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百枝的反应让两个姐姐都有点纳闷。
“百枝啊,你怕个小姑娘干嘛?”
“就是,也不知道是打哪来的野丫头!”
两人说着又去看楚烈:“阿烈啊,你是怎么管理的公司?要是管不好,那就别占着茅坑不拉屎,赶紧换人!”
“呵呵,我看你舅舅就不错!他做总裁一定会比你强!”
“就是就是,你舅舅也老大不小了,该有自己的事业了。先立业,再成家,没事业的话连媳妇都不好找!我们杨家可还指望着他传宗接代呢!”
也不知道杨万上辈子积了什么德,杨家姐妹都是扶弟魔,有什么好事第一个想到的就是弟弟杨万。
突然“砰”的一声响,把两人吓得一个激灵。
“哎哟!怎么了?吓死我了!”
摆放在书柜旁边的高尔夫球杆倒在地上。
濮月弯腰捡了起来,拿在手里掂了掂。
杨百枝的脸色都白了,不停退后:“我、我改天再来吧!”
两姐姐不干了,“别走啊!”
“走什么?今天不把事情说清楚,咱就不走了!”
濮月抬眸,一笑:“对,都别走了。”
杨百枝:“……”
方萧从外面将门带上,一边觉得解气,一边又担心地回头问:“老板,濮小姐她……不会搞出人命吧?”
身后,楚烈气定神闲,双手插在裤子口袋里,虽然还是一副生人勿近的模样,但那恣意上扬的嘴角是怎么回事?
方萧还以为自己看错了呢,再仔细看,他又恢复如初。
“她有分寸。”
转身,他道:“叫安保部负责人来见我。”
“是。”
方萧心中默默为安保经理鞠了一躬。
楚烈刚走两步又停下,看一眼紧闭的办公室大门,“别让她吃亏。”
方萧好像听到了什么有趣的事:“濮小姐能吃亏?那绝对不能够啊,谁敢……”
对上老板的视线,他马上立正:“是!”
办公室内,起初还能听到里面传来的尖叫声,接着门又被人啪啪拍响,可是很快,一切趋于平静。
方萧就差整个人都贴门上了,这是……
都灭口了?!
等他再想好好听听,门突然开了。
濮月站在门口,一脸的神清气爽。
“濮、濮小姐……”方萧不时往里看,“太太她……”
“哦,她们没事,都好着呢。”
濮月勾唇一笑,露出整齐好看的牙齿,眼眸都笑弯了。方萧瞧着却是一阵惊悚,以前怎么没觉得濮月小姐这么可怕呢!
濮月侧过身,方萧朝里那么一看,随即倒吸一口凉气——
濮月拿着报名表在会议室找到楚烈,他刚结束个会议,看到她后,放下手中的东西,身子倚靠在桌前朝她招了招手。
濮月走过去:“签字。”
男人慢慢环起手臂,好笑地眯着眼睛看她。
“刚才为什么要那么做?”
濮月装听不懂,“我做什么了?”
这时,楚烈手机响了,他扫一眼当着她的面接起来。
“嗯……我知道了,她们要折腾随她们吧。”
差不多猜到了电话的内容,濮月避开视线,不自在地轻咳一声。
这次的确是她冲动了,没太收得住。
挂了电话,楚烈不紧不慢道:“方萧说,伤势看着吓人,但其实大部分都是软组织挫伤。在没有人证物证的情况下,可以是人为,也可以理解成……自己摔倒造成的。”
濮月垂着视线盯向别处,半晌才出声:“我知道她们是你妈妈和阿姨,所以,有收着。”
对面始终没回应,她犹豫了下抬眸看向他,却意外撞进他带笑的眸眼里。
“你……算了。”她又调开目光。
“为什么不说了?”
他蓦地靠近。
“你、你离我这么近干嘛?”濮月全身不自在地退后两步,满脸不在意道:“就是没什么想说的啊。”
“哦?是吗?”楚烈扬起薄唇,唇角上扬的弧度隐约可见的一丝愉悦。
再次逼迫,他一字一句:“你刚才,在维护我。”
“我没有!”
濮月退后,同样逐字逐句,就差把这三个字刻在额头上了。
这是她万万不会承认的!
她没有!
她为什么要维护他?
没道理!也不可能!
“为什么?”
无视她的回答,他继续逼问。
“什么为什么?”
他挑起一侧眉:“别装傻,你知道。”
濮月皱眉:“我不……”
挡在他胸口的手倏尔被抓住。
濮月一僵,挣了几次都没挣出来,瞪着他,“这是你的公司,如果闹出什么绯闻,对你可没好处。”
楚烈挑眉:“你以为我在乎?”
“是。”
濮月昂起头正色看他:“就算你不在乎,你也该考虑一下宋予馨的感受。”
楚烈眯着黑眸看她,眉头一点点拢紧,握着她的手容不得她逃避,“我不能否认,我喜欢过她,这三年来我也不曾忘记过她,甚至还因为她恨过你!她活着,我比任何人都要高兴。但我心里清楚……有些东西,早就随着三年前那场意外,一并封锁埋葬了。”
“别说了,我不想听。”
濮月知道他要说什么,突如其来一阵恐慌,转身就要走。
胳膊被拉住,接着腰间一紧,下一瞬就被拽回一个坚硬且温暖的怀抱里。
“这次由不得你。”
楚烈定定地看着她,如夜般漆黑的眸,看似平静,内里却蕴着暗潮汹涌。
“无论是三年前还是三年后,我都可以理智分析我跟阿馨的感情;可对象换成了你,我就立马失去所有耐性,我根本不在乎我们之间是什么关系,也不在乎别人怎么看,甚至不去想我对你到底是什么感觉,我只要把你留在身边,哪怕你恨我。”
他扬起唇角,手臂收拢,濮月被动地朝前迈进一小步,胸口与他的胸膛贴合得密不透风。
滚烫的气息就在耳畔,一阵一阵像在灼烧她的心。
濮月努力维持镇定,不想被看穿。
“你呢?”
将她逼到墙边,双臂将她牢牢禁锢,声音好像坠着什么,沉甸甸的厚重,“你是怎么想的?”
直到问出这句话时才恍然,他是如此迫切的想要知道她的答案!他并没有他说的那样不在乎,他甚至,无法接受哪怕是一丝拒绝!
濮月抿抿唇,心头被把重锤敲得咚咚响。
她并不是什么都感觉不到,他对她的所有变化,她都看在眼里。
可那又怎样?
她跟他始于恨,终点是近在咫尺的遥遥无期。
在他专注得近乎偏执的视线下,她抬眸看他,“我可以原谅你,但我没办法原谅我爱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