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经艰难,付钰子毛手毛脚的终于熬好了一碗汤,顾不上自己的狼狈给付胤子喂下。
付胤子陷入昏迷中,门外还是浓烟滚滚厨房还是一片狼藉,吃了药付胤子或许就能醒了。
相柳看着有浓烟飘出的烟云斐,冷哼一声便离开。
青松飘渺,翠碧红柱,黄瓦金檐。门前殷红,白翠相衬。
一抹健硕的身影出现在殿前,金红锦丝玉衣袍,腰间金丝神兽玉帛,一双黑靴踩地。
一抹白色的身影,从殿外大步流星的走来,付熙子一双鹰眼锋利无比,看到了相柳的身影,眼中的阴冷带着得意显现。
相柳抱拳,临近付熙子“大皇子,我方才去查过了,的确有一处恶痕沟,沟底是灼人的岩浆,我已经提前钉好了梅花钉,就算三皇子狼性觉醒也挣脱不开梅花钉阵。”
相柳抬眸眼中的阴辣,让付熙子是热血澎湃,这次付钰子一定要让他万劫不复,恶痕沟他也是偶然听到相柳说,没想到还真的在妖界。
两个人打着如意算盘,等待着五日后的狩猎大典,到时候付钰子说什么都没用了。
清风习习,轻抚他二人脸庞时也带着一股寒意。
付钰子是累得前仰后合,而且伤口也总是发痛, 付胤子的烧退下去了,付钰子也松了一口气。
瘫坐在地上,汗珠顺着耳鬓滑落下来,窗外送来一股清风,付钰子起身给付胤子掖了掖被子。
付胤子睡得十分的安稳,付钰子借助这个空闲走到窗边,清新之气卷走了他一身的疲惫和湿热。
叶上新装更娇嫩,红花含羞颔首眉。付钰子看着烟云斐的美景,还真挺别致。
付钰子脸上爬上悄悄的笑容,看到一抹荷花突然僵住了,回想起清铃阁也有荷花,还有桃花。
忍不住泄气,付钰子目光垂下,看着眼下的窗,窗外雨雨滴滴,屋中愁绪暮暮,思到深处胸膛隐隐作痛。
捂着胸膛,俨然无心欣赏窗外美景,仿佛都像一抹青丝,牵动心底软弱。身居危险,万不能松懈,虎视眈眈权势之位。
付胤子躺在床榻上,突然喉间一痒,咳嗽了起来,付钰子回头,奔向他。
“二哥!”付钰子语气里带着惊喜之意,付胤子双眼沉重,不过听到呼唤,逐渐打破沉重,缓缓睁开眼睛,模糊的人影到逐渐模糊。
他看着付钰子的眼神带着陌生,付钰子瞬间呆住,心底微凉,付胤子睁开眼睛薄唇拨动听不到声音。
“二哥。”付钰子试探性带着期待的喊了一声。
“你…是…谁啊!”付胤子用沙哑的声音缓缓了吐出了这四个字,付钰子耳边嗡的一声,男孩如轰鸣般炸裂。
猩红的双眼中带着来子心底的恐惧和不确定的置疑,一时间忘记了呼吸,震惊的神情久久不能回神。
付胤子歪着头看着付钰子眼中的陌生在付钰子看来无比的刺眼,付钰子重新整顿心绪看着眼前的人,想要忽略他眼中的陌生。
“二哥,我是你弟弟啊,你是我哥哥啊!”付钰子抱住他的头,想要反复的确认,付胤子突然撅起了嘴,虚弱眼中含着泪,付钰子彻底看不到希望了,突然一股热流袭上。
“我不认识你啊!”付胤子充满孩子气的口吻,付钰子蹙眉,是满眼的悔恨。
颤抖的双唇半天也吐不出一个字,哽在喉咙,付胤子风流倜傥的妖族皇室二皇子就这样傻了!
