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鬟鄙夷的话,响彻空气!
丁玉儿听到了,似乎也只是心情畅快,并没说什么,淡淡的傲然目光,扫向了宁杳杳。
反应大的倒是青泽村人们!
大家伙儿像过年似的,轰然闹开来,一边舒畅满足地嘎嘎大笑,一边拿眼角睨着宁杳杳。
“员外家的丫鬟说话,就是豪贵过人。”
“连伺候的丫鬟,都这么金贵,人家丁玉儿到底有多受宠,有多娇贵,你一个村姑村妇啊,是远远及不上咯。”
“不就是,司夜再宠宁杳杳,能比得过费员外的泼天富贵?”
“司夜和宁杳杳在村里头可得意了,又盖屋又买马车,只是丁玉儿一回村,立马就把这俩人照得原形毕露!”
可能是看丁玉儿在此,把她当做了靠山。
所以村人们一改对宁杳杳的忌惮,对她的仇富、嫉恨的憋屈,一股脑全都发泄了出来。
眼看还说得没完了!
宁杳杳皱眉,觉得有些烦,还是懒得下车,只从车窗探头出来,向着一群的人说道:
“你们热闹你们的,能不能让开一下啊?”
“这可是村口,把唯一一条路堵了,让我们怎么过去?”
“马车被你们堵得停在这儿,你们碍不碍地方?”
“赶快让开!我们要回家了!”
宁杳杳都累了。
村人们却以为,她是眼看着自己比不过丁玉儿,心虚了!气弱了!
没话说,也否认不得事实,所以都不敢正面接大家伙儿的话!
哪怕丁家的丫鬟嘲笑她,她也只能认了!
还故意扯开话题!
找了个什么堵住的话茬,装作一副埋怨的样子,想掩盖自个的丢脸和难堪,把话头移走!
“哎哟喂,宁杳杳你知丑了?”
“心里羞耻了吧估计。”
“不对,我看是难受才对哇,被人家丁玉儿一下踩在脚底,衬得跟小丑似的,能不难受?啊哈哈哈。”
“你当大家都是傻的啊?扯开话题?”
“说什么堵着你们的路了,不就是没话说了,拿不出资本跟人家丁玉儿比,又被村里人笑了,所以恼羞成怒,故作不满,装大头蒜呗!”
“哈哈笑死人咯!”
“一个村姑,装什么啊装,坐上马车,也不像贵夫人啊!”
“不就是,要我说,是连人家出门替主子办差的丫鬟奴婢,都比不上呢!”
“出身贫贱的村妇就是这样的。”
“想飞上枝头变凤凰?想得你美!难咯!”
“以为有几个钱就不一样了,这下终于栽了吧!”
“哈哈哈哈,还以为宁杳杳有多得意呢,这下被全村人笑成这样,还有脸出来?如果是我啊,把自己脸皮撕下来,才敢再出门,不然就跟苍蝇一样惹人厌咯!”
村人们胆子越来越大,越说越过分!
四处洋溢着高涨热火的氛围!
而几个丫鬟,听着村人们这么踩宁杳杳来捧高自己,脸上也不自觉露出了自得满意的笑容。
姿态越发的高,好似除了丁玉儿,她们高于这里的全部人!
宁杳杳挑了挑眉。
她加大了声量道:“谁说我扯开话题的,你们真的堵住了村口的路好吗!”
“除了我们的马车,后面还有别的马车!”
“被你们堵在这儿了寸步难行,你们闲得很,以为别人时间很多啊!”
宁杳杳娇脆的话,一下响起,猖獗嘲笑着的众村人们,气氛顿时一凉,满面懵住地愣着了。
什么?!
后面还有别的马车,真被他们堵住了?!
可是怎么可能!
他们全青泽村,除了宁杳杳一家买了马车,再也没有第二户人家有马车的!
连村长都没有!
“难道是丁家玉儿,从员外家里头,还带来了第二辆马车?”
“迟到了一步,所以被堵在了宁杳杳他们的后头啊?”
有村人懵懵地出声问道。
他们第一反应,就是丁玉儿还带了更多的东西。
丁玉儿的神态微微一暗。
什么第二辆马车,她带不出那么多东西,而且也不会真带得盆满钵满,回来给丁家这群豺狼!
“跟我没关系。”
丁玉儿终于开口,说出了第一句话。
她声线淡淡,姿态故作高人一等,看起来很是尊傲的样子。
“不是?那宁杳杳撒谎了吧!”
村人们一滞,正想开始对宁杳杳的第二轮嘲讽,此时宁杳杳终于不耐烦了,本来不想下车的,硬被这群人逼得下了车!
后面跟着的家具铺子马车,可是还要赶回府城的!
再碍事下去,时辰都来不及了!
宁杳杳只能“啧”一声,从马车上落了地。
见她下车,司夜和苗嫂子当然跟着她下来,不会留她一个人孤立。
司夜抱着两个孩子,而苗嫂子抱着一个。
宁杳杳抬手牵着马,冲面前一群齐齐看着她的村人说:“真的碍我们的事了,你们让开!”
马被她先拉偏了一点,露出了后面跟着的……
摆了满满当当的家具,最上面还贴了金纸银字的招牌,一看就是府城上乘店铺的后一辆马车!!!
随车的足有几个伙计。
个个眉目清秀,面貌精神,身上还穿着统一的服饰。
那看起来,比丁玉儿随身的丫鬟要体面多了!
宁杳杳又说:“都说了后面还有马车!你们怎么还堵着呢,人家要赶时间给我们卸下家具,好返回府城,听到了没有啊?”
“快让让。”
但人群还是没有让开。
因为此时,整个场面,已经惊诧愕然到了众人全都静止的程度!!!!
方才的火热气氛,顷刻变得静凉静凉。
全部青泽村村人,像鸭/子被掐住了脖子,嘎嘎的嘲笑声,噎在了喉咙里头。
从头,凉彻心肺,直到了脚。
方才一句句、一窝窝的嗤笑、幸灾乐祸、贬踩、羞辱之话,像是狠狠地反了回来,成了对他们自个的。
全场!!!无一个人!!!幸免!!
没被重重地扇了耳光!!
什么叫碾压如泥。
“这是……你们买的东西?”
有个村人,喉咙滚动,艰难无比地才问出了声。
宁杳杳一挑眉,答道:“是啊!”
她停了一下,轻笑了声,“我心里羞耻?被衬得像个小丑?不好意思咯,好像是你们所有人,比小丑更像小丑!”
“如果我是小丑,那你们大伙儿啊,就是粪坑中不断蹦跶的蛆虫!”
“又脏,又恶心,还嘴贱!”
“最好笑的是,你们又他妈的嘴贱,却又屡次被人当面打脸,活像吃屎腐烂中活着的蛆虫了!”
“这叫什么呢?叫自找屎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