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梯门重新打开。
关卫跟着走进来，濮芸狐疑道：“你不去找凌小姐了？”
“先送你。”
她笑下，“不用送，我在自家公司里会有什么事啊！”
看她如今跟自己相处能够这么自然，笑容也真挚许多，关卫又慢慢收回视线，“看来你跟那位江先生相处得还不错。”
江宗庭？
濮芸想起来第一次见面两人就有在咖啡厅碰到过。
她也没解释什么，只说：“人总得向前看，这还是你跟我说的呢，我一直都记得。”
关卫垂下眼眸，听到她的话轻扯下唇角，慢慢点头：“你说得对，是得向前看。而且，你也做得很好。”
濮芸也问道：“你跟凌织呢？有没有结婚的打算？”接着她很是中肯地建议道：“她都有孩子，你也该为以后打算一下了，孩子出生后不能没有爸爸。”
关卫默默听着，脸上的笑也在那一瞬慢慢消失。
“你别怪我多管闲事，凌织这次回来，真的变了很多，人也随和了不少，全身都散着贤妻良母的味道。想来也是因为你，足以见她是真的很爱你。”
濮芸说这些话是真心的，能让那么嚣张跋扈的女人，变得柔情似水，不是爱情的力量是什么？
正因为爱他，才会心甘情愿改变自己，其实也挺伟大的。
关卫的唇抿得紧紧的，突然转过身，将她控制在胸膛与墙壁之间。
濮芸愣下，也不知是吓的还是什么，心跳倏尔漏了一拍。
“所以，你赞成我为了孩子负责到底？”
“当然。”她想都没想就说：“难道这不是应该的吗？男人就该有担当，谁让你当初……”
话没说完，但他听懂了。
接着，他又自嘲地笑下：“是啊，你说得没错。”
他慢慢退离开她，目光调开后缓缓道：“对不起，刚才吓到你了。”
“没事。”
濮芸想了下说：“也许你只是压力太大了，不论是工作还是感情，不过想开了便好，不论选择哪条轨迹，没准都是通向同一个目的地。”
他歪头看她：“那你呢？你选择好了吗？”
“我现在只想安心工作。”
“嗯，我知道了。”
直到这时两人才发现，谁都没有按下电梯，又都同时触上下按钮……
濮芸愣了下，他的手刚好盖在她的手上。
关卫也侧头看她，她有点尴尬，笑下后想要把手抽回来，可他却突然握住了她的手。
濮芸脸上的笑一下子僵了。
关卫阖了阖眸，别开脸缓缓道：“你知道我喜欢你吧。”
濮芸心尖一颤，一时间竟不知道怎么开口了。
两人之间的确有那么层窗户纸，透过它隐约能窥探到对方的心意。可是受很多因素制约，终是谁都没有朝前迈那一步。
其实她觉得这样真的挺好的，只肖朝后退一步就又退回到安全区域。
她以为他们永远都不会捅破这层纸，可她没想到，他会这么轻易这么突然的掩藏很好的将彼此暴露。
濮芸避开目光，慢慢抽回了手，“那是你的错觉。”
她的否认在他意料之中。
关卫只是微不可察地扬扬眉，人靠在墙壁上，望着她：“本来我没想再打扰你的，可是……我发觉我在面对你时，越来越没办法控制自己了。”
濮芸顿时有点紧张，她觉得眼下这种情况不太适合谈这种问题。
“我就当你什么也没说，我也什么都没听到。”
要去按下电梯，他伸出手抓住她，“难得可以这样心平气和地聊一会，你不会连这点时间都不愿意给我吧。”
在这？
电梯里？
监控室的同事们看到会作何感想？
万一让凌织知道又会怎么想？
好像看出她的担忧，关卫道：“我不会让这段画面曝光的。”
濮芸暗暗松口气，她是知道他的本事的，他说了就一定会做到。
于是，她也慢慢退后，靠向身后的墙壁。
沉吟片刻，她说：“关卫，不论我们之前是怎样的关系，现在都不重要了。”
关卫盯紧她：“如果我早些告诉你这句话，是不是结果就会不同？”
濮芸抿抿干涩的唇，抬起头看他，目光十分平静，“那样只会徒增两人的烦恼，因为我知道这个孩子对你有多重要。”
关卫脸上的神情有过一瞬的黯淡，接着，他好像也认同了她的话，点点头：“我与你说过我女儿的死，这恐怕是我辈子都摆脱不掉的恶梦。”
濮芸却道：“不会的，等你和凌织的孩子降生，你把对女儿的亏欠加倍弥补给他就好。”
关卫则又看向她：“说来也奇怪，我以为我对你只是一时心动，我可很快就把你忘掉。但是我发现我错了。”
濮芸垂眸，又是一阵沉默后说：“关卫，我有的新的选择。”
关卫并不意外，只是没什么情绪地笑了下：“我知道，那对表兄弟嘛。”
濮芸一怔，不过很快又恢复平静。
她缓缓道：“是唐禹。”
关卫脸上的表情明显变得僵硬。
事实证明，江宗庭是他可以笑着违心说恭喜的对象，唐禹则不行。
因为他知道唐禹对濮芸的用心，也知道濮芸对他并不讨厌，甚至可以说是有点心疼。
女人一旦对一个男人心疼，就不是无动于衷。
关卫靠在那，良久才出声：“我可能没你那么有修养，祝福的话我说不出。”
濮芸失笑，“没关系，我只是想告诉你而已。”
“为什么是他？”关卫突然对这个问题很执着，“你喜欢上他了吗？”
濮芸没有马上回答他，关卫看看她，目光又垂落，“不好意思，是我逾越了。”
“关卫，”她倏尔说：“不论我对谁是什么感情，都改变不了现在的结果。”
关卫噙着抹自嘲的笑，点头：“我明白。”
所以，他是真的有点失控了。
他深呼吸，转过身按下电梯想出去，谁知，电梯突然轰的一声，急骤下降——
关卫目光一变，第一时间将下面几层的全部按下，随即转过身就把濮芸护在怀里！
“别怕！我在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