濮芸进了家门,头脑一直都是晕晕乎乎的。
他为什么会说那句话?
她把包甩到沙发上,给自己倒了杯水,然后呆呆地坐在餐椅上。
他说,她想试,也不是不行……
之后,红灯变绿,他就笑了下,也没有个下文就继续发动车子了。
至于她,总不能追着人家问是什么意思吧?
他要是说,我也是开玩笑,那她岂不是更像个笑话了?
濮芸难得有点苦恼了,她起身在屋子里来回走,心头那股燥热怎么也压不下去,心跳也莫名加快,隐隐在期待着什么。
难道,她对那句话的引申义,乐见其成?
其实成熟男女,男未婚女未嫁,两性吸引,这本无可厚非。
但是濮芸自认是不会在这方面浪费精力的,她很满足现在的生活状态,有了为之奋斗的事业,专注的做一件事,这会让她充分意识到自己还活着的事实,而不是行尸走肉。
除此之外,感情就像奢侈品了。
要花时间和精力来用心经营,除了顾及自己的情绪外,还要照顾对方的想法。除却男方,还有男方的家人呢?
他可以不在意她的过去,那他家人呢?谁会接受一个如她这般有劣迹的女人?
别看濮月跟紫花有过同样的经历,但要是细细分辨起来,她们可是有着本质区别的。
像濮月,那自是不用说,就因为自己鬼迷心窍,让她做了三年的冤狱。自始至终,人家都是行得正坐得端,身家清白,了解内情的人哪个不同情她?
再说紫花,伤人那是自卫,是为了保护自己所做的无奈之举。如果她当时没有拿起武器保护自己,结果将不堪设想!促成这一切的是她不幸的生活,她能在那种情况下勇敢得保护自己,已经很棒了!
可是自己呢?
濮芸原本一颗躁动不安的心,渐渐冷却了。
她慢慢坐下来,望着外头清冷的月色,自嘲地笑笑。
她这是在想什么呢?好好过她现在的日子不好吗?何必要给自己徒增那些烦恼。
——
一连几天没有见过关卫了。
濮芸期间不是没接到他的电话,这次不管他以什么样的理由,她都一概回绝,只要问就是留在公司加班。
打过两三次电话后,关卫好像觉察到什么,也就没再联系了。
下班后,人都走得差不多了。
濮芸冲好咖啡回到座位里,盯着电脑屏幕。
有人走进她的办公室,她一抬眼,“还没走?”
夏依莫冷脸站在对面,“现在是下班时间,可以聊会私事吧。”
濮芸放下咖啡,知道她想说什么,“我能帮你的已经帮了,你们两个能不能有结果,不是我说了算。”
“那你也不能为了防我,都不去跟他见面吧!你也太狠了吧!”
夏依莫的指控让濮芸愣了下,“我……”
她想说什么又作罢,“这就是我的事了。”
“哼,你不说我也知道!你是感受到了来自我的压力跟威胁,所以干脆也不去见他了,你这就是成心防备我呢!”
濮芸失笑:“你这么说还真有些道理,我是该防着你啊。”
夏依莫一副“我就知道”的表情,可她又不赞成道:“我之前还觉得你挺聪明的,怎么会这么糊涂呢?你这边防着我,你就不怕其它女人趁虚而入?”
濮芸一愣,清秀姣美的面容有丝错愕。
她还真没考虑过这个问题。
不对,她考虑这个问题做什么?
接着她又淡然道:“是我的跑不了,不是我的追也没用。”
夏依莫对她的论调十分不屑,“就是因为有你们这些胆小鬼,才会有那么多怨偶。自己不努力,缘分是跑到你面前吗?”
“是不是缘还不一定呢。”
听她这么消极和淡漠的口吻,夏依莫懂了,“原来是吵架了啊。”接着就是一笑:“那挺好的。”
濮芸:“……”
就算是幸灾乐祸,也能不能麻烦你委婉点?
夏依莫这时则着她说:“你们两个早晚会分开。”
濮芸皱起眉头。
就算她没那个心思跟关卫发展点什么,可她这么说话着实也是气人。
见她冷了脸,夏莫依也不怕,轻笑了声说:“因为你自卑。”
濮芸一怔,抿了抿唇态度生硬的开口:“夏莫依,你不觉得自己太过分了吗?我一再容忍是因为你的工作能力,可你要是……”
“呵呵,少来了。”夏莫依根本没把她的话当回事,“除了这个你还能说什么?难道我说的不是实话吗?你不就因为以前做过坏女人,又坐过牢怕人看不起嘛!”
被人这样当面戳穿心事,要说不尴尬那是不可能的。
更何况还是比自己小几岁的下属!
夏依莫才不管她会不会尴尬,继续说道:“坐过牢怎么了?坐过牢的就得出家当尼姑吗?坐过牢的就不能拥有幸福了?你这是哪个年代的封建思想了?那些没坐过牢的却心思坏透的人,都能心安理得的享受左拥右抱,你这样的又算什么?”
濮芸抿着唇,手抚着咖啡杯子,杯身已经渐渐变凉。
“我跟关卫没接触过几次,但那也看得出,他是个有点脑子的。他要是在乎这些,会把时间浪费在你身上?你以为你是公主呀?我就看不得你们这些女人,自以为拿了苦情戏剧本,一个个戏精上身幻想自己孤独终老!真要是有这觉悟,你就别占着茅坑不拉屎,把他让给我啊!反正就你这样,你们早晚也得分,还不如及时止损惠及他人!有句话怎么说的,赠人玫瑰,手留余香!”
她说了一通,最后也不知道是在劝和还是在劝离。搞得夏依莫自己都挺郁闷的。
“你别误会,我可不是劝你跟他一起啊!单纯看你这样太下头而已!”
她郁闷地起身,“行了,我走了。”
濮芸这时才抬起头看她,突然叫住她,对着她轻轻一笑:“谢谢你。”
夏依莫感觉到自己做了一件万分愚蠢的事!
她暴躁地原地跺两下脚,“哎呀!烦死了!”然后没好气地推开门就跑出去了。
濮芸坐在那,竟觉得有些好笑。
这么浅显的道理,居然还需要一个小姑娘劈头盖脸教训她一顿,她还真是虚长了这几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