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会议的室门推开。
祝君好率先出来,秘书在后。
“小祝总,小祝总请留步,”杨达追了出来,“今天的确是我们的失误……”
祝君好进了电梯,杨达站在电梯门口说尽好话,直到电梯门关上。
直到这时,祝君好才掏出手机,打了个电话。
“……如你所愿,郭宇科下一次就会乖乖请她出来了。”
——
从郭宇科得知,小祝总要见的是自己,濮月也有几分意外。
这边所有的生意都由郭宇科出面交涉,他打着久香的旗子建立起了自己的人脉。也就是说,这些合作伙伴未必会认濮月,但一定认他郭宇科。
所以,像君无为这样直接点名要跟她谈的,的确让人意外。
难道,是因为她曾在君无为会所参加过调香师新秀大赛?
不管怎么说,看到郭宇科那张憋屈的脸,可又不得不请她出面,濮月就觉得好笑。
她带着紫花如约而至。
原本,郭宇科也是要陪着她过来的,他怎么可能把与君无为建交的机会,拱手让给濮月呢?
只不过后来在电话沟通时,对方的秘书委婉提及,小祝总只想见集团负责人,郭宇科再不满也得咬牙答应。
站在会所前,濮月还颇为感慨。
“小月,还记得这里吗?”紫花问。
“当然,这可是我曾经比赛的地方。”
过去的一幕幕仿佛就发生在昨天,她以为她已经遗忘了,其实不过是刻意不去回忆,其实,这些早已深埋心底。
被人请进去后,她在包厢里等祝君好。
可谁知道,进来的人居然是陈栋!
紫花一见他就变了脸色。
“紫花!紫花你听我解释啊!”
陈栋想过来抓她的手,直接被濮月给拦在了中间。
“陈先生,我想那天已经说得很清楚了,紫花现在跟你已经没有任何关系了,请您自重。”
“我自重?我……”
陈栋这才想起什么,瞪着她说:“你是濮月吧?呵,你好样的啊!不管你怎么刁难我,我都能忍,但你不能棒打鸳鸯啊!!”
她?
棒打鸳鸯?
濮月气笑了,“这位陈公子,你如果早用这质问我的勇气,好好保护紫花,你们两个也不会走到今天。”
“我们之所以这样,还不是因为你们这几个闺蜜在她身边瞎出主意瞎起哄!”
陈栋现在完全就迁怒。
濮月不是什么好脾气,刚要开怼,陈栋突然就被人扯了过去,接着一记耳光结结实实打在他脸上——
啪。
陈栋愣了。
濮月也有些惊讶。
紫花气到全身发抖,一把就拽住他的衣领,纤细的手腕上迸出青筋。
“我不许你污蔑我朋友一句!”
“紫、紫花……你、你、你打我?”
陈栋捂着脸,难以置信地看她,想当初她抓到他跟其它女人在夜店喝酒,也只是气得哭着跑出去,别说打他了就指责的话都没说一句!
只是……只是不停的哭。
想到那时的紫花,再看看眼前的她,陈栋突然觉得自己有点渣。
不,是很渣。
濮月赶紧过来,想要拉过她居然没拉动。
“陈栋你给我听清了!在我最难过最无助的时候,是她们陪着我一块走过了人生低谷!我在画室被人羞辱的时候,也是她们坚定地说,就算养我一辈子也不会再让我出去受半分委屈!”
紫花的声音在打颤,两眼发红。
濮月听着心疼,可也知道她需要发泄,这些都憋在她心里太久了。
“紫花,我、我不是要指责你的意思,我……”
“没错,我是坐过牢!因为我的养父总是家暴,所以,我失手杀了他……我对生活早就失去了信心,甚至一度不想活下去了,是我的朋友给了我勇气!她们告诉我,错的并不是我!”
陈栋怔怔地看她,这还是第一次从紫花口中听到她坐牢的事。
之前都为了避免尴尬,他一直都在回避着这个话题。
濮月没说话,只是默默拍拍她的她,示意她一切都过去了。
“你妈妈羞辱我,骂我,甚至找人到公司去闹……这些我都可以忍!大不了就分手嘛,反正你也没有多爱我!”
“不!紫花,不是这样的,我……”
“你想说你爱我吗?呵呵……”紫花笑得尽是嘲讽,“陈栋,你扪心自问,你究竟是爱你自己爱你所谓的自由,还是爱我。”
陈栋一下子怔了住。
他从没见过这样的紫花,冷静又咄咄逼人。
站在门外的斯文男子,抬眸去看对面的人,后者垂着眸,看不清表情。
“进去吧。”他说。
然后推开了门,先是看向濮月,朝她微笑问好:“濮小姐吧,你好,我是祝君好。”
“小祝总,你好。”
祝君好的视线又落向紫花,定定地看她一会,又偏头去看陈栋,“你来我这里,陈夫人知道吗?”
“你……”
陈栋只觉得今天里子面子都折了,脸上红一阵白一阵。
紫花深呼吸,立即控制好情绪,对祝君好诚恳致歉:“小祝总,不好意思我失态了。”
“没事,不怪你。”祝君好竟意外的好说话。
陈栋可怜巴巴地看紫花,她看都没看他,转身来到濮月身后。
就在这时,门又开了。
看到进来的人,濮月只觉得全身的血液在那一瞬凝固了。
她想过千百种重逢的场景,或激动,或惋惜,或懊恼……唯独没想过会是在这种猝不及防的情况下,而她,视他如路人。
原来时间真的可以淡化一切。
楚烈的目光只是淡淡扫过她,便对祝君好道:“不好意思,接了个电话。”
祝君好挑眉,是接电话还是在外面调整心态,这就不得而知了。
不过,面上还是配合地笑笑:“楚总业务繁忙,可以理解。”
看到他,紫花也挺惊讶的,立即担忧地看向濮月,却发现她更冷静。
陈栋扁着嘴,一副委屈得快要哭出来的表情,“阿烈~”
楚烈只当没瞧见他,仿佛跟他多说一句话都丢人。
他径直走过去,路过濮月连眼神都没给她一记,待她,更像陌生人。
濮月悄悄松了口气,暗自绷紧的情绪也渐渐松弛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