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采才像被一下烫到,惊醒了过来:“我并非这个意思,只是太过惊讶了些……”
钟采心伤难忍,沉痛不已,而这个时候司夜冷冷又瞥她一眼,就站了起来,对宁杳杳说:“别再跟这个陌生女子多废话。”
“我再出去一趟,打柴和把其余的东西都找回来。”
“杳杳,你没事先把三只野鸡都处理好,等下菌子一回来,就可以炖汤了。”
“我尽快赶回。”
司夜急着让宁杳杳尽早喝上鸡汤,因此很快便又出了山洞。
整个深谷,依然都是银装素裹,丝毫看不出哪里不同。
不过司夜的寻找能力极强且敏锐。
他跋涉了两刻,在一片白雪茫茫中,居然眼尖地就发现了,一个极狭窄极小的山隙之中,竟没结冰,也没被雪覆盖!
他立马走了过去。
随后更惊喜的事就来了,穿过了山隙,居然就有一小片完全背风的森林!而这森林当中,依然泥壤湿/润肥沃,比外头是暖和好几倍!
司夜直觉,这儿肯定有野生的山菌!
这下能给杳杳做菌子炖鸡汤了。
司夜迅速搜寻了起来,不一会儿,果然就找到了一丛最常见的菌菇!长得又肥美又饱满的。
他立马采摘了起来,刚刚全摘完,一扭头,竟又见到了——
山药?!
野生的山药!
昨日就知道了,这深谷里钟灵毓秀,野生的山药粗粗白白的,长得外面的还要好!
司夜上前,利索地几下就挖出了好几根。
这下宁杳杳的早饭,饱腹的食物都有了!
司夜不禁露出了笑容,也不贪多,因为一趟带不了太多东西。
他抬起脸,环视了两圈,就迈步前去把枯死了的树枝,都收集起来。
火堆要烧的柴火,也有了。
不过也不用打太多,看当前,雪已经停了……而且,司夜没忘还在山上的祁渊,他深着黑眸估算了下。
按照正常的情况,祁渊带着龙卫,要赶下来找他和宁杳杳,一夜一天,雪太厚或许阻挡了下,算上拖延的时间。
大概没到中午,祁渊应当就已经到达深谷了!
那他们,当然就离开了啊。
司夜沉算了下,就带上找到的全部东西,转身启程回山洞。
而山洞中,宁杳杳已经烧了雪水,把三只野鸡都开膛剖肚,料理得干干净净的了。
她懒得再搭理钟采。
而钟采还陷在他们有三个孩子的怆痛当中,一时半刻也没出声了。
司夜提着满满当当的东西,猝地踏了进来。
火堆旁,钟采蓦然一倾直了身子,眼光发亮地看着走近的男人,脱口就想说出一句:“你回来了!”
谁知同一时刻。
宁杳杳抬起头,轻灵的话音率先响道:“这趟也挺快的啊?!这就完事了?”
钟采:“……”
到了嗓子眼的话又噎住了。
司夜果然丝毫都没注意她,眼神直接看向了宁杳杳,低沉应道:“嗯,找到了一个物资丰沃的地方,就把要找的东西都找齐了。”
新鲜肥美的菌菇,还有山药!
宁杳杳一刹眸光惊喜:“行啊你,还真给你找到野生菌菇了?怎么会,外面全是雪地!”
司夜见她高兴,眼里也带了一丝浮沉笑意,缓声道:“有一背风之处,而且还得穿过极其狭窄的山隙,正好隔绝了所有冰雪。”
“不仅有长得正盛的菌子,还有木耳、野果等……我一次性拿不了那么多,就先回来了。”
宁杳杳欢