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柳避之不及,胸口应下了这一掌,相柳只能顺应飞到一旁双手紧紧的攀岩着沟壁。
相柳迎着月光看向了对面的人,一身黑衣,整张脸都在黑暗之中,相柳眯了眯眼,这个人是从哪里冒出来的,而且实力非同小可。
相柳双手死死的抓住沟壁,脚底下是灼灼的岩浆,男人并没有说话,阴影之中看不清他的脸,相柳第一次感觉到了恐惧。
“这里是妖界,你是谁?”相柳索性开口吓唬吓唬这个人,可依然不为所动,相柳仰头周围一片平地,无遮挡。
相柳心急如焚眼下也没有任何可以去的地方,这个男人的功力在他之上,相柳倒还是有些好奇。
“死!”男人在这时缓缓开口吐出了一个字,凉风习习,相柳手入泥震掌直接飞了出来。
男人穷追不舍,树影沙沙,草木摇曳,相柳一身白衣格外的醒目,男人身轻如燕,树林中如履平地。
相柳瞳孔散大身后的男人却怎么也甩不掉,转身,千钧之际。草没脚踝,手掌蓄力,男人眸光一闪身斜不倒。
相柳之力犹如山倒,强风如旋,欺树撵草,犹见万丈深根。
男人也迎面给了相柳一掌,相柳隔下,如撞击大石一般,口中一阵腥甜,看着面前的男人。
身形一颤,跪地身下的草染上了他的血,相柳脚下的土被他这里刚才的那一掌打得格外的松软。
相柳喘息,男人迈步男人的双脚印入他的眼帘,相柳突然阴森一笑。蓄力往前奔去,顶着男人的身子往恶痕沟的方向去。
男人连连后退,抱住相柳抬手一拳又一拳的打在相柳的后背,侧眸身后的恶痕沟越来越近。
男人突然扼住相柳的身子,双脚努力的保持着身子不再往后退,相柳脸颊涨红,额头青筋突起。
有力的双手紧紧的攥住相柳的白衣,扯出了不少的褶皱,恶痕沟边缘有不少的碎石和细沙落下。
男人抬手手中出现一抹浅浅的寒光,随后狠狠地扎了下去,相柳身体突然传来刺痛,男人顺势掰开他的手,迎面便是一拳。
一抹血光入眼,相柳倒地,而且无力挣扎,男人挣脱了束缚。掌内有一根带血的银针,远看不起眼近看却有一定的长度。
相柳躺在地上,眼眸有些晦暗,看着天边的明月,有些恍惚,身上一阵湿热凉风吹来弥漫着淡淡的血腥味。
相柳的脸被划出了一道大口子,鲜血顺着下巴滑落,白色的衣衫,赫然一朵红花。
杂乱的脚步声传来,男人回眸,默默的收起了手里的银针。漠然的撇了他一眼后,直接略过了他消失在了林子的深处。
灌木葱郁,相柳转动一下眼眸都费力,只能用余光轻轻的扫。
人群接近,相柳强硬的支撑着身子,脸上的口子血肉一体,让人看到甚是恐怖。烛光渐渐照亮,相柳虚弱无力而且一身狼狈。
“陛下,本想来查查结界,可没想到有人私闯。技不如人,让人逃脱,还请陛下恕罪。”
相柳一脸虚弱的样子,神情恍惚。双眼无力说话无气,妖帝抬头看了看周围。一片风平浪静,脚下的土非常软,到底是什么人能伤了他?
付钰子也是没想到,作为凶兽的相柳居然也被人所伤,又是什么样功底的人才会这么厉害。
付熙子看到自己的夫子被人打成重伤还被破了相,心中自是伤恨,不过狩猎大典相柳不知还行不行。
眼下抓不到人,侍卫也在林中穿梭寻找足迹,只能把相柳先扶下去,付熙子搀扶着他,相柳点了点头,汗如雨下而且血流不止用手捂着都没办法。
“给夫子传灵医,让他好生修养。”妖帝吩咐,一旁的侍女点头。
暗风晓来,吹动萧条的草根,林中沙沙作响,透着一阵凉意,迎面而来的风,也有些刺眼。
付钰子低头,略显倦意,妖帝瞥见“钰儿时辰不早了,早些歇息。”
说完妖帝也转身离开,付钰子恭送,相柳遇袭的地方是付胤子烟云斐的方向,两次遇见,相柳到底是为了什么?