付胤子在付钰子的帮助下坐了起来,突然动到了伤口。
“呜呜呜,好痛啊,为什么我身上会有这么多伤,好痛啊,呜呜呜。”
付胤子怔怔的看着自己的二哥,不相信自己的二哥会说这些话,咽了咽喉,脑子里是一片空白,绝望的坐在床边全身犹如万蚁啃噬爬行。
付胤子舔着自己的伤口,付钰子虽然没办法接受可是现在已经变成了这样,双眼无比的酸涩。
“不哭不哭,很快就好了。”付钰子强忍着哽咽,付胤子变成这样真的是让他措不及防,只能用着哄小孩子的口吻和付胤子说话。
“是哥哥你,打的吗?我犯了什么错为什么要打我啊,好痛好痛。”付胤子说着哭了起来,付钰子伸出想要安慰的手停顿在半空中,手指冰凉一脸的丧气。
付钰子勉强的扯出一丝笑容摸了摸他的头轻抚他的情绪“没事,哥哥没有保护好你,对不起,下次不会让你被打了。”
付钰子神情略有呆滞,勉强的笑容底下是说不出口的苦楚,一声对不起,是真的对不起自己的二哥。
付钰子前倾抱住了付胤子,付胤子心头一愣,静静的感受着付钰子怀里的温度。
“对不起!”付钰子突然放声大哭,抱着付胤子真的有好多话想说,可是卡在喉咙怎么也说不出口,现在只有哭可以发泄自己的情绪了。
“哥哥不哭,哥哥不哭。”付胤子拍了拍付钰子的背安慰起了他,付钰子埋在他枕间细声抽泣。
灵医再一次来了,把了脉对于付胤子的痴傻也是没有半点法子,一旁的妖帝和妖后都面露愧色。
付熙子倒是打量起了付胤子,看着他痴痴的傻笑,咬着手指,口水滴答,付熙子双手负在身后不怀好意的眼神付胤子在众人中看到了以后,一脸恐惧的跑向了付钰子。
“他好凶啊!”付胤子抱着付钰子的大腿,恐惧的指着付熙子,众人回眸时,又换上了一脸无辜慈祥的脸。
刚才付胤子的举动是让众人惊诧付熙子也不敢再打量,不过付胤子是不是真的傻还需要验证一下。
付钰子细声安慰,无比的耐心,妖帝见到此景也是蹙眉焦头烂额。
这可如何是好啊,妖后夺命一般的眼神,妖帝是心生怯意,不敢多看。
“钰儿,好好照顾你二哥。”妖后嘱咐了一句,看着自己的二儿子,心中是一阵苦楚和难受。
悄悄的红了眼,众人离开。付钰子给付胤子拿来了一些吃食,一口一口的喂,身上的伤口在灵药的治疗下恢复的挺快的。
付胤子非常高兴的摆着脚,付钰子就真的像一个哥哥一样,看着付胤子灿烂的笑容,付钰子还是难以接受,心底迸射出来的酸涩让他的手突然一哆嗦,热粥差点撒了。
“二哥,记住,刚才打量你的那个人,以后见到他,有多远跑多远,不要让他碰你。”
付钰子语重心长的说着,付胤子一边吃着一边点头,有没有听进去,付钰子也不知道,只是有些许无奈。
深夜幽静,风声簌簌,一轮新月挂满天。
屋中烛光灿烂,暖榻上盘坐着两人,面前一盘棋,白子黑子互不相让。烛光映照出付熙子的轮廓,而对面的人正是相柳。
相柳黑子一落,付熙子的白子更是被步步紧逼,付熙子咂嘴,相柳察觉到他的不悦,轻笑一声。
“大皇子,二皇子现在以疯癫,三皇子两座靠山已倒,又何须害怕。倘若不步步紧逼,只怕是会被反食。”
付熙子抬眼撇了他一眼,随后又放眼棋盘,白子的境地非常危险。
“你又说无需害怕,又说会被反食,夫子这可不行啊,倘若他敢我定会让他永生难忘。”付熙子发现破晓一子落下在黑子中别树一帜,相柳微愣,突然笑了。
现在这黑子变成了付钰子,付熙子他吃定了,而且会让他没有办法再翻身。
“是啊,所以要斩草除根。”相柳拿起黑子却迟迟放不下,付熙子嘴角上扬已有了胜利的喜悦。
相柳无奈的笑了笑放下了黑子“大皇子日益精湛,今日现了丑,大皇子才艺过人。”
付熙子眼中有几丝轻邈,泄愤般的扔下一颗白子打乱了棋盘“夫子谦逊,乃晚辈之典范。若如登宝座,夫子便可独霸一方。”
付熙子挑眉,眸光中泛起微光,相柳挑眉并未否认。
相柳的确有很大的野心,和付熙子合作也是万不得已,现在他们狼族的势力或许强大,不然他堂堂凶兽又怎么会当一个夫子。
阐啾也有了些时日,被软禁歌芷鸢也觉得短暂的清闲,时而读书忘神,时而入目落花草木。
萧颓之色尽显其中,无心赏花,无心诗词舞画,时时柳下矗立柳絮清扬扫清风,眸落春光皆无色,只是未见心念人。
歌芷鸢独自一人在风中静矗,碎叶如雨迎风落,亲吻眼眸于肩头。留不住掌中叶,看不住眼前花,守不住心上人!
阐啾真的已经在她心里了吗?她一身宽袍,轻轻洒洒,墨发一簪束不住,身姿摇坠不禁风。
俯首手腕一处墨黑,那个她用命护着的孩子,被她亲手弄丢了,伸出的手,一片轻叶飘下。
心中叹息,突然狐裘披肩,回眸,宛容轻笑,青如这翠柳。
“帝君,在思何人?”宛容问道,眼中是胆怯的心疼,歌芷鸢颔首,薄唇上扬。
轻言“柳絮任风飞,问我思何人?儿时伴侧,与之承诺人。淡茶烈酒,盼弱冠相许之人。”
歌芷鸢现在已经知道了自己的心意,阐啾,他没有办法忘记,更不可能忘记。不知他是何处人,寒来暑往已不究。
歌芷鸢突然心中豁然开朗,终于有了久违的一抹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