嘴喷米田共!”
司徒月被竹露激怒,后退半丈远,左手握鞭子,就要一鞭子打烂这道破门——
“你在做什么?”一道清冷淡漠的声音响起,绛雪提着一篮新采的黄热菊而来。
司徒月下意识收回了鞭子,心有余悸的看着绛雪,道:“裴星璇……裴星璇对我下毒!你看,她把我手都毒成什么样了!”
“胡说八道!”绛雪怒斥一声,冷睨向司徒月道:“裴侧妃一个柔柔弱弱的小姑娘家,除了会鼓捣点治皮外伤的药物,哪里会用什么毒?”
“可是……”司徒月还想说什么,却又被绛雪严厉打断。
“没有什么可是!”绛雪厉声道:“这里是北殷王府,不是你们靖远侯府,你胆敢在这里客大欺主,休怪我对你不客气!”
司徒月见绛雪说着说着又要对她动手,她吓得慌忙就跑了!
可她也不会放过裴星璇,今日之仇,她必报!
吱呀!大门打开,竹露规矩行一礼:“绛雪姑娘,请进!”
绛雪拎着一篮子黄菊,迈步进了葳蕤轩。
靳飞景在劈柴,自打他来了葳蕤轩,粗活累活就都归他了。
用他的话说,他一个大老爷们儿在,不可能让竹露一个小姑娘干这些粗活累活!
绛雪满意的点了点头,还需要再好好瞧瞧这小子。
裴星璇人从药房里走出来,一见到绛雪便笑道:“还是雪姨厉害,三言两语就能吓跑司徒小姐。不像我,柔柔弱弱,只能任人欺凌。”
绛雪笑嗔道:“你就少搁我面前扮柔弱了!她哪手肿的,就算不被毁了,也能疼得她日不得安,夜不能寐!”
裴星璇扶着绛雪进了凉亭,落座道:“这也是她活该,真当我近日流年不利,便人人可欺负上门来了?”
绛雪十分赞同道:“你说得对,人这一辈子绝不可以德报怨,这无非是宽容别人,委屈自己,要不得!”
竹露无语望苍天,这下子又来一个能陪小姐翻天作地的人了!
裴星璇与绛雪击掌一下,笑着看了看这篮子黄菊道:“卖相挺好,做花茶应该不错。”
“我就知道你喜欢!”绛雪笑容温柔道:“所以,我一大早就出城上山了,好不容易采了这么多上等黄菊!”
裴星璇看着这也是不像野菊,倒像是谁家种的花,干净着呢。
绛雪也没有说这黄菊她在何处采摘的,喝了杯茶,便告辞了。
送走了绛雪,裴星璇把黄菊交给竹露处理,她又进药房去了。
……
栖山
殷玄冥一举端了贼寇老巢,扫平了这一条路线上的大小贼匪,可谓之雷厉风行!
帐中,殷玄冥看着白榆的飞鸽传书,不由头疼:“裴星璇,你是又想作什么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