付钰子忍不住望了望四周,可是都并没有什么异常,总感觉相柳的目的可能没有这么简单。
付钰子怀着忐忑的心回到了烟云斐,现在付胤子没办法照顾自己,付钰子暂住在烟云斐。
轻手轻脚的推门而入,撒入院中的一片银光,也在院中落下了清静,芬芳暗流,恬静风雅。
付钰子推开门,隔着屏风,隐约的能看到床上的人闭着双目睡得香甜。
付钰子放轻呼吸,慢慢关上门,床上的人突然有了动静,付钰子的动作戛然而止,得知只是在翻身付钰子这才松了一口气。
屋中静谧,付钰子叹了一口气,躺在另一张床上,付钰子是彻夜难眠,还在不停的叹息。
深夜幽静,明月清凉,身处人间寒。付钰子目光怔怔不泛光泽,一阵惆怅,眼底愁绪绵绵如麻千丝万缕牵动着心愁。
终是倦意来袭,带愁入眠,一夜无梦,第二日是在付胤子的笑声中醒来,双眸沉重,在大汗淋漓中醒来。
入眼是刺眼的阳光,付钰子扶额,全身一凉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穿衣出门。
付胤子一身绸缎锦蓝长衫,还是光着脚在院子里撒欢,躺在地上翻滚。朗朗笑声,绝美容颜配上院中翠绿花团锦簇,当真应景。
付钰子轻笑“不要着凉了。”付钰子喊了一声,付胤子回头,向付钰子迎迎跑来,突然被绊了一下。
吓得付钰子一激灵,快步上前,付胤子摔倒了以后开始放声大哭,付钰子把他扶了起来。
“小心啊!”付钰子看着付胤子的两条腿都有不同程度的淤青,又不知道是在哪里磕碰到的。
付胤子一脸委屈泪水盈盈的看着付钰子,自己的二哥还真是一个妖孽,倘若不是男儿身这烟云斐的门槛怕是都得烂。
付钰子揉了揉他的脚,扶着付胤子回到床上,打来了一些热水给他洗脚,玩心四起用脚叼着水戏弄付钰子。
付钰子满脸笑意,付胤子也是咯咯直乐,洗了脚付钰子又去准备药,每日一副不能断。
裴尚云
相柳昨晚直接昏迷,脸上的伤口和背部的伤口都格外骇人,付熙子是非常的担心。
付熙子派人守着相柳,只要醒过来就必须告知他。
书房中幽香靡靡,笔墨纸砚还有一副亲手提笔的字,付熙子器宇不凡此时也是愁云惨淡,偏偏在这个时候出事了。
付熙子当日是肯定不能离开的,他当然想亲手解决掉付钰子,可是他不能离开,相柳现在昏迷不醒,倘若醒不过来付钰子就此逃过一劫,他不甘心。
相柳果然不负众望,还是从重伤昏迷中醒了过来,付熙子是欣喜若狂。
来到相柳床边,换了一身新衣却还虚弱,看着付熙子,会意的屏退了所有人,四下无人相柳的才松了一口气。
“昨晚的那个人,道行极高,在我之上,否则也断不会是这般,狩猎大典可能爱人还会插足,大皇子定要防范!”
相柳喘着粗气,对于昨天昨天晚上的人,相柳还是有些怵然,这个人出手狠厉而且能打人措手不及。
付熙子蹙眉,眼看曙光眼前,又杀出来一个程咬金,这个人到底是谁?
“那狩猎大典当日你可还能动?”付熙子语气带着迫切,相柳双眉紧蹙还是咬着牙点了点头。
付熙子放下心来“这几日你安心歇息,会让他们好生伺候你。”
大胜在即,付熙子绝不允许出任何纰漏,相柳并未答语也是点了点头。
清铃阁
清风婉婉,芬芳谢柳,乱花鸟啼,好不热闹。
歌芷鸢独坐柳下赏花问柳,手中一封信,付钰子回了信,信中说到付胤子疯癫灵医无策。
白衣墨发,手里拿着信纸开始踌躇踱步,手里的信纸在这一刻格外的烫手,歌芷鸢不束发有着说不尽的温柔,而此时眼中是徘徊纠结。
“清蕊!”歌芷鸢合上信纸轻唤一声,清蕊上前,歌芷鸢伸手将信纸交给了她。
“把这封信送到银堐帝君手里。”歌芷鸢还是决定告诉银堐,这些年和竹岚一直都好不上,也只银堐和付胤子之间的渊源。
清蕊双手接过,快步离开。眼帘低垂,手指轻抚桌上琴,落花殇流水长,一曲肠断寻瑟和鸣。
付钰子还不同意取消婚约,脸写忧愁。撩弦声声随风去,空瑟萧萧写惆怅。
歌芷鸢今日格外的娴雅,身上找不到任何煞气的存在,钰歌静置一旁,聆听琴语甚是乐哉。
长发轻挽,眉宇间透着柔情,修长的手指波动着琴弦,好一幅美人献技图。
歌芷鸢现在被软禁,银童的事暂且搁置,一身清闲,放下了冷淡,大眼浓眉,端雅大方。
幽幽琴声与钟和鸣别有一番风味,书香不失作词曲,突然歌芷鸢指尖一疼,琴弦断裂,平复的心再次跌宕起来。
看着已经断了弦的琴已无法弹奏,作罢起身心中小有不舍,心中惋惜手指却还隐隐作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