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这一巴掌还没落下呢,就被人抓住了手腕,再狠狠甩到一边去。
刘菁吃痛,又穿着高跟鞋,一下没站稳差点摔倒,幸亏被贾煨给扶了住。
陈莞怔怔地看着突然出现在面前的人,就这么望着他,眼圈竟不受控地红了。
她不习惯在外人面前展露情绪,所以吸吸鼻子立即低下头。
刘菁甩开老公,瞪着来人斥道:“你是谁?凭什么过来多管闲事?!”
楚帆也不看她,冰冷的视线越过她直抵站在她身后的贾煨,嘲弄地扯下唇角,“是男人的话,就扛到底。把自己师妹拉出来做挡箭牌算什么本事啊!”
贾煨的脸色很难看,更多的还是回避,眉头纠结得快要拧到一块去了。
楚帆不再多说回头拉着陈莞就走。
“陈莞!你给我回来!陈莞!”
刘菁发了疯一样在走廊上大叫,贾煨想要去拽她都拽不住,最后还是保安过来将人给直接架走。
主任办公室里,贾煨低着头,刘菁还在大哭。
主任说了什么贾煨都没听进去,眼前全是陈莞失望的眼神……
陈莞被楚帆一路拉着来到停车场,他气得没控制好力道,捏着她的手腕十分用力,等他觉察到的时候倏地松开手,看到她手腕上被都被捏得皮肤发白,半天才回血。
“你……”
楚帆有些懊恼地看她,“你怎么不说啊?”
就像对待贾煨这件事一样,明明不该承受她也是一声不吭,她这个性子还真的是气死个人!
陈莞揉揉手腕,缓缓道:“也许……这些对我来说都不算是真正的伤害吧,没有伤筋动骨,自然也不是真的痛。”
兴许是在学校时的经历让她学会了隐忍,但又不等于是懦弱,只是她看清太多,不会为了不相干的人左右情绪。
“那什么才是真正的痛?”
她这话说得又让楚帆动了气,双手按住她的肩,他气红了眼睛瞪着她,“被人诋毁,葬送事业!可能这辈子都搞不掉‘小三’的帽子!这些都不算痛,那我不明白,什么才叫痛!”
陈莞倏尔昂起头看他,先是有过片刻的茫然,直到看见他眼中的自己,眼神才算渐渐清明。
“我……”
她不知该如何作答,只能这样无措地看着他。
又有些懊恼自己此刻的表现,最后只是生硬地说了句:“我的事我知道该怎么做。”
楚帆抿紧唇,突然放开她,“我明白了,这次是我多管闲事,下次再也不会了。”说完他转身就走。
“楚……”
陈莞想要叫住他,可又不知道叫住他之后该说些什么。
直到他的车子在面前开走,心底好像瞬间出现了个缺口,不论她拿什么都无法填补。
接到陈莞的电话,濮月也挺意外的。
她来到楼下的咖啡厅,进门就看到了陈莞望着窗外发呆。
“我们陈医生是不是也有感情上的困扰了?”
陈莞抬头,“给你点了咖啡。”
“谢了。”
濮月坐下后,陈莞突然好奇地问:“为什么说我一定是因为感情,而不是别的什么事?”
濮月笑着,“上次被人当众泼脏水,你也不过就是皱下眉头而已,都没见你真的当回事。可是看你现在,失魂落魄的,好像心爱的人跑了一样。”
陈莞扬扬眉,抚着自己的脸,“有这么明显?”
“是,非常明显,不信你照照。”她直接就将化妆镜推到她面前,“你自己看,这里写着‘我不要失去他’,这里写着‘我为什么没有留住他’,中间是大大的‘后悔’两个字!”
陈莞眯起眼睛,“果然无奸不商,你跟着楚烈都学坏了。”
“那你可别忘了,我也是个商人呢!而且还是个美貌与智慧并存的女商人~所以,只有他跟着我学坏的份!”
看濮月那自信的模样,想来跟楚烈两人现在的感情不错。
陈莞失笑,搅着杯子里的咖啡,缓缓道:“楚帆问我,怎样才算是真的受伤。”
濮月似乎明白了什么。
“这就好比一个承受过断手之痛的人,你问他,被蚊子叮一下和被跳蚤咬一下,哪个更痛?”
陈莞一震,慢慢抬眸去看她,直到现在都还记得濮月第一次被送进医院时的模样。
破碎不堪,随便一阵风都能吹散掉。
可她却是一脸不在乎,仿佛这副躯体跟她早没什么关系了,活着或者就这么死去,对她来说都没有区别。
那时的濮月,让她想到了自己。
就如此此刻的濮月,也能一语中的。
“没必要告诉每个人我们经历过什么,在我们的苦痛面前,他们的这点关心或许显得微不足道,却不是我们拒绝的理由。”
陈莞静静地听着,手中一下又一下搅着杯子。
“陈莞,我没问你过去发生过什么,因为和过去相比,现在才是最重要的。所以,楚帆真正苦恼的是,他想要走到你心里,却不知该怎么做。”
陈莞垂下眼眸没说话。
“咖啡冷了,我去给你换杯热的。”
濮月起身,把空间留给她。
待她再回来时,座位上已经没了人,只留下写在餐巾纸上的字:咖啡你请。
濮月扑哧一笑,悠哉地坐下来享受咖啡。
——
叶楚旸从外面回来就看到躺在办公室沙发里的人。
“你就不能换个地方躺躺?”
楚帆懒洋洋地睁开眼睛,“我这不就刚从二哥那换过来了嘛!”
“……”
叶楚旸被他逗笑了,“行,你有理。”
坐下来后他就开始工作,半晌又抬起头,“说吧,到底怎么回事?”
“没事。”
楚帆翻了个身。
叶楚旸跟这两兄弟接触的时间不长,尤其这个最小的弟弟,所以他也不知道应该如何做人家大哥。
但是,就像杜璇说的那样,都是自家兄弟没那么多讲究的,想到什么说什么,想到什么问什么,一切只要发乎真心就行。
“因为女人?”
楚帆先是沉默,接着腾地坐起来,“我说大哥,你就不能问得委婉点吗?起码给几句铺垫也行啊!你这么直接都没有考虑过,我会不会好意思?”
叶楚旸点头:“看来是因为女人了。”
楚帆看了看他,“算了,我还是去问二哥吧。”
叶楚旸微微一笑,“呵呵,问他?怪不得你现在的感情是一地鸡毛。他到现在都没把濮月拐去登记,每天还得想方设法找理由,才能蹭到濮月那,你去问他?”
楚帆一怔,扭头认真看大哥,貌似说得也是那么一回事。
“你再看我。”叶楚旸示意他看自己,“我只交了杜璇这一个女朋友,从恋爱到求婚,只有半年不到。而且,我打算下半年就直接生宝宝,三年后再生个弟弟或妹妹。你放着我这么个成功人士不请教,你去问楚烈?你怎么想的?”
“呃,这个……”
楚帆竟无从反驳,看成效貌似大哥要更好。
“那我就请教大哥一下。”他立马变得谦虚又好学,“如果说了很重的话,要怎么补救?”
叶楚旸扬眉:“还用问?不管你的初衷是什么、不管是不是你的错,马上认错道歉,态度要诚恳,当着她的面不说是表现得痛改前非吧,起码也得是为自己的言行感到痛心疾首!”
楚帆怔怔看他,徐徐挡起大拇指:“还得是大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