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卫随即失笑,渐渐笑得更大了。
濮芸第一反应就是赶紧看向四周,接着退后一步,生怕被误会。
“还有事吗?没事的话我就……”
她一直在退后,感觉下一秒就能夺门而逃!
关卫摇了摇头,上前就抓住她的手腕,谁曾想濮芸反应很大,使劲甩着他的手,“你要做什么?放开!”
保安觉察到这边的情况,赶紧过来,“濮部长,是有麻烦吗?”
濮芸看眼关卫,示意他赶紧放开,“也不算是……”
就在这时,身后大门被推开,小白跟楚帆从外面进来。
“原来你已经到了。”
小白走近些,看到这情形后面无表情地开口,“来了就惹事?”
濮芸趁机抽出手,警惕地退后好几步,不知情还真当关卫对她做了什么。
关卫:“……”
楚帆看看两人,忍着笑意说:“芸姐,是这样的,关卫这边有些业务要跟我月姐谈。”
濮芸虽然嘴上“哦”一声,但表情明显是说:“你找她就找她,你找到我这来是什么意思?”
楚帆也看向关卫,是啊!为什么不找濮月先找到濮芸呢?
他是看热闹不嫌事大,关卫大方道:“比起濮月小姐,我跟濮芸要更熟悉一些。本来想着让她带我进去找人会更方便,结果……”
结果差点被当成恐布分子了!
“啊~原来如此!”
楚帆笑了笑,转身面朝濮芸刚想替关卫解释,濮芸扭头就走,“上去吧。”
楚帆:“……”
要不是他早早就认识了濮芸,知道她曾经犯下的那些事,实在是很难将眼前社恐的人跟以前的她联系起来。
三人跟在她身后进了电梯,濮芸独自站在角落里,眼神都不带往他们身上瞄的。
楚帆去看关卫,好像在问“你刚才做了什么?怎么把人给得罪成这样了?”
关卫只是无奈地笑,他还真的什么都没做。
再去看濮芸,她的眉头一直紧紧皱着,身体紧紧贴着墙壁,自我防备意识特别强烈。
其实她能变成这样,他也不会感到太意外。
毕竟,当年的事他也是全程参与其中,算是他亲手把她“送”进去的。
这些年来,关卫时不时总会想起她,想起她独自走进警局时的样子……
他也谈不上多挂念,但就是总也放不下,总觉得欠她句什么。
所以,他来了。
逼仄的空间里,濮芸浑身都不舒服,当电梯门打开后她几乎是逃了出去,走了几步才想起该有的礼貌,偏过头都没看清对方,只是微微颔首就又加快了脚步。
电梯门关上,继续上行。
楚帆缓缓道:“老实说,我以前特别讨厌她,她是害月姐白白坐了三年牢的罪魁祸首。可最后也是她的关键证词,直接把真正的凶手送进去,还给了月姐清白。”
他叹声气,说:“所以说,人性才是这世间最复杂的!尤其是看到她现在的样子,是真的怎样都恨不起来。不必任何人惩罚她,她就已经在折磨自己了。”
小白没说话,但也点头。
的确如此。
关卫静静听着,薄唇也是紧紧抿着。
他想到了第一天见到她时的情景——
其实从她出了公司时,他就看到她了,还在琢磨要不要过去打招呼时,她就跟迎面走过来的路人撞到了一块,再被对方男朋友拦住不让走。
依着濮芸以前的脾气,就算她已经不再是濮家的千金了,也绝对不可能被欺负到!
结果却令人诧异,她全程都不敢与人争执,胆小畏缩得好像真的作了亏心事似的。
可关卫全程都看得清楚,只是普通的碰撞,她精神不集中,可对方也没看路。彼此间说声“对不起”就能解决的问题,被那男人小题大作,只为拍视频赚点击。
关卫做事有原则,向来拿钱消灾,最忌多管闲事。
可是当他看到不管错在不在濮芸,她都只是一个劲道歉,关卫就看不下去了。
楚帆说得对,她不是在自我惩罚,她是在自我折磨。
在牢里的这五年,他不用问就能猜到是怎样的生活,濮芸是最渴望站在山巅上的人,可如今的她一路跌至谷底,极致的落差令她迅速自我保护,她本能地摒弃外界,以为这样就不会再受到伤害。
楚帆带着他直接来到濮月办公室。
“关卫?”
濮月是见过他的。
“五年前,谢谢你了。”
关卫一笑:“不必感激我,这是我的职业操守。”
濮月知道,楚烈的这帮朋友都不是普通人,所以也是笑笑便请他们落座。
“这是你要找的东西吧。”关卫从怀里掏出一个小小的密封袋递过去。
里面是朵红色干花,颜色略有些黯淡,花的形状也很简单,不过三片花瓣。
“是它!”
濮月欣喜地接过来,“我只在我妈妈的日记里见过,没想到还真的被你找到了!”
关卫耸肩,“也是偶然。”
楚帆好奇地问:“月姐,这是什么花啊?”
“谶花。”
“什么花?”
楚帆还有小白都是第一次听到这个名字。
濮月解释道:“这是古书中记载的花卉,传说谶花长在西溟幽海的悬崖上,百年一开花,花瓣三分赤红如血。谶花具有灵性,可以预见旦夕祸福,一语成谶。可它若是动了恻隐之心,用谎话改变对方命运,它就会受到严重反噬,花瓣掉落,掉落三次也就烟消云散了。后来就有很多术师,用它的花瓣做咒引,或者是用来炼制长生不老的仙丹。”
楚帆听得瞪圆了眼睛,“还真有这种花?”
“传说毕竟是传说,怎么可能预见祸福呢?不过,它的花瓣的确很珍贵,是制作香膏的重要原料。”
她盯着手中的东西,“我母亲不会在手稿中记录一个传说,所以我相信谶花是存在的。”
楚帆看关卫:“行啊你老关,你是怎么找到的?”
“在一个中东的买家家里看到的。”
“可是你怎么会认识这种花呢?”
关卫敛了敛眸光:“我看过那本手稿。”
濮月微微笑下,当然知道他是通过濮芸看到的,“不管怎么说,我真的要谢谢你,同时也想跟你谈下合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