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楚烈和紫花等人也陆续过来了。
紫花看到濮芸就问:“濮芸,小月在电话里说……”
“嗯。”濮芸应一声,“已经准备明天请专家团再会诊一次了。”
大家对濮胜平的印象确实都不大好,不过这个结果还是挺令人意外的。
楚烈只关心濮月,他来到病房门口,刚好濮月推门出来,“你怎么来了?”
“过来看看你。”
“我没什么事。”
濮月拉着他走到一边,朝病房方向看一眼:“他刚睡着。”
讲了差不多一下午,从市场前景到规范,再到公司运营,讲得昏天暗地,表现得信心十足,一定要把公司给带向辉煌!
濮月全程都没什么表情,这根本影响不了濮胜平,反而说得更来劲了,感觉一定要说服她的架势!
晚上,几人的晚饭是在医院附近餐厅解决的。
濮月没什么胃口,她抬头看一眼楚烈,突然说:“我想完成他最后的愿望。”
楚烈对此完全没有异议,“想做什么你尽管去做。”
紫花看她:“你的意思是……要让他回公司?”
濮月很冷静:“嗯。”
第二天,濮胜平感觉自己的精神头好多了,就马上要求出院。
他可没有多少时间可以耽误了,他得趁热打铁,必须要说服女儿才行。
就这样,他不辞辛苦,每天都到公司去找她,在她上下班的路上堵她。
终于,把濮月烦得朝他摞了狠话:“三个月,我就给你三个月的时间!如果三个月后,你没有兑现你的承诺,从此以后你都别想再打公司的主意!”
“三个月啊……太少了吧,怎么也得一年……”
“嫌少就算了。”
她就要上车,濮胜平赶紧拦住她:“好好好,三个月就三个月!”
即便时间短了点,可他还是欣喜若狂。
直到车子离开,濮月脸上的表情才恢复平静。
紫花坐在副驾驶,“他会不会看出来啊?其实这里面漏洞百出,他要是细细琢磨,一定会发现破绽的。”
“他不会。”
濮月凝向窗外,“即使有,他也会说服自己相信,这就是他想要的结果。”
所以,他就是个这样利己这样自私的人。
第二生,濮胜平终于以总裁的身份,出现在了久香集团。
全公司上下一片哗然。
这也太突然了吧!
濮月在此之前已经给高层开过会了,大家了解到真实情况后,也都表示支持。
“这是我的私事,我不要求大家做什么,只是希望大家能够在他面前稍稍配合一下。”
“濮总您放心吧!”
“没错,我们不会穿帮的!”
濮月起身给大家鞠了个躬,“谢谢。”
濮胜平来到公司后,第一件事就是召开主管以上的高层会议。
大家因为事先都了解过了,对他也是相当配合,尤其是公司的老人,见到他后还是很亲切很尊敬。
濮胜平站在这么多人面前主持会议,心底尽是激动澎湃之情。
散会后,紫花不得不悄悄对大家表达了谢意。
为了就会濮胜平,所有人不得不按他的要求,又是做计划,又是编数据的。私下还得按正常流程走,有工作另行向濮月汇报。
濮月也知道大家辛苦,薪水方面也相应做了弥补。
濮胜平为了要在三个月之内做出些成绩来,每天都把自己埋在工作中。紫花做为他的秘书,需要不时留意他的身体状况。
濮芸也按时上班,只是跟平时有所不同的是,她每天都会去濮胜平的办公室,借着聊工作的机会,督促他吃药。
就这样,一连两个月过去了。
濮胜平是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瘦下去的,他每次见到濮月都会说:“我为了公司,真是废寝忘食啊!人都瘦了好大一圈了!”
濮月看在眼里,只是说:“希望你能拿出些实绩来。”
她知道对他而言,这是唯一的动力了。
因为有了这些高层在陪他演戏,每天都是轮着到他办公室聊工作,请示工作安排。
濮胜平一边做出详细安排,一边还数落他们,“这点小事都要我来告诉你们怎么做吗?”
说归说,这种被需要的感觉,他有好多年都没有享受过了。
直到有一天,他突然晕倒在办公室里……
再次想来是在医院。
濮胜平环顾一圈,马上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当即要拔掉手背上的针头,“我怎么在这呢?公司还有一大堆的事等着我呢!我得赶紧回去,他们离了我就不知道该做什么了!”
濮月起身就把他给按了回去,“你哪也别去,就待在这把水给挂完了。”
“哎呀,小月,你不知道,公司没我不行啊!”
最后,濮月也没能拧过他,答应挂完水后就把他送回去。
就这样,濮胜平的身体每况愈下。
他经常会头痛难忍,需要服药才能缓解,起初是一次一颗,后来变成两颗,四颗……
濮胜平全部心思都在公司里,有时在医院挂水还要开视频会议。
直到,他躺在病床上再也起不来了。
“小月,公司怎么样了?”他哑着声音,有气无力地问。
现在的濮胜平,脸上已经没了精气神,可只有在提到公司时眼神才会变化下,话也能多说句。
“告诉老陈,就按我们上次商量的办。还有宣传资金,可以追加20%……”
濮月洗了毛巾,给他擦脸。
濮胜平就安静地躺在那,两眼望着天花板,嘴里还在念叨着:“新品预热期不能太长,会降低消费者期待值的……”
濮芸推门进来,她最近一下班就会跑到医院来。
没有了濮胜平“指导”工作,大家总算是可以步入正轨了,不过对于这个结果还是会唏嘘不已。
“你去休息吧,这有我呢。”濮芸说。
她顺便带来了晚餐,濮月坐在旁边安静地吃着。
濮胜平却在此时突然说:“小月啊,我看到你妈妈了。”
濮月吃饭的动作滞了住,再缓缓抬起头。
濮胜平还保持着刚才的姿势,两眼直勾勾望着天花板,“嵛君啊,这段时间你都去哪了?告诉我,你过得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