濮月带着小渔离开后，秦霜就一直低着头吃东西，时不时抬眸去看一眼对面的人，又悄然低下头，情绪很低落。
林山若还是向着自家人，而且，她也不知为什么，就是看不惯楚烈盯着那个小渔妈妈的眼神。
什么嘛！
不就是长得漂亮点又有些气质而已，就盯着人家眼都不转的，男人都这么肤浅吗？
“姐夫，你认识小渔的妈妈啊？”
秦霜吃东西的动作顿了顿，明明可以阻止表妹的，可她竟也想听听他的答案。
楚烈垂眸切着牛排，动作斯文优雅。
“不熟。”
“不熟也算认识啊！那岂不是太巧了，你居然能跟她女儿偶遇，更戏剧化的是，她女儿还主动要你做她的爸爸？”
这话说得很难不让人联想阴谋论。
果然，楚烈抬起黝黑的眸，一瞬不瞬地看她，“所以呢？”
这还是他第一次正眼看自己，虽说眼神太过犀利，但林山若胸口还是不受控制地打起鼓。
秦霜太了解楚烈了，她知道再说下去一定会惹他不快。
于是，她悄悄扯扯表妹衣角，“若若，快吃吧，你待会不是还想去逛街吗？”
难得跟楚烈这样子对话，林山若不顾表姐劝阻，大眼睛也紧紧盯着他，“所以姐夫你不觉得太巧了吗？巧得像是刻意的！呵，我就不信了，一个不过四五岁的小女孩，能在街上随便找到个男人就做自己的爸爸！更离谱的是，还一找就找得那么准！无论身份地位以及样貌，都是一等一等的条件！如果说不是预谋以久，我才不信呢，我……”
啪——
刀叉搁在桌上，发出嗡声。
林山若吓一跳，虽然也是后知后觉，自己方才可能说了不该说的，但他当着自己表姐的面，好歹得给她点面子吧！
“楚烈，对不起，若若心直口快，说话也是有口无心，你别跟她计较。”
说完又扭头看表妹，难得严肃地板起脸来，“若若！你不要乱说话！”
“表姐，我没有！我实话实说也有错吗？”
“闭嘴！”秦霜看上去是真的生气了，“你是个成年人，无论什么原因，你恶意揣度一个小孩子就是你没有度量更没有脑子！”
这话是在点醒她，可林山若哪想得了这么多，只当表姐是真生气了！
“表姐！你不要冤枉我，我哪是在说那个小孩啊？我是在说她妈好吗？”
“你不要再说了！”秦霜心下一慌，一个劲地对她使眼色。
这时，楚烈站了起来，“你们慢慢吃，我还有事。”
说完，大步离开。
秦霜想要挽留他，却也只是张了张嘴。
“表姐……我、我是不是说错话了？可我都是为了你啊！”
秦霜只是摇头。
林山若挺自责的，“对不起，是我的话有点多了。”
“没事……”秦霜挤出一丝笑，“吃饭吧。”
她拿着刀叉慢条斯理地切着，余光时不时瞥向不远处那桌，祖孙三代其乐融融。
旁边，林山若小声说：“表姐，那个徐贞舫是不是回来了？”
听到这个名字，秦霜脸色变得煞白。
林山若看她表情就知道了，虽然知道这个名字是表姐的禁忌，挣扎再三还是劝道：“表姐，我觉得楚烈挺好的，起码他不怕徐贞舫啊！单凭这一点，你就该紧紧抱住他不放！”
秦霜只是苦笑，摇了摇头说：“他娶我，只是因为爸爸救过他，而且，我们当初说好的只是订婚，不可能结婚的。”
这件事，林山若其实也只是刚刚听说的。
“那你就想办法让他娶你啊！既能摆脱徐贞舫，又能找到一个这么好的老公，为什么不呢？”
“若若，你还是太小了，你不懂……”
“我有什么不懂的？是你们大人想得太多了好嘛！”
林山若翻了个白眼，朝濮月那边瞥一眼，“表姐，你要是再不抓紧，可是会被别的女人捷足先登哦~”
秦霜身子一僵，也微微抬眸看向濮月。
她就安静地坐在那，微笑倾听女儿说话，就美成了一幅画。
濮月是真的美，美得没有攻击性，美得连女人都会心动。
就像刚才，楚烈落在她身上的眼神，自己就从未曾拥有过……
“表姐，我刚才说的话可不是信口开河，你好好想想，怎么就那么巧，她女儿谁都不缠就缠上了楚烈？而且还是一次又一次的偶遇！干嘛？拍偶像剧呢？”
林山若撇了撇嘴，“你要是再不紧张点，这个姐夫可就跑了！”
收回视线，秦霜默默拿起桌上的红酒，一口气喝下一半。
“唉，表姐，你比谁都清楚，你能安稳地坐在这，没被徐贞舫那个混蛋抓回去，就是因为楚烈……”
“行了，别说了。”
秦霜这会心烦得厉害，又将剩下的红酒一仰而尽。
回去的路上，濮月在开车，林慈在后座抱着熟睡的小渔。
“小月，你说……这是不是就是父女连心呢？否则，怎么就那么巧，让小渔找到了楚烈呢？才见一面，就在我耳边不停地念叨。”
濮月知道外婆什么意思，她专心开着车，缓缓道：“外婆，您就不用再想了，我跟他没可能。”
“可是……小渔喜欢他。”
“我不阻止小渔喜欢任何人。”
“那小渔坚持要他做爸爸呢？而楚烈也极有可能知道了小渔的身份，到那时你怎么办？”
“如果这是小渔的想法，我尊重。”
林慈沉默几秒，倏尔问：“那你呢？你对他……还是念念不忘吗？”
听到外婆的话，濮月反应很大，夸张地笑了一声，握着方向盘的手却更紧了。
“外婆！开车呢，您不要吓我好不好？我什么时候对他念念不忘了？我是没干了吗？我每天都好忙的，哪有空啊！”
濮月从小跟外婆感情就好，她的心思林慈会不知道？
“小月啊，外婆只想劝你一句，人生短暂，没有比自己心情更重要的了。只要你还记挂着这个人，那就不该给自己设置这些障碍。”
濮月抿下唇，盯着前方的路，方向盘握得更紧了。
“……他现在已经订婚了，我有任何想法都不再重要了。所以，外婆您说得对，我的心情最重要，我不会自寻烦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