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心还有一道非常醒目的沟壑,这是扯出来的,阐啾小心翼翼的捧着她的手,付胤子从一旁拿来了药。
“伤口很深,别把眼泪弄进去了!”
付胤子坐在床尾,把药瓶递给了阐啾,听到了付胤子的话,眼泪马上就擦干了,双手接过药瓶。
“这次她为了救你,是真的把命都豁出去了,钰子,听话,没有完全的把握不要去鲁莽行事。”
付胤子提醒了一句,目光向前,没有去看歌芷鸢半分,眼中满是无奈,阐啾的动作非常生疏。
不过好在是洒在了伤口上,付胤子晃了晃自己的折扇,阐啾这次的事,也算是得到了教训,皮肉之苦歌芷鸢替他受了。
“那个紫雪,不能留。”
阐啾慢吞吞的吐出这句话,付胤子眼帘低垂,看着他无微不至的照顾着歌芷鸢。
“紫雪!”付胤子轻声唤了一声,修长的手指指腹摩擦着折扇,努力的回想这个名字在哪里听过。
“嗯,她不能留,如果她活了下来,神界和我们妖界都会有牵连。”
阐啾轻轻的吹了吹,甚是关怀。
床上的人儿没有半分要醒来的迹象,颈间一条很长的伤口直至深处,阐啾不敢想,就是这么看着都能看到骨肉。
付胤子站了起来“出去谈…”付胤子抬步离开,阐啾给歌芷鸢擦了擦脸便走了出去。
阐啾和付胤子站在房外,一改往日的多情与自负“你方才的话,怎讲?”
“我之前去问过了轩司禹,紫雪虽然是个婢女,但目的是魔族的王,不过她不想处于处于下风,魔族被攻破,是她故意设计的,屈子渊可能已经中了她的蛊毒,而且银堐帝君也说过大哥和魔族有染,怕是从那个时候他们二人就已经勾结在一起了。”
阐啾大胆的做出猜想,这样不是不可能,紫雪野心勃勃,和自己的大哥如出一辙,权利都是他们想要得到的东西。
付胤子吸了一口凉气,咽了咽喉,脑子里是一片空白一个法子也想不到,阐啾杵在一旁,巫蛊之术中毒的人越多,到时整个神州紫雪唾手可得。
“可是我并没有得到任何消息,这十几年大哥一直都没有太大的动作,况且送到冥界的那个替死鬼口风严谨,根本就撬不开,现在又多出来一个紫雪。”
付胤子是眉头不展,一切的事怎么都这么复杂,况且当场告发根本就不可能,东华帝君虽然威武,可也只管神职之事。
“现在魔族已经没了,说一个婢女会巫蛊之术根本就没有人会相信。”
阐啾摊手,现在所有一切的证据不太利于他们,阐啾捏了捏眉心,现在是不同的压力。
“你最好表明态度和大哥正面交锋,妖帝的位置不管你要还是不要,你都已经没得选了,如果你想你家帝君一直永存香火,最好不要迟疑。”
付胤子下了最后的通牒,阐啾面色凝重,此事并非儿时玩笑间那样,付胤子一直对妖帝的位置都没有兴趣。
付熙子对付他也是在情理之中的,阐啾呼了几口气,院中花香叶清混为一谈,虽有清心之功,可阐啾是半点都静不下心来。
神州玄明阁
方才紫雪又突然晕倒了屈子渊是紧张到不行,嗅着她身上的体香,仿佛抱了一朵极为脆弱的花,触之即折。
“神君,刚才银堐帝君好凶,紫雪看了好害怕,都不敢说话。”一脸忧郁的样子郁郁寡欢的样子有几分病态,屈子渊拍了拍她的背,满眼的疼惜。
“不用怕,她不敢把你怎么样,有我在,他们虽然是和歌芷鸢一伙的,还不是要听我的。”
屈子渊说着,脸上扬起一丝得意之色,紫雪躺在他怀里,眼中的神色突然变得诡异和阴冷。
“可是那个歌芷鸢这么不听话,神君是不是心疼她啊,紫雪知道,她与神君同修,可是神君现在不一样了,你也听到了那日她说的话。”
紫雪手如柔荑,不停的在屈子渊胸口打转,像一股邪火不停的在屈子渊体内游走,让他格外的不淡定。
抓住她的手,让她安分下来“芷鸢的身份不同,想要动她还是等些时日,毕竟她并我想象的更加强大。”
屈子渊搂着紫雪,细细的摩擦着她的手,就像端在手里的一块玉,说起要杀歌芷鸢,还是会忍不住全身一凉。
对歌芷鸢不知道是什么,每次有这个想法总会冷汗直流,想着她那双清冷的双眼,莫名的不寒而栗。
紫雪靠在他怀里,百无聊赖,把玩着他胸前的长发。
“哎,清铃帝君威武霸气,人界流芳万古,还是神州百年来第一美人,神君,你当年选择我,为何?”
