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她的沉默,在商岑锦眼中成了心虚!
自己今天的一切都是拜这个女人所赐,要不是她,徐填又怎么会抛弃她?
商岑锦眼前的景象发生了扭曲,渐渐被徐填羞辱嘲弄自己的画面取代。
他说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字,都好似一把刀子,狠狠戳进她的心口窝!
“不是,不是这样的,你还是爱我的对吗?要不是因为她,你会回到我身边的对吗?”
她的眼神已出现混乱,表情也变得慌张。
紫花皱眉,“我打电话让人送你回去。”
她这边才掏出手机,就被人扑过来抢走再狠狠摔到地上,抬脚踩了个粉碎!
“我不许你给他打电话,我不许你再联系他!”
她此刻的疯狂也让紫花心生警惕,“好,我不打电话,那我送你回去好了。”
她小心翼翼地上前,朝她伸出手:“走吧。”
商岑锦停下,慢慢抬头看她:“走?走去哪?”
“回家。”
“呵呵,我没有家了,早就没有家了……”
紫花皱皱眉,“那……我们去见君好?”
“君好……君好……”
商岑锦喃喃地说着这个名字,突然反应过来,“他是我儿子!”
“对,他是你儿子。”
以为她总算回过神,紫花这边还没松口气呢,商岑锦就突然平静地说:“君好是我的儿子,所以,我不能再让你害他。”
“你说什么?”
话音刚落,紫花就觉得腹部一痛。
身子骤然僵硬,她慢慢低下头,看到扎在腹部的水果刀,接着又不敢相信地抬眼看向对面的商岑锦……
她红着眼睛,眼神已然乱到涣散。
就像在说服自己一样,她喃喃道:“只要你消失就好了,阿填会属于我,君好也可以安然无恙……所以,只要你消失。”
紫花慢慢倒在地上,血染了地面……
——
接到电话时,濮月还以为打错了。
紫花被商岑锦袭击了?
这怎么可能!
可当她赶到医院,看到焦躁地守在走廊上的人,她的心猛地提了起来。
“是……紫花吗?”
彦黎脸色苍白地点下头。
“紫花!”
祝君好快步走过来,身后是陆岳。
“紫花在哪?”他竭力压抑着情绪,可声音里还是掩不住的颤抖。
彦黎盯着他,“你还来做什么?要不是你,紫花怎么会躺在里面?”
濮月知道整件事的细节,也知道阿黎这是迁怒。
“紫花还在手术。”她沙哑着声音说。
这是第二次,她守在手术室外等紫花。
感觉很糟糕,这些画面无时不在提醒她有多无能,连最好的朋友都没有保护好!
祝君好站在原地,望着手术还在继续的提示,眸底的恐慌前所未有。
此刻,他距离生与死的界限如此之近。
陆岳默默站在他身后,别人没看到可他看得很清楚,祝君好垂在身体两侧的胳膊都是颤抖的……
“……伤紫花的是她吗?真的是她吗?”他似乎是无意识地脱口而出,两眼始终直勾勾地盯着手术室。
彦黎嗤笑一声:“祝君好,我早就想见见你了!你真的觉得你们祝家很高贵,很是高高在上吗?凭什么对我们紫花挑三捡四?”
她原本还是沉着声音冷静质问,可是渐渐情绪也跟着失控,只要想到紫花还无助地躺在里面,她就恨不得让凶手和帮凶都一并陪她去!
“紫花是为了你才会帮你母亲!可她得到了什么?性命垂危!!而你们祝家呢?你呢?今后不过就多了个回忆的画面罢了!若是觉得不够吉利,还会自动从脑海中删除……这就是紫花为你付出后得到的全部。”
“阿黎,够了。”
濮月垂着头慢慢出声:“紫花在做她认为对的事,这是她的选择,我们谁都没办法干涉。”
彦黎咬了咬唇,别开脸没再说话。
祝君好脸上的神情惶恐又落寞,就像被遗弃了的孩子。
不管身边的人说什么,他通通都听不进,完全沉浸在自己制造的绝望世界里。
陆岳是最了解他的,他立即上前小声说:“少爷,紫花小姐还在手术,她一定会逢凶化吉的!”
祝君好这才慢慢有了反应,对,她在手术,她还在手术中……
手术室外没人再说话,祝君好就这么一瞬不瞬地盯着“手术中”几个字。
突然,他出声:“她呢?”
知道少爷在问谁,陆岳立即汇报:“在警局,要不要我……”
即便商戎蓉失去理智做了这样的事,她也是少爷的母亲,是祝家的前夫人,若是太狼狈太难堪,大家面子上也都不好过。
“不用。”祝君好的声音沉甸甸的,“做错了事,就要付出代价,不论是怎样的代价。”
陆岳一怔,没想到少爷会这么决绝。
“警局那边,所有的调查取证,都要全权配合。”
祝君好这么一吩咐,不仅是陆岳,夏微凉也诧异地抬头看他。
所谓全权配合,这就意味着商戎蓉之前视频的事,也会一并交待清楚!
也就是说,徐填这回也别想跑!
濮月深深看过站在前面的年轻男人,他的手仍在抖,可声音却异常坚定:“我要替她讨回公道。”
濮月渐渐红了眼眶。
紫花好像做了很长的梦,长到她以为梦中的一切就是天荒地老。
可在这期间她始终能听到一个声音,不停地在她耳边说话,吵得她不得不醒来。
慢慢睁开眼睛,视线有些模糊,逐渐清晰后才看清对面的人。
男人的脸疲惫得很,下巴上的胡茬都冒了出来,一双眼睛熬得通红。
看到她醒过来,他激动又害怕。
怕这是错觉。
“紫花……”他哑着的声音有些颤抖。
“君好……”
紫花蠕动下唇角,“你……怎么在这里?”
她一时间忘了之前发生的一切。
祝君好什么也没说,只是低下头,额头抵在她的手上,“你没事了,你没事了……”
他只是在重复着这一句话。
紫花慢慢想起来发生的事,眼神有一瞬的复杂,“君好,你妈妈……”
他身子僵了下,然后抬起头,目光渐渐恢复些平静,“紫花,这件事交给我来处理。”
紫花张嘴想说什么,可喉咙实在难受,胸口更是窒息了般,她没办法再说话,只能心疼地看着他。
她知道祝君好这么说是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