濮月心下泛冷。
在他心里,善良都是别人的。
之前不也是这样吗?
收回视线,她一眼都不想再看,“既然她这么爱演,你们就在这里陪她好了。”
她带着濮芸要走,楚烈伸手拦住她:“我待会去看紫花。”
“我有答应过吗?”
濮月再是半分眼色也不给他,华丽地从他身侧绕了过去。
濮芸跟在她身边,做为窥完全程的人,总结道:“男人果然还是吃柔弱那一套。”
两人离开后,徐贞舫抿着唇笑容得意地说:“能看到楚先生吃瘪,真是三生有幸啊!”
楚烈正在气头上呢,侧头冷冷端瞥他一眼:“你再靠近秦霜,我就对你不客气!”
徐贞舫摊手:“我可是一直什么都没做,是你们把一盆又一盆脏水泼我身上。”
楚烈什么也没说,这次的确是秦霜主去找徐贞舫的。
还记得她在电话里,气若游丝道:“我不想再给你添麻烦了。”
如果不是被逼到走投无路了,又怎么会做出这么极端的选择呢?
秦霜可恨之人也有可怜之处,偏偏这回就让他动了恻隐之心,而秦司汉的声音又适时回荡在耳边,他这辈子就这么一个女儿,想要保护好她也是他唯一的遗愿。
楚烈知道自己要是不插手,依着徐贞舫这么恶劣的性子,说不定真的会逼死秦霜。
秦霜还在昏迷,他来到紫花的病房外,濮芸正在接电话,回身就看到了他。
再次见到这些人,濮芸心下还是有些不自在,但她很快掩饰过去,叫了声“楚总。”
楚烈没有马上进去,而是在门外站了一会。
濮月抬起头就瞥到外面的人,她跟紫花说了句什么,人就走了出来:“不是要看你的未婚妻吗?到这来看我们就不大合适了吧。”
她的针对性太强,楚烈却意外地好脾气。
“紫花怎么样了?”
“你也看到了,她惯会照顾身边人的情绪,就算心里不舒服也绝不会说。”
楚烈又一阵沉。
濮月也没催他的意思,反正也是到了该谈清楚的时候了。
“你就那么相信秦霜?”
细听下,口吻里有丝恨铁不成钢。
“如果,我告诉你这些都是秦司汉有意设好的局,就等着你往里钻呢?”
濮月的话令楚烈猛地抬头:“你说什么?”
盯着他这副难以置信的表情,濮月垂眸冷笑声,缓缓道:“不止就你,就像之前的徐贞舫,也都是他早早为女儿选好的女婿。”
“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楚烈表情凝重,他对秦司汉有滤镜,况且这事听着实在有够荒唐的了。
秦霜的确不及濮月的身材和美貌,可也绝不算丑陋,再加上她的家世加持,喜欢她的人也不在少数。
根本用不着秦司布这么大局,做这么离谱的事,而且那天救他还完全是巧合。
“不信?”
濮月一笑,“也许,他是个好人。只不过他同时也是一名父亲,看到身边有可以利用的对象,自然就会为女儿打算。”
“因为……”她上前一步,踮起脚尖凑到他耳边小声说:“秦霜有家族性遗传精神病史,他不但要守着这个秘密,还要为女儿寻个好去处。”
听到这几个字,楚烈的眉头拧得更深了。
“这些你是听谁说的?徐贞舫吗?”
濮月退后几步,似笑非笑睨着他的表情,“所以,你还是不信对不对?”
“所以,你信他?”
这才是楚烈关注的重点。
一个才认识不久的男人,甚至可以说是劣迹斑斑的男人,她就这么毫无保留地相信了?
“为什么不?就像你相信秦霜一样,我不止相信他,还深信不疑!”
濮月不停的告诉自己不要气,毕竟跟她预想地结果差不多,可胸口就是快要炸裂开来!
那股火来势汹汹,盯着他的脸,看到此刻上面层层阴云密集,她就觉得痛快的不得了!
“秦霜就躺在医院里,她什么样子你也看到了,这样你也信那个男人?”
“是啊,她躺在医院,她身上有伤,这就证明是徐贞舫做的?”
“你什么意思?”
“我什么意思你去问问你的宝贝未婚妻啊!”
“濮月我知道你现在情绪不稳定,我等你冷静下来再跟你谈。”
“不用了!我跟你没有谈下去的必要了!”
濮月回身就进了病房,房门重重关上。
楚烈深呼吸,转身就走。
可是不大一会,方萧就跑了回来,小心翼翼补上一束鲜花,“呃,姜小姐,这是我们老板送的,祝你早日康复。”
说话间还朝濮月那边直瞟,只是她这会脸色着实难看,就算有心帮老板说几句,也不敢上前搭话。
“替我谢谢楚总。”
方萧离开的事,紫花笑着问她:“吵架了?”
“没有。”濮月别开脸。
“你们刚才吵那么大声,都快要把医院房顶掀开了。又是为了那个秦霜?”
濮芸在削水果,抬头看这边一眼,说:“那个女人伤害起自己来毫不手软,是个狠角色。”
紫花道:“她这么疯狂,还是少跟她接触比较好。”
她是真的怕哪天,秦霜那把火会烧到濮月身上。
“偏偏楚烈那个笨蛋,拿她当块宝!”
濮月气得拿方萧送来的花撒气,转眼间就快要把一束花揪秃了。
紫花和濮芸对视一眼,这位嘴上说着不在意,其实比谁都要介意吧。
楚烈阴沉着脸下了楼,秦霜这会已经醒了,脸色煞白的,已经完全没了求生意识。
只有在看到楚烈时,她才有了些许反应,“为什么要救我?让我结束这一切不好吗?”
说着,眼泪就下来了。
楚烈安慰她几句,就去找医生了解情况了。
想起濮月刚才说的话,他沉吟半晌还是开口询问。
“这要去专业的机构做鉴定,至于患者的病史,抱歉我们不方便透露。”
楚烈道了谢,转身叫来方萧,“去查查。”
“是。”
结果很快出来,不论是秦霜还是章慧娘,甚至再往前查了秦家三代都没有类似的病史。
也就是说,濮月口中的“家族遗传性精神障碍”根本就不存在!
楚烈脸颊绷紧,乌黑的视线变成一片寒冰,“徐贞舫……呵呵。”
徐贞舫对秦霜做的一切,他自有他的应对。可他居然把手伸到了濮月那,那就绝不能容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