紫雪一脸谄媚的笑容攀上了屈子渊的颈脖,散发着全身的媚气,屈子渊的目光如炬略显呆滞,已经被紫雪迷住了。
“她虽是帝君,已无年少时的活泼,你乃是我心之所向。”
屈子渊盘住她的腰,冲着红唇去了,水乳交融,紫雪抱着屈子渊他的头埋在颈肩,脸上得意的笑容。
天空中一团浊气环绕,不停的侵袭屈子渊的身体,紫雪的笑容越来越放肆。
银堐给竹岚上了药,现在还不能动,竹岚也怪不好意思的,看着银堐,也难得看到他又如此温和的一面。
“也不知道芷鸢怎么样了,虽然我不畏惧屈子渊,可是公然挑衅他……”
竹岚也有些难,他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刑官而已,屈子渊是神州的统领者,他没有歌芷鸢那般的气魄和实力。
银堐也没有说什么,银堐在神州的地位也是一眼可见,没有人敢对她不敬,看着自己的伤口,竹岚心里是格外的复杂。
“做好自己本职的事就好了,你什么都没有做错,屈子渊只不过是想借题发挥,阐啾和歌芷鸢刚好撞上枪口了。”
银堐的声音在她的轻虚殿中佛如轻叶飘落,格外的甚微,竹岚放心的点了点头,看着银堐给自己包扎的伤口,心里是说不出来的满足。
“银堐你这殿中也怪荒凉的。”竹岚有些言外之意,银堐看了他一眼,默默的点了点头。
“我向来喜静,这样也清静。”银堐起身,空荡荡的殿中就连呼吸都听得格外的清晰,竹岚看着银堐的背影突然有些心疼,这个女人到底怎么样才能得到她的芳心。
明明孤独却又不愿意强求和妥协,从飞升到至今,从未见她对人亲热一直都是孤身一人就连同侍女和子弟都没有。
竹岚叹息,没过一会,银堐端着简单的饭菜走了过来,这次多了一个碗。
“粗茶淡饭招待不周。”银堐十分的无奈,平时她一个人吃也并未觉得有如此寒酸。
竹岚接过碗筷,怔怔的看着银堐,眼中意味深长,有很多话想说却没有说出口的勇气,有人想陪着你一直粗茶淡饭你可知?
竹岚只能在心里试图银堐能知晓自己的心声,不过最后还是几分轻邈的摇了摇头。
“清铃这次也不知道如何了,她一个姑娘家身上留下了痕迹,倘若是那三皇子知道了,也不知道是不是良人。”
竹岚感叹,毕竟神威柱和神威鞭留下的痕迹没有药可以消除,歌芷鸢算是破了像。
银堐叹气“三皇子不会嫌弃的。”
竹岚跟着点了点头,并没有太在意。
“屈子渊不知道还会不会刁难清铃,阐啾也不知道是怎么了,每一次他总是身犯险境,次次都是致命的。”
竹岚回想起来,这么多事都是在近日才发生的,是一件接着一件从未断过,一个孩子而已也不知道犯了什么事。
“清者自清,况且屈子渊和紫雪都不是什么省油的灯,飞升上来的这些神使,也渐渐被他拉拢,屈子渊什么目的难道还需要我们来说吗?”
银堐把这一切都看在眼里,屈子渊不在的十年,歌芷鸢基本取代了,现在他回来了怎么可能还会让歌芷鸢这么放肆。
“清铃若是想篡位,十年的时间早就已经足够了,根本就不用等他回来,那个紫雪看着也不想是什么好人,清铃也赌气才放过了轩司禹。”
银堐抬眸看着竹岚有些认同他的说法,但是又有些不认同,歌芷鸢的心思的确不清楚她到底怎么想的,可是为了百姓是真的。
“她是掌权民生之事,香火鼎旺理所应当,神州虽受人朝拜万人之上,可未必真正的能体会到人界的七情六欲。”
银堐突然伤神,竹岚轻笑“倘若有人愿意与你同归山林,你可愿?”竹岚揣怀着期待和真诚,银堐有些错愕,没有去琢磨他的都眼神。
“我本就打算归隐,累了,做个散仙也一样能受人香火。”
银堐面露苦涩,她心之所向便是竹岚心之所向。
“我陪你…”
他小声的嘀咕着,也在心里下定了决心,银堐什么时候走,他也什么时候走。
殿中亮堂,烛光如旭日照亮了这荒凉的殿宇,窗外的月光也带着些许清冷,却让人感觉不到寒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