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花挺纳闷的,她不是看不出来叶楚旸对濮月的心思,可他好不容易找机会约到了人,干嘛要拉上她一起呢?
她看一眼坐在对面的两人,百无聊赖地吃着她的冰淇淋。
两人在聊香氛新系列,但紫花能明显感觉到,叶楚旸很想跟她私下亲近些,可濮月现在就是事业女性人设,聊起工作来总有说不完的话。难得叶楚旸一直都微笑着聆听,与她认真讨论。
紫花起身去了洗手间,回来的路上,路过其中一间包厢,门微微敞开,从里面传出一个熟悉的声音。
“……君好,是妈妈不对,你就原谅妈妈吧。”
一个中年女人捂着脸,泣不成声。
“商女士,都过去这么多年了,无所谓对错,之前的事您不必放在心上。”
紫花脚步一滞。
祝君好?
“君好……你一定要这样对妈妈吗?你、你就不能叫我一声吗?”
对面的女人看起来很伤心,眼睛都哭肿了,可祝君好却依旧淡定得很,一身剪裁得体的西装,即便坐在那也是身姿挺拔,仪态优雅。
可无形中散发出来的疏离冷漠,较平时更为明显。
别看他此刻云淡风轻的,紫花窥一眼就知道他的心情很糟糕,甚至还有一丝压抑着的怨怼愤怒。
她没料到会在这碰到他,如果不是对面那位女士,她的第一反应肯定会怀疑他是故意的。
现在想来,她还真有些汗颜。
那位……是他的母亲吧。
祝君好是爷爷带大的,他从未提及过父母,如今看到这一幕,其中隐情也能猜个七七八八了。
大家毕竟相熟,紫花下意识就要避开,谁知里面的人刚好出来。
祝君好一手扯扯领带,一手推开门,看到站在外面的人时,他微微怔住。
紫花尴尬了。
“小祝总,真巧啊!”她的笑容十分僵硬。
祝君好眯起眼眸,像在判断她话中真假。
紫花心虚地低下头,觉得自己还是有必要解释一下,她凑近些压低声音道:“我什么也没听到。”
这种此地无银的行为令祝君好忍不住发笑。
“嗯,知道了。”
紫花朝后面扫一眼,“那……我不打扰你们了。”
她要走,手腕突然被人扯住。
紫花低头看了看,祝君好抓着她的手,抿抿唇,“能留下来陪我一会吗?”
“不”字才要说出口,却在对上他失落的眼神时,又囫囵咽下去。
“君好?”
商岑锦看到儿子握着她的手,好奇地盯着紫花,见她气质温婉不俗,想来是那位跟儿子相亲的杜家小姐吧。
于是,便笑着上前问好:“这位是杜小姐吧?”
祝君好随即沉下脸来,紫花也浑身不自在,挣扎着要抽出手,“您好,我姓姜,姜紫花。”
“姜小姐,实在是不好意思。”商岑锦忙自我介绍道:“我是……”
祝君好突然打断她,扭头轻声问紫花:“你一个人来的吗?”
“呃,不是,我和濮总还有叶先生一起来的。”
“嗯,我过去和他们打声招呼。”说着扭头去看商岑锦,“商女士,抱歉,我还有事。”
看得出商岑锦既失落又尴尬,她挤出一丝微笑,“既然你朋友也在这里,那我也去见见他们吧……”
“不用了。”
祝君好的耐性已经被消磨殆尽,牵着紫花的手将她往身侧带了带,朝商岑锦略一颔首,“再见。”
“君好……”
无视身后带着哭腔的声音,祝君好牵着紫花离开。
直到淡出身后的视线,紫花才小声问:“她是……”
“一位自称是我母亲的人。”
祝君好自嘲地扯扯唇角,“抛下我十几年后,又突然出现在我面前,是不是很可笑。”
紫花不作声了,默默握紧他的手,想要给他些安慰。
她知道被亲人抛弃是什么滋味,这些痛苦甚至需要一生来治愈。
祝君好停下脚步,站在原地动也不动。
“你……”
紫花回过头,突然撞进一个怀抱里。
祝君好抱住她,下巴抵在她的头顶,“让我抱一会,拜托。”
紫花僵立着,再三挣扎,还是抬起手就像哄濮小渔那样轻轻拍着他的背安抚。
祝君好眼眸眯紧,将她抱得更紧了。
商岑锦就在不远处,她看得出儿子对这个女孩的依赖……
看到祝君好的那一瞬,濮月瞬间明白过来,挑眉去看叶楚旸,后者掩饰性地端起水杯喝口水。
不过,为了约紫花把叶楚旸都“请”出来了,祝君好也算是用尽心思,她姑且就睁只眼闭只眼了。
几人从餐厅出来,濮月正扭头跟紫花说话呢,有个戴着鸭舌帽的男人笔直地走过来,手里拎了只水桶。
在看到他的那一刻,祝君好就本能地挡在前面,眼睛紧紧盯着他。
叶楚旸也觉察到了,转身瞬间刚好看到男人拎起桶泼过来,他下意识就背过身将濮月抱在怀里——
“臭女人!去死吧!!”
红色的液体泼过来,幸亏叶楚旸反应快,要不然就会从头淋到脚。
叶楚旸的西装外套上溅到些,一股血腥味扑鼻,濮月抬头看他,对上他一双关切的眸。
祝君好也将紫花扯到了一旁,眼看那个男人扔了桶就要跑,他上前就扯住他的衣领,一把就将人给拽了回来直接摁在地上!
他冷声质问:“谁指使你的?”
男人戴着口罩,高声叫道:“我们霜霜那么善良那么美好,你却要陷害她,给她泼脏水!好啊,臭女人,我就要让你试试这黑狗血!”
明白了,他是秦霜的脑残粉。
紫花已经报警了,叶楚旸也在第一时间去查看濮月。
濮月咬着牙,拔开他后走过去,一把揪住男人的衣襟:“想为她讨公道?我就在这!有种你就来!”
男人瞪着她,祝君好反应过来什么,暗暗松开手,男人挣脱开起身就扑向濮月——
濮月轻松避开,对准他的脸就是一拳!
叶楚旸怔住:“小月……”
他还是第一次看到濮月这么强势,甚至能跟男人动手。
男人被濮月打得鼻血一下子喷出来,捂着鼻子大叫:“打人了!快报警!我要告她!”
濮月却在冷笑:“大家都看到了,是你先扑过来的,我不过是正当防卫。”
而且,只打了一拳而已,实在是不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