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烈从楚帆那听说外婆被他气到住院了，他扬扬眉：“还真是出息了啊，把个老人家气到进医院？”
楚帆笑嘻嘻地坐到对面去，“我就是跟她老人家讲讲道理，可能是她都不占理，一时气不过就真气过去了……”
楚烈当然清楚他的性子，他做事不会无缘无故。
外婆找上门来，应该也是因为濮月，她把杨万揍了一顿，外婆这是来找他算账的才对。
“二哥，妈想请你和月姐吃饭。”
楚烈听罢，没什么反应，“哦。”
“你要是不想去，我就跟她说一声。”
楚帆从来都拎得清，绝对不会利用亲情绑架二哥。今天的因，也是母亲当日种下的果，怨不得任何人。
“跟她说，最近很忙。”
“没问题！”
楚帆明白了。
他退出办公室后就给杨百枝打了电话。
“是吗？你二哥他……这是还不肯原谅我吧。”杨百枝在电话里有些失望。
“妈，您心里明白这怪不得我二哥。”
“是，妈明白。”
杨百枝重新调整过情绪，笑着说：“那你明天能来陪妈吃顿饭吗？明天……是妈的生日。”
楚帆一滞，心里有些自责。
他怎么把妈妈的生日给忘了啊！
楚帆痛快道：“好！明天我请您吃饭！”
——
秀色餐。
楚帆特意订了最好的包间又订了蛋糕。
他拎着蛋糕往里走，手机响了正低头摸手机呢，不成想跟迎面走过来的人撞了下。
对方显然也没注意，“不好意思……”
听到这个声音楚帆一下子愣了。
他缓缓抬起头，怔怔地盯着对面的人。
对面的女人身材高挑，一头长发随意散着，仅在一侧用发卡别住。牛仔裤T恤脚上一双黑色运动鞋，看年纪不过二十几岁，像个在校大学生，可看气质又有种介于学生和成熟女人之间的魅力。
她不是像濮月那样的标准美女，但看上去就是特别让人舒服，尤其是一双细长的眸，不笑的时候感觉淡淡的，瞬间就拉开了距离感。
楚帆的心脏像被突然击中，眼神一瞬不瞬地盯着她，许久终于发出声音：“陈莞。”
陈莞看到他也很意外，但很快就管理好表情，对着他微微一笑：“楚帆，好久不见。”
“是够久了！三年零五个月。”
陈莞想说，你记得这么清楚啊，后来还是作罢。
都这么长时间了，还是扮演对不太熟的朋友比较好。
“什么时候回来的？”他问。
“上个星期正式调回医院。”
“不再走了吗？”
“嗯……也许吧。”
她笑下，“以后的事谁又能说得准呢。”
看到他上前一步，想要说什么陈莞调过视线，“有人过生日？”
楚帆空滞两秒：“我妈妈。”
当年，得知小儿子喜欢上了一个没有背景的女医生，杨百枝还去医院找到陈莞麻烦。
之后陈莞就突然递了停薪留职的申请，随医疗队去了偏远山区做援医。虽然她说支援山区是她一直以来的愿望，可楚帆始终很自责。
“嗯，祝你妈妈生日快乐。”陈莞表现得很坦然，礼貌退后，“我还要出去接个朋友，就不打扰了。”
她刚要走，楚帆突然抓住她的手，“陈莞，我们聊聊吧！”
陈莞望着他，想了下她说：“楚帆，这五年来我过得很好。我希望你也是。”
这时大门方向走进一群人，看到陈莞直招手：“陈莞！我们在这！”
陈莞不着痕迹地将他的手推开，笑着迎上去，“怎么才来啊，就等你们了。”
“路上堵车……”
几个人说说笑笑走进去，有女同事凑过来小声问：“陈莞，刚才那是谁啊？长得好帅啊！帅得想让人尖叫！”
“对对对！真的好帅！是你男朋友吗？不对，你才刚回来哪有什么男朋友啊？嘿嘿，不如……介绍给我认识认识吧！”
“我也要！”
陈莞笑着推着几人进去，“他啊，你们就别想了。”
走廊上，楚帆独自站在原地，直到现在心情还久久无法平静。
五年了，他从未在外人面前提起过她，她就好像是他众多女友中的一个，离开了也就离开了，不会念想不必牵挂。
本来以为时间会帮他遗忘，可过去越久她烙印在他心底的影子就越清晰！
“楚帆？怎么站在这啊？”
杨百枝等不到他这才出来看看，没想到儿子就傻站在门口。
“没什么。”
他整理好情绪跟着她进去。
不同以往，杨百枝今年的生日，是叶楚旸和楚帆陪她过的，杨家的人一个都没出现。
楚帆随口问：“妈，他们不来是因为我吧？”
杨百权摇头轻笑：“从我这里再也捞不到好处了，也就懒得再应付我了吧。”
其实她早就看清了，只不过都是自家人，有时睁只眼闭只眼罢了。但上次楚帆把话挑明了后，杨家人没有立马翻脸，而是当着她的面把她儿子数落得一无是处！
什么没有礼貌没有教养目无尊长，丝毫不考虑杨百枝的感受。
所以她一气之下先跟她们翻了脸，“楚帆好歹是我儿子！你们骂我儿子有问过我吗？！”
于是，杨家姐妹在医院里大吵一架后分道扬镳。
楚帆早就料到会是这个结果，叶楚旸听说后也中肯道：“斗米恩，石米仇。她们一直以来都是肆意索取，时间久了就变成了理所应当，从来不知说一声谢。甚至，在不想让她们索取搜刮后，她们非但不会念着之前的好，还会反过来怨恨我们。”
楚帆点头：“我大哥说得没错。不信看看我大姨二姨她们的朋友圈就知道了。”
他看热闹不嫌事大，掏出手机来就点了进去。
果然，杨家这几个姐妹在朋友圈里暗戳戳的大骂杨百枝冷血无情，而这些年来她对娘家的帮助却是只字不提。
看到那些朋友圈，杨百枝只觉得心寒。
“她们老公的工厂出现问题，是我拿钱出来帮她们解决的；她们儿子要出国留学，也是我给办的！就连孩子结婚，也是我买的婚房！我怎么就成冷血无情了？我哪里冷血无情了？”
杨百枝气得全身都在哆嗦，“不行，我要问问她们到底有没有良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