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吃饭时，濮芸话不多。
关卫抬眸看了一眼，什么也没说。
直到甜点上来后，他才抬眸看她，缓缓道：“有件事我必须要向你坦白。”
“嗯？”她没抬头，继续吃东西。
甚至都没计较，以两人目前的关系，用“坦白”二字是否合适。
也许是她吃得太专注了吧。
“凌织肚里的孩子是我的。”
她吃东西的动作慢了下，很快又恢复如初，继续慢条斯理地吃。
关卫声音很平静，“我已经做过了DNA。”
“嗯，那就……恭喜你吧。”濮芸吃完了，拿起餐巾擦擦嘴角，“时间不早了，我们走吧。”
关卫看她，欲言又止。
不过他还是什么也没说，点了点头：“好。”
餐厅就在公司附近，所以两人也没开车，就这么一路走回去。
濮芸的情绪看上去没有任何不妥，还跟他解释了上午发生的事，虽然一直面带微笑，可说话间俨然已经把凌织当成是他的人，对他颇有几分抱歉的意思。
关卫默默听着，眉头却是越拧越紧。
快要到公司门口时，他突然抓住她的胳膊，“濮芸。”
“嗯？”濮芸看他，眼神坦荡又清明得很。
他就这么盯着她，一直盯着，好像有很多话想说，可又找不到头绪。
濮芸笑下，“没事的话，我就先进去了，还有好多工作要做呢。”
他深呼吸，微笑：“好。”
她还朝他摆了摆手，转身就进去了。
关卫一直站在原地望着她的身影，久久没有离开。
濮芸的笑容在转身那刻便敛下，垂着视线让人什么也瞧不清。
没过多久，她是在公司吃午饭时听濮月提起的，“关卫走了。”
她连筷子都没停，“哦。”
濮月抬起头看她，“你就不问问他去哪了？”
“一定是去忙他的事了。”
濮月望着她说，“AK那边又有动静了，他说他必须要去解决掉这些隐患。为了……”
她没说下去，但濮芸也能猜到。
“为了他还没出世的孩子。”
濮月沉默了。
这个结果是让人始料未及的，她本来还很看好濮芸跟关卫，谁知道半路杀出个凌织。然后，结果就向着不可控的方向发展了。
半晌她才开口：“其实关卫在临走前，有想过问你介不介意。”
濮芸抬头：“可他最后还是什么也没问。”
“不是我替他说话，他真的有太多顾虑，毕竟你们两个还只是停留在‘朋友’的阶段，就在要捅破那层窗户纸时，突然又冒出了个前女友跟孩子。他如果还坚持跟你表白，那就是剥夺了你全身而退的权利，也极有可能把未来的路全部堵死。而且，坦白说我也不认为现在是你们确定关系的最佳时刻。”
她说的这些，濮芸也都明白。
“没错，如果他在这时说了，对我来说也确实是困扰。现在我尚且可以自我安慰地想，反正我们也只是朋友，我犯不着为了他的事忧神。可一旦从他口中听到那句话，我就会变得极端，变得愤怒和哀怨。我想……那也不是他想看到的。”
濮月叹口气，“原来你什么都懂。”
濮芸失笑：“我又不是无知懵懂的少女，怎么会想不明白？所以，现在我也没什么好遗憾的，真的，对我们来说这才是最好的结果。”
她能这么想，濮芸也挺欣慰，多少算是弥补那点遗憾吧。
“你放心！林子大了，想找什么鸟没有？我这就给你安排相亲，保证叫出一个都比他强！”
濮月也说到做到，除却工作之外，给濮芸相亲就成了头等大事。
她一个人忙还不算，还在群里发动了闺蜜团前来帮忙，而闺蜜团又发动了亲友团，就算要掘地三尺也要挖出个可靠的优质男人！
那阵子濮芸也是忙得不行，找到了研究方向后，工作上接连传来好消息，这也让她很满足。
瞧，没有爱情她也一样可以很优秀，而且，相比爱情，事业才更香呢！至少，你付出多少就会收获多少。
下了班后，就会被那些女人拉到各种相亲现场。
就像今天，她连妆都没化，就这么散着头发，穿着简单的白T休闲裤平底鞋就来到了高档餐厅。
“不好意思，下班太晚了，所以……”她表示歉意。
好在对方很绅士，还表示很欣赏她工作态度。
这种场合见得多了，濮芸也是能落落大方，收放自如，尤其在吃东西时，她是真的饿了，所以也没顾及什么淑女不淑女的问题，一份牛排不够就又点了一份。
对面男人一直都是笑眯眯看她，还很体贴得先让她吃完再说。
濮芸笑笑，很感激他，然后专心地吃着东西。
直到吃饱了她才露出心满意足的神情，“最近的工作量很大，研究方面有了些突破，我想乘胜追击就把自己忙到连吃饭都会忘记。”
就像对面一个老朋友，她喋喋不休地说。
男人一直都是微笑着倾听，“你有听濮总说过，你算是不折不扣的工作狂。”
濮芸一听却笑了，“我要是工作狂，她就是工作狂魔了。”
“你们姐妹俩都很优秀。”男人说得很中肯。
濮芸却突然道：“我们过去的事，你知道吧。”
现在的她，早不是之前那个低调到恨不得别人忘记她存在的濮芸了。
“嗯。”男人点头，英俊的脸上不见丝毫变化，依旧是保持着令人愉悦的微笑，“或许……我比你认为的还要了解得多。”
濮芸也不在意，“那就好。”她说：“濮月不放心我，所以才会安排这么多相亲。但未必会每个人都提及这段往事，那我就有责任告知对方了。”
男人笑下：“每个都会告诉？”
濮芸认真摇头：“也不会每一个，只在我觉得聊得来，或者是感觉舒服的才会说。”
“那……你觉得我算哪一种？”
濮芸看他，直到现在才细细打量，刚才来得匆忙也没有看仔细，现下再看才发觉，男人颜值是真的很高，身材也好，气质更是不俗，简直就是优质中的质优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