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花刚下播,又是秒空的节奏。
她走进濮月办公室,“濮芸的‘芸说’系列,下半年能推出吗?”
濮月放下笔,抚了抚眉心道:“原则上是没问题的,但她一直没有推说没有做好准备。不过学长私有跟我说,这次的‘芸说’系列他很看好,只不过还是濮芸过不了自已心理那关。”
紫花坐下后说:“从她出狱后就像变了个人,老实说,我倒有些怀念以前那个张狂跋扈小人得志的濮芸了。”
濮月眼眸微垂,“那段经历可不是谁都能承受的,濮芸之前越是恨就越证明她的自卑。所以,在千言百计成为濮家小姐后,她才会变得猖狂不可一世。直到再次从神坛跌落,那种打击可以说是毁灭的,出于自我保护她就再次退回到自已的龟壳里。”
紫花听罢叹了口气:“我对她的感觉其实挺复杂的,一方面恨她对你做的一切,可她毕竟也付出了代价,再看她现在这样又忍不住同情。”
“唉,我再找她谈谈吧。”
下午,例会过后濮月就把濮芸叫进了办公室。
“‘芸说’怎么样了?”
濮芸低眸喝水,“还有些细节问题需要最后完善。”
濮月失笑:“你还记得我上次问你时,你是怎样回答的吗?”
濮芸愣下,然后调开视线没说话。
“你到底是对产品没信心,还是你自已?”
“……我只是觉得,我不配。”
濮芸放下水杯,“我是就说过,不要以我的名字命名,随便冠上谁的名都好,我不在意的!”
濮月挑眉,“哪怕是到手的功劳你也不要?还能让你在制香圈站稳脚跟你也不在乎?”
“我不在乎。”濮芸回得很干脆,“我只要能待在实验室就够了,至于香水怎么命名那是你们的事。”
濮月望着她,说:“如果出了问题呢?你也要让人家替你挨骂?”
濮芸一滞,随后便沉默了。
她心里很清楚,新产品问世后是需要一段时间来经受市场检验的,不成功便成仁无外乎如此。
良久,她说:“那就再给我一段时间。”
“再给你时间,你就能做到尽善尽美?”
“……我尽量。”
濮月还是摇头:“下个月是最后期限,你要知道这不是你一个人的事,也关乎整个团队。”
濮芸怎么会不知道?
可她就是会怕,只要想到自已的名字会再次出现在媒体上,她就心慌得想要找个地方把自已藏起来。
“好了,出去吧。”
濮芸还想再说什么,最后也只是做罢,默默地推门出去了。
回到研发部,她盯着电脑屏幕上的数据,那堆再熟悉不过的数字,她早就烂熟于心了。
倏尔有些心烦,她关了电脑跟助手打声招呼就离开了。
她很少会早退,所以她一走研发室的人难免会八卦。
“部长这是怎么了?”
“她刚被濮总叫去办公室,应该是挨骂了。”
“我听说她们是亲姐妹,也会这么不留情面吗?”
“你知道什么啊!咱们濮总跟这位濮部长的故事,那可曲折着呢,能拐出山路十八弯来!”
门外,濮芸慢慢转过身。
原本想回去拿资料的,结果就听到组员在背后议论自已。
跟自已朝夕相处的人尚且如此,便何况是外人?
如果“芸说”系列受到追捧,恐怕关于她的事一样也会被挖个干净,那才是她最恐惧的。
说句自私的话,她倒宁愿这个系列平平无奇。
走出公司大门,还没到下班时间,路上行人不多,车辆也不是很拥挤。
濮芸漫无目的地朝前走,只想放空自已。
太过专注脚下的路,没有看清迎面的行人,她一不小心就撞了上去。
对方是个打扮年轻时尚的漂亮姑娘,被她撞得退后几步,“啊!”
濮芸赶紧道歉:“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一看女朋友被撞红的额头,姑娘的男朋友不干了,“你这么大的人了,怎么走路的?没长眼睛吗?这么宽的路非得往中间走,狗都知道看人!”
濮芸脑袋很乱,只是一个劲道歉:“对不起……”
“对不起有什么用啊?你看看你把人撞的!你是没带眼睛出来还是没带脑子啊?真要是有病就赶紧回家看病去,别出来嚯嚯别人啊!”
男人话说得很难听,濮芸脸上也是红一阵白一阵,但她却连一句反驳都不敢。
“我可以赔你们医药费。”
“谁用你赔了?我们自已没钱吗?瞧你穿得那寒酸样,还想赔我们?你赔得起吗?”
男人声音挺大,四周都有人在看热闹。
感觉到四周的视线都集中在自已身上,濮芸全身瞬间变得僵硬,眼神也有些惊恐,脚步不由得想退后。
“喂喂!你干嘛?想跑啊?”
男人上前就抓住她的手腕,“你撞了人就想跑?什么素质啊!”说着就掏出手机,要把她拍下来:“我就要让大家看看,这女人撞到人了就想跑!”
男人原来是个短视频播主,专拍段子的,难得今天遇到这事,他怎么可能放过这个机会?
抓着濮芸就不放,明里暗里说她就是故意的,态度又不好,这才惹到了他!
濮芸早就听清他在说什么了,眼前开始变得白花花的一片,呼吸也有些急促,额头开始冒虚汗,人就要倒下去了。
“诶!你干嘛?啧啧,你不是要碰瓷啊?大家快来看看啊,我可是连碰都没碰到她呢,这女人就要学人碰瓷!”
四周开始出现指责,一张张冷漠又嫌弃的面孔,出现在她眼中,嘴巴一张一阖的……
濮芸想逃,想逃回她的研发室,想一辈子都躲在那再也不出来!
她越是畏缩男人就越是得意,看到她的长发有些凌乱,挡住了她的脸发,男人更是对着手机镜头,嚣张道:“来,我把她的脸扳过来,让大家看看清楚啊!”
“不要——”
濮芸只能发现虚弱的声音,男人不客气地捏住她的下巴,突然,他的手腕被人捏住。
“适可而止,懂吗?”
低低的声音隐含怒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