濮月看到楚烈那一瞬，也挺意外，听到他的话，眉梢挑了挑，“别乱说，谁是你的人？”
楚烈无视她，而是一直都盯紧濮胜平，“说吧，这笔账要怎么算？”
濮胜平是真的傻眼了。
这事若往好的方面想，那就是女儿在楚烈心中地位不一般，她若开口，楚烈准不会再为难他。
可他也知道濮月对他什么态度，现下更是软硬不吃，想求她谈何容易啊！
“呃……”濮胜平救助地去看女儿，不管怎么说那也得先过了眼前这关再说！
“算了。”
濮月抬眸看他，“你回去吧。”
濮胜平讪笑着，又试探性地问：“小月啊……过两天是你妈妈的忌日，我请了你外公外婆还有表叔表婶过来，到时你也回来吧。”
濮月把视线调向别处，濮胜平尴尬道：“外公外婆都想你了，经常念叨你呢。”
见她不答话，他只得对着楚烈点头哈腰地说再见，赶紧转身离开。
“我陪你一起。”楚烈突然开口。
濮月歪头看他，慢慢踱向路边，“为什么？”
“什么为什么？”男人蹙眉，双手懒洋洋插在口袋里，“就是想陪你。”
濮月将视线投一边，“不用了。”
楚烈脸上神情有点紧绷，口吻生硬了些：“不想让我陪，你想让谁陪？我大哥吗？”
濮月难以置信看他，就像在看一个无理取闹的小朋友。
“楚烈，你是认真的吗？”
楚烈抿着唇，不吭声了。
“这事跟他有什么关系？”
濮月不想再理他，伸手要拦出租车。
他突然拉住她的手。
“久香集团是你母亲的心血，只要你一句话，公司立刻就会交到你手中，你也不用再来这里工作了！”
归根结底，他就是不喜欢她在大哥的工作室上班！
只要想到这个，他心里就刺得慌。
“在我没有足够的能力之前，公司在我手中跟在我爸手中没分别。”濮月对此表现得十分坚持。
“不过……”她斟酌再三，抬眸看他缓缓道：“能请你不要再针对久香了吗？”
之前针对久香集团，那是因为宋予馨。现在，他没道理再那么做，所以她的要求丝毫不过分。
反之，该反省的是他。
但结果如此，只能尽力弥补了。濮胜平不是经营公司的料，否则也不至于楚烈动了点小手腕，公司就断了资金链。
濮芸在的时候还好说，起码还能以专业性辅佐，现在连她也不在了，久香集团的现状可想而知，救助楚烈是目前最明智的。
楚烈的车就停在路边，他到车前，回头看她：“你拿什么谢我？”
濮月略挑下眉，“我也可以不找你。”
虽然他是最佳选择，但濮月绝对不会在他面前示弱。
“呵，那你找谁？我大哥吗？”
濮月眉头又拢紧，故意赌气似的，淡定开口：“那也没什么不妥。”
果然，先前的从容不过是情绪还没到临界点，听到她的回答，楚烈的脸色马上变得很难看。
“呵，你想都别想！”
他二话不说，抓着她的手就拖到车内后座。
“楚烈！我不想跟你回去！”
濮月也是个有脾气的，典型吃软不吃硬，好好商量没准还有余地，可他若是这样强势她也绝不会妥协！
她双脚还在车外，双手抓着车门不撒开，楚烈直接抬起她的脚就挪到车里，再捏住她的手腕迫使她松开，尽管力道大，却也克制着不曾伤她。
他刚要关车门，濮月一把就抓住他的衣襟，楚烈被她拉近，双手自然撑在座椅两侧，身体几乎覆在她身上。
濮月一下子愣了，怔怔看他。
楚烈抬起黑漆漆的眸，视线一瞬不瞬锁住她，嘴角慢慢翘起，“想对我投怀送抱？”
濮月脸色一红，立即松开手，“你起来。”
他却耸下肩：“刚才摔得太狠了，现在起不来了。”
他差不多将身体都覆了上去，但还是巧妙控制着力道，没有压痛她。
盯着近在咫尺的人，濮月挑高眉，“讹人？”
楚烈嘴边的弧度在加深，“所以呢？”
突然，他面色一变，难以置信地看她。
濮月无辜地眨眨眼睛，“那就只能用我的方法来解决了。”
说着，搁在他腰间的手又狠狠掐了一把。
楚烈闷哼一声，半阖着眸瞪她，却又被她逗笑了。
撑着手臂起身退到车外，“工作一整天，有跟我怄气吵架的时间，还不如早点回去休息。”
濮月瞥他，没好气道：“还不是因为你在这妨碍我！”
“好，都是我的错。”
楚烈难得这么痛快的认错，这反倒让濮月别扭，可她还是什么也没说，别开脸不想看他。
楚烈坐在驾驶，调整下车镜，看眼镜中的人，“以前怎么不知道，原来你这么爱生气。”
失笑声中，他踩了油门。
濮月趴在车窗上，盯着外面自由而又新鲜的颜色，一切都是鲜活的。
半晌，她突然开口。
“楚烈，后天……陪我一块回去吧。”
楚烈握着方向盘，视线笔直地望着前方没说话，看上去没什么特别的变化，可他的眸底渐渐浮起笑意。
过一会，他才出声：“好。”
“嗯。”
她什么也没再说，望着车窗外的景色，压在心头的重量，正在一点点消失。
——
母亲的忌日，三年来，她第一次出现。
回到“碧水潺流”，她站在大门外，心情久久无法平静下来。
“走吧。”
楚烈来到她身后，手掌撑在她腰间。
两人一身黑色套装，庄重肃穆，濮月缓缓走向大门进了院子。
“呵，这不是濮家大小姐吗？”
张翠翠就坐在院子里晒太阳，明知是濮月母亲的忌日，她却穿着一身新鲜的花色，妆容化得十分精致，踩着红色高跟鞋，正一脸轻蔑地看她。
“我以为，你会多有志气呢，这辈子都不会再踏进这！现在看来，也不过如此嘛！”
濮月冷冷看她，面无表情的。
她不会在无关紧要的人身上浪费时间。
楚烈皱起眉，这会也寒了脸。
两人要往里走，张翠翠倏地起身，“站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