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君好望着她,却没有伸手去扶她,而是缓缓道:“能帮你的人,只有自己。”
紫花哭得泪眼婆娑,咬着唇:“自己……”
“是,自己。”
“不,我做不到!我做不到!”
她两手紧紧捂着耳朵,不想听外界任何声音。
他蹲了下去,握住她的双手:“如果你不可以,那就只能看着他夺走你在意的一切!”
她怔住。
“想想濮月,她当时为了保护你是豁出命的,可是你呢?你在做什么?”
“我……”
“你在害怕,你在退缩。”
紫花哭得更厉害了,“我、我眼睁睁地看着小月被他掐住了脖子……看他一拳打在小月脸上……可是我……”
“可是你没有去帮她。”
他用着最温和的口吻,说着最残忍的事实。
紫花倏地昂起头,“我……没有帮她……”
“是。是你的软弱,让你最好的朋友受到了伤害。”
紫花就这么怔愣着坐在原地。
脑海里出现的一幕幕,是濮月当时护命护住她,而她却退缩着连看都不敢看,直到刘万金一下又一下将濮月的脸,打得血肉模糊……
“不要!”
紫花惊恐地站起身,脸上泪痕未干,她疯狂地扯着长发,“不要不要!不要伤害她!”
祝君好站了起来,将她轻轻拥在怀里,“没事了,没事了,你会保护好她的,一定会的。”
“小月……小月是为了我……”
她紧紧揪着他的衣襟,就像最后的救命稻草,身子也在止不住地发抖。
“我知道。”
祝君好就这么拥着她,高大的身材像面墙,替她挡住所有的险恶。
——
入夜。
紫花睡在床上,脸上表情十分痛苦。
她就像进入梦魇,将她牢牢困缚,挣脱不出。
窗帘微动,似被风掀起。
她猛地坐起身,大口喘着气。
刚才的梦太过真实,她梦到濮月浑身是血眼神木然地朝她走过来,而彦黎则被人推下轮椅,趴在马路中间,拼命地爬向她。
在她身后,就是一辆货车!
紫花想要大叫,可她喊不出声,喉咙被卡住一样!直到那辆货车呼啸而至,她的尖叫声终于冲破喉咙……
紫花的睡衣快要被汗浸湿,入秋的夜很凉,尤其是开着窗户,风从外面灌进来,吹得人浑身打颤。
还好只是个梦。
紫花抚着额头,慢吞吞走下床来到窗前想要关上窗户。
突然,她的动作滞住。
她记得睡觉前明明有关上窗户的!
冷汗顺着脸颊淌下来,她站在原地不敢动,惊恐开始在心底蔓延,直至于听到身后慢慢靠近的脚步声,所有的恐惧已然放到最大!
一双手缓缓摸到她肩上……
“啊——”
“紫花?紫花醒醒!”
有人用力摇醒她,紫花迷糊地睁开眼,这才看清祝君好的脸。
“是你……”
她抚着额头这才明白过来,刚才仍是个梦。
祝君好盯着她的表情,什么也没问,只是让保姆阿姨送上来一杯热牛奶,看着她喝下去后重新躺下,这才离开。
紫花躺在床上,望着对面的窗,就这么睁着眼睛直到天亮。
祝君好不常住这边,清早便离开了。
紫花起床后,房子里空荡荡的,连昨天临时请来的保姆阿姨都去买菜了。
她吃过早餐,坐在客厅里不停按着遥控器,电视里的画面也在不停变幻。
突然,电视画面在明暗交替间,隐约出现一个人影!
就在她身后!
紫花的手僵住,全身的神经都被麻痹了一样,瞪圆了眼睛表情木纳地看着电视的方向。
这时,门开了,保姆阿姨回来了。
“这个小区哪都好,就是菜市场有点远。小区外面的蔬菜超市海鲜又不太新鲜……咦,姜小姐你起来了啊?吃早饭了吗?”
紫花直到这时才像重新活过来一样,猛地转身——
却只看见了保姆阿姨。
“这是怎么了?”
“没、没什么。”
紫花的心还在扑腾扑腾地跳着,她不敢再待在客厅,跟阿姨打声招呼后就直接上楼了。
她推开房门,拖着沉重的脚步进去,再回身关上房门……
门后骤然出现的男人,对着她咧嘴一笑。
紫花还没来得及叫出声,手帕就捂上了她的嘴巴……
——
再次醒来,是在小区物业的一间保洁库房里。
刘万金就坐她对面,手里拿着把匕首,正在给自己磨指甲。
“醒了?”
他笑着,“见到爸爸是不是很开心?”
紫花嘴巴被布塞着,脸色惨白地坐在地上,刘万金说着什么,她早就听不见了,心底仿佛在那瞬间冒出个黑洞,正在不停扩张,快要将她吞噬。
“来,看爸爸给你准备了什么?”
他从一个黑色塑料袋里取出几套漂亮裙子,“你穿上一定很漂亮!”
紫花的视线畏缩地回避,他走过去解开她身上的绳子,再拿掉她嘴巴里的手帕,蓦的一把捏住她的下巴:“怎么,不喜欢?这可是爸爸特意为你挑的,你小时候还会说谢谢的,现在怎么越来越没有礼貌了?”
“我不要……”
“对人家的好意同,要说谢谢!”
啪——
他回手就是一记耳光。
紫花的脸一下子肿了起来,“不要……”
“呵呵,那就乖乖换上,不要辜负爸爸对你的心意。”
他的声音满满都是慈爱,一步步诱惑人至深渊。
紫花不敢看他:“对不起……”
“这就对了嘛~来,换上吧。”
眼泪模糊的了紫花的视线,她知道他身体不好,看了很多医生都不行。
可是他带给她的羞辱,就像刻在她身上的十字架,这辈子都别想抹去。
看着换好衣服的紫花,刘万金脸上才算露出欣慰的表情,“看看我女儿多漂亮啊,这才乖嘛,喜欢的话,爸爸会给你买好多漂亮裙子的。”
刘万金就要过来摸下她的脑袋,紫花慌地避开了,脸上恶心的表情一下子戳中他的痛处。
他忘不了那些女人看他的眼神,眼中的嫌弃和鄙夷,是对身为男人的他,最大的侮辱!
刘万金反倒没在靠近,而是温柔地问:“紫花,你不喜欢爸爸了,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