濮月来到公司时就感觉公司上下的眼神都不对,不过碍于她是老板的身份,也就没人敢造次。
可总有人喜欢到她面前刷存在,一遍又一遍提醒她有关网上的那篇报道。
“呵呵,其实你跟楚总以前那点事,我也是有听说过的啦,只是没想到,人家楚总都已经订婚了,你还是能把人撬到手……这对付男人的能力,我真是服了。”
郭宇科大剌剌坐在对面,双腿抬起放到濮月办公桌上,一边看着手机新闻,一边嘻笑着。
濮月从早上一直在办公,关于跟“君无为”的合作,就差敲定合同了。
祝君好看着好商量,人也君子得不行,但接洽下来能感觉到,是个做事认真严谨的,有了这样的伙伴濮月自然也不敢怠慢,务必要做到最好,才不会辜负他对自己的信任。
可这个郭宇科故意不想她好过似的,明知她有工作要处理,还一大早就跑过来添堵。
濮月甚至有理由怀疑,公司那些关于她的绯闻,都是从他这流出来的。
“……不过我倒是觉得,要是你能拿下楚烈,那就得加把劲!驰墨现在可不是五年前的驰墨了,你还不知道吧?楚烈逼得他妈妈放了权后,又接连收购三家公司,扩大经营做来做电商……”
他又是钦佩又是酸溜溜道:“这小子头脑倒是挺活的,三家子公司如今独挡一面,脱离总部又能各自为营,而且驰墨又有自家工厂,真是产销一体不求人啊!呵呵……简直就是不给别人留活路啊!搞得我们现在想找驰墨拿货,还要跟其它几家公司掰头,他什么都不用做,就可以坐享其成了!”
濮月突然放下笔,抬头看他:“有时间羡慕别人,为什么不早早做市调,不去了解消费者需要什么?”
郭宇科斜睨过来一眼:“你这是什么意思,你在教我做事吗?”
他最近越来越不把濮月放眼里,说话态度也嚣张了许多。
濮月站了起来,环起双臂走到他跟前,“我把公司交给你五年,你确实将公司经营得不错,不过也是守旧,没有创新。可人家楚烈这五年在做什么?他在不停变革创新,他顺应市场,所以才会有今天的驰墨。”
“呵呵,小月我这就不明白了,你是在指责我没有做好吗?别忘了,要不是我,这家公司可是连个空壳也不剩!”
濮月抬手示意他稍安勿躁,“郭总……不,舅舅,如果不是因为这个,你认为我还会让你坐在这,让别人都来尊您一声‘郭总’吗?”
郭宇科变了脸,他腾地站起来:“濮月你什么意思,你明说吧!”
“恐怕,就要问舅舅是什么意思了?”濮月昂起头,慵懒地阖了阖眸,“在我亲自跟君无为对接这段时间,我就发现舅舅的工作积累性降为零,每天不是插科打诨就是过来跟我抬杠。”
说完,一笑:“舅舅要是不想干,直说好了。您不好意思提离职,我可以提辞退。”
“濮月!你想开了我?!”
就算她没说错,郭宇科的确在找麻烦,可不干也得是他提,哪轮得到她呀!
“没错。”
濮月已经懒得再跟他浪费时间了,将早就准备好的辞退通知丢到桌上,“这几年,你也捞得差不多了吧?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出去自立门户应该没问题。看在这五年来,你也算替你守住家业的份上,我不跟你计较,现在就带着你的人你的东西,离开公司。”
她这么说也不是冲动,早在几天前她就把郭宇科的情况调查了个清楚。
没想到,这家伙五年间捞了这么多油水,还暗中培养了一批自己的势力。
也就是说,现在是她不能得罪他,否则他要是出走,那将带走公司大半资源和人力,说句不夸张的,久香会再次成为空壳。
不过濮月这段时间也没闲着,暗中拜访了以前的一些老客户,尤其是她母亲最初找来合作的那些人,总算是保住一些资源。
再者就是在郭宇科一派的手底下安插新人,名义是普通助理或秘书,都是些微不足道的小岗位实习生,其实就是暗中做着交接的准备,不至于这些人撂挑子后被打个措手不及。
当然,郭宇科哪曾留意到这些小细节,就认为是普通的人事调动。
如今想来,他现在最后悔的事,应该是没有拿下人事经理,没把他发展成自己的亲信吧。
殊不知,郭嵛君对人事赵经理有知遇之恩,如今郭嵛君不在了,他唯一效忠的人只有濮月。这几年来,濮月在国外,也不是一无所知,其中赵经理就起到关键作用。
这边闹得动静很大,大家还都在吃着老板跟旧爱的瓜呢,那边就听说郭总监要离开公司了。
同时要走的,还有他组建的团队,包括几位重点部门的核心骨干成员。
一时间,离职的动静闹得挺大,这一整天几乎没什么人安心工作,都在看这出大戏。
而且,据说郭宇科在离开前还曾放言,现在愿意跟他走的,那就是日后帮他一块开疆辟土的大功臣!
这样公然挖墙脚,也的确是没把濮月放眼里。
紫花送咖啡进来,欲言又止。
濮月端起来喝一口,抬起好看的眸,笑了笑说:“不用担心,我让他走不是一时冲动。”
“可是,他这一走,带走了二十多人的团队!对咱们久香也会造成恶劣的影响,会让剩下的合作商也失去信任的。”
“合作商这块你不用担心,有些我在国外时就跟他们保持联系,有些我已经去拜访过了,能保下的也是日后能跟我们长期合作的。”
说着,她不甚在意地耸耸肩:“其实我该感觉郭宇科,他就像把手术刀,在这场大手术中,把身体里坏掉的组织一刀切除~虽然痛了点,也会失血过多产生昏厥,不过总会有恢复的一天。再到那时,才是真正的满血复活!”
紫花啧啧两声,不无佩服道:“小月,我说你回来后怎么每天都会那么忙,还总有约会!而且,你对他也太纵容了,有时都爬到你头顶上了,你也能忍……原来,你一直都在为他的出走做准备!”
濮月笑笑:“你跟我,都有见识过最恶劣的环境,现在这些根本不算什么。”
紫花颇为感慨,“是啊,所以也就不会再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