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杳杳两手一甩,直接将死掉了的头狼扔到一边,身形稳稳。
一直紧盯着她的钟采,连胸膛都止不住的大大起伏了两下……表情即刻绷住了,嘴角也抿得紧紧的!
这女人……到底哪来那么强的巨力!
钟采真的不忿极了!
而她两眼都落在宁杳杳的身上,压根没有注意到,又一头凶毒的豺狼,悄无声息地绕到了她的后边,准备突然扑咬她!
脸侧忽地有一股可怕的温热鼻息。
以及一滴不明的浓稠恶臭涎水……滴落在了钟采的细白脖颈上!
又一滴涎水,甚至顺着钟采的脖子,滑落进了她的粗布简衣之中!!!
钟采这才突地察觉。
她一转头,是一张阴佞的老狼脸,猝然撞入了眼帘!!
——这一瞬,连惊叫声都噎在了喉咙里!
钟采惊目圆睁,就差心脏破裂,跟这头离她只有一息之遥的歹恶老狼四目相对,全身的血液都凝固了!
只要这头狼,此刻做一下咬合的动作。
就能把她的大半张年轻俏脸,都啃咬下来一大半!
冲顶的恐惧,结在心头。
一切好像静止了,一秒,两秒……
这头老狼欣赏够了钟采的死前恐惧,猛地张大了狼嘴,一口就朝她的脖子咬了下去!
啊!
钟采目眦欲裂!
就在这至关重要的一刻!!!
一道纤瘦曼妙的身影及时赶了过来,快得如闪电般,速度惊人而且动作极为利落,只见她在老狼就要咬死钟采的那一瞬间——
一个旋身飞踢!
老狼的喉咙里滚出了一声闷吼,整只狼就似断了线的风筝,足足摔出去了十几米远!!
因为这次事态太紧急。
宁杳杳怕老狼真当她的面,把钟采的头活活撕咬了下来,所以她不自觉用上了九成巨力,这头狼在被她踹到的一刻,浑身骨骼已经尽碎!
而且这头老狼摔飞出去的距离,分外的远,甫一落地,就已经气绝身亡。
钟采全身如同石化了,仍自僵硬在原地。
心跳很快,很快,仿佛要跳出胸腔。
但整个人,却还一丝一毫都动不了,全然是因为受了恐吓。
钟采头皮发麻,还满是死亡的威胁感笼罩着。
她很是艰难地抬了下眼皮,这下看清了面前的身影。
及时救了她一命,一系列的动作,飒沓如流星的女人。
——正是宁杳杳!
钟采目光里微妙的渴望,又落空了!
不是男人赶来救她的!
是这个女人!
为什么……偏偏是这个女人救了她!
她全副身心都在期待的,明明是男人才对!
在狂乱而又不甘心的心跳之中,钟采的呼吸,又慢慢地绷紧了。
她视线抬起,无可避免地看到了宁杳杳。
女人的身段,成婚之后,更丰腴娇媚了十倍,又曼妙,却又偏纤瘦,看起来只令人觉得眼神挪不开,勾人万分。
但就是这样的娇妩女人,救了她的性命!!!
钟采缓缓地恢复过来了一点。
内心的感受,就异常憋闷和难受,一时左右凝滞!
她打骨子里瞧不上宁杳杳这个女人,也很是厌恶她!
但现在!
这女人救了自己的命!
那她等下,岂不是要感谢这女人了?
还得当着男人的面,对她感激涕零,奉她为恩人!
真是令钟采浑身都不舒服!
她排斥极了!
但好在,宁杳杳救了她之后,并未大肆渲染自己的救命之恩,反而神色轻淡的,好像也没做啥大事似的。
宁杳杳确定没了狼再敢过来,这才转过了身,目光对上了钟采。
钟采仍坐倒在地上呢,这就矮了宁杳杳一头。
她抬起头,跟宁杳杳对视!
钟采恼然极了,正不知要对宁杳杳做什么反应!
就听宁杳杳对她说:“方才那头狼,好像把你大半个头都含了进去诶,你不觉得很臭吗?我都看到了,你头发上全是那狼的口水。”
“好粘稠的,明显到沾在你的头发丝儿上,还混了一点黄绿色的老狼牙结石。”
采药女子如遭雷击!
尤其是,狼群一见头狼死了,就不成气候,顿时溃走而逃,两三下的很快就窜进深林里跑了。
而司夜,正好在这时候走了过来……
将宁杳杳的话,尽收耳里!!!
采药女子面色涨得青红,又难堪又愤怒高涨,这女人是不是故意的,特地挑男人靠近的时候说出这句话,让她在司夜面前丢脸至极,形象全无!!
但她偏又骂不出一句话。
因为,宁杳杳说的都是真的,钟采方才惊吓过度,无感暂时失了,所以这才后知后觉地闻到了……
鼻端一股极度恶臭的味道。
那就是老狼的口水味。
从她的脸颊两边,湿黏黏的头发上传来的……
不,不对!!
钟采突然想起了什么,全身绷得过度紧的,指尖甚至还在隐隐的颤抖!
刚才那只狼,好似是含一住了她的整颗头,含了有几个瞬息。
所以说,这脏臭之味,不止来自她的头发丝和肩膀。
还有她的凝脂白嫩的俏脸上……也沾着……十分多的老狼恶臭口涎。
是那头老狼,刚才实实在在染到她脸上的,或者说,是吐口涎到她脸上,涂满了她全脸……更为合适……
也就是说。
钟采的面上,此刻说不定还有老狼嘴里,原本牙缝残留的渣沫和宁杳杳所说的黄绿色牙结石。
混合着浓稠恶臭的老狼口水。
采药女子难以接受地颤抖起来,连白眼都翻了两下。
一股巨大的崩溃之情,涌上了她的心头!!!
为什么,她竟会这么倒霉!
钟采都想哭了,谁能接受得了这种事儿?太恶心,也太令人呕吐了!!!
而更糟糕绝望的是——
钟采的一条腿和一只手,伤得几乎是暂时废了,所以说,她哪怕知道自己头脸沾上了这恶臭老狼口涎。
目前,当下,此时此刻……她也根本没法洗干净。
想到了这一点,钟采更是面色青白,如同全身上下的皮肤,都发起了青,可见她有多排斥。
钟采的双眼不自觉抬起看向了司夜,眼底充满了可怜,哀哀地叫出口了一声:“恩公!”
司夜连看都没看她,若说前一阵,还能说司夜和宁杳杳都是她的恩公。
那么这一次,采药女子的恩公,只有宁杳杳一个人!
关他什么事?!
司夜深暗的幽眸,只凝视着宁杳杳,走过来问她道:“你有没有伤着?”
男声低沉又醇厚,竟格外拨人心弦。
宁杳杳满脸笑容,乐滋滋的道:“当然没有!就这些狼,想伤着我?没门!”
司夜到了她的面前,直接牵起了宁杳杳的手,另一只手,再替她抚平了微乱的刘海:“为了这麻烦的陌生女子,一而再再而三的扰乱了我们的计划,是不是饿着你了?”
旁边听到的钟采,不可置信地仰起了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