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云阙被他看的头皮发麻,蹙眉问:“后来,东极大陆为何会变成女尊男卑的地方了?”
白玉仙端杯品茗一口,说道:“孤帝与竹帝有一个女儿,自幼乖巧可爱,十八岁生辰宴上,她亲手敬孤帝和黄衫皇后一杯酒,鸩杀了二人,成为了孤竹国第一位女帝。”
萧云阙没有震惊,没有不可思议,他只是唏嘘的说了句:“天道好轮回,苍天饶过谁!”
白玉仙闻言一怔,二舅便是笑道:“你说得对,天道轮回,报应不爽。”
萧云阙继续问:“五色服成为东极大陆的禁忌,是因为孤帝爱上了身着五色服之一的黄衫女子?”
白玉仙颔首道:“算是吧,竹帝生死不知,孤竹国太 祖女皇登基后,便不许孤竹国着五色服祭祀天地祖宗了。”
萧云阙记得圣国和雪国祭祀服饰都是白色金凤的,可当初她见到的外祖母却是一身如火的金凤祭司服。
五色服,当真已经在东极大陆消失了吗?
“你问这些做什么?”白玉仙望向萧云阙问道。
萧云阙收起思绪,斟酌再三,还是对白玉仙说了实话:“之前祁景行拿了一幅画给小玄看,画上有身着五色服的无面人,其中一人……是我父亲。”
“身着五色服的无面人!”
白玉仙猛然起身,脸色大变,急忙走过去关上房门,转身又走回萧云阙身边,无比严肃地问:“这件事,还有多少人知道?”
萧云阙见白玉仙神情如此凝肃,他的声音也压低了不少:“除了我们一行人,也只有小玄和祁景行知道吧?”
白玉仙听他语气如此不确定,不由叹气:“这事别再与旁人提及,身着五色服的无面人,是孤帝。”
“孤帝?”萧云阙有些惊讶,怎么会是孤帝?
白玉仙落座在旁边凳子上道:“太 祖女皇恨透了孤帝,在孤帝死后,她以白玉打造的无面具覆孤帝之面,让孤帝身着五色服,是为诅咒他若为凤鸟,必也五识不通。”
萧云阙震惊的瞪大了眼睛,平复一下心情,低声问:“孤帝当年究竟做了什么事,让太 祖女皇如此仇恨他?”
白玉仙望着萧云阙片刻,摇头道:“此事乃孤竹国皇室秘辛,恕在下不便相告。”
萧云阙收起好奇心,淡淡一笑:“既是孤竹国秘辛,在下便不问了,只是……”
白玉仙见他欲言又止,便说道:“如果你所言属实,五色服传到了东启国,必然是有人违背了天外天盟约。”
“天外天盟约?”萧云阙眉头紧皱,他好像在某本典籍里见过这个盟约的记载……
白玉仙点头道:“天外天盟约,乃太 祖女帝与西极大陆龙国订下的。”
“龙国?”萧云阙猛然想起来了,当时他在一本地理志上看到过,龙国与孤竹国签订天外天盟约,寥寥几字,没头没尾,他也没有太在意。
毕竟,龙国距离四国太远,远到记载龙国的竹简,存世的都没有几卷了。
白玉仙见他知道龙国,便继续道:“龙国高祖年间与孤竹国太 祖女皇签下天外天盟约,盟约为世代为好,不越雷池半步。”
萧云阙摇头笑道:“什么互不侵犯,你们孤竹国不是早已暗修进军西极大陆之路多年了吗?”
白玉仙对此不过一笑:“龙国早不存在了,西极大陆的人又开采过度,眼瞅着就要犯到天外天山脉来了,我们东极大陆如何能不先修路待战?”
萧云阙如今已不是东启国的储君,经历了这么多,他如今也只想护住身边人。
旁的事,他管了,也不想管了。
白玉仙见萧云阙露出苦笑,他犹豫再三,还是问了句:“圣女究竟是怎么了?”
萧云阙望着白玉仙,嗓子有些发紧,眼眶瞬间一红,语带哽咽道:“小玄……死了。”
“什么?”白玉仙梦然起了身,难以置信:“他的武功虽不是最强,可放眼东极大陆能杀的人,也可说是没有,他怎么会……是谁杀了他?”
他就说,裴星璇怎么会变成这样子,原来是殷玄冥……
“是独孤德清逼他跳了崖,我们去崖底寻了,没有找到尸体,只看到了拖拽痕迹,还有……”萧云阙抬手捂眼,哽咽道:“断指脑髓,以及他……他随身物品。”
“你们确定是他吗?”白玉仙还是难以置信,雪国的圣女他见过,她绝对没有本事杀了殷玄冥!
萧云阙捂着眼睛点了下头:“确定是他,断指上的齿痕,是星璇……咬的。”
白玉仙握紧手中白玉笛,眼底是滔天怒意:“独孤德清,她怎么敢!”
殷玄冥可是他圣国女王亲封的王爷,何等尊贵,独孤德清她再是圣女,也没有杀无罪王侯的权利!
“这事,你去与圣王说,该怎么办……就怎么办吧。”萧云阙起身对白玉仙一拱手,便告辞了。
白玉仙挥袖间,一玉笛击碎了桌上茶盏,迈不出门而去。
……
萧云阙离开白玉仙的住处,回到了九星楼。
猼天玑见萧云阙回来了,便上前道:“你陪娘出门一趟,娘想去见个故人。”
“好。”萧云阙上前扶住他母亲,母子二人一起出了院门。
林月有些担心,让猼冷尘暗中跟上去。
靳飞景也老实多了,安静的看火熬鸡汤,唉声叹气的。
竹露在厨房做饭,虽然圣国派了不少仆人来,可他们不放心,吃的还是自己动手做,谨防有人做手脚。
“竹露,你说主子究竟是想做什么?为什么我们还要到孤独城来?”靳飞景苦恼了一路,也没有想明白。
竹露洗着菜,说道:“也许是想报复独孤德清吧?”
“独孤德清就算中了绝情蛊,可她还没死,还痴心妄想成为储君,小姐应该是要把她在乎的东西一一夺走,让她尝尽求而不得之苦。”
竹露也就是猜测一下小姐的心思,不确定小姐是不是这样想的。
靳飞景一手托腮叹气道:“主子自从王爷去世后,人就像哑巴了一样,日日躲在房间里,也不知道她在做什么?”
“小姐有点寄托也好,人要是没了爱,没了恨,没了盼头,可能就要结束自己了。”竹露是宁可小姐满心充满仇恨,也不想小姐就这样随王爷而去。
时间会治愈一切,日子久了,小姐早晚会释然的。
靳飞景望向竹露问道:“如果你失去了大公子,你会怎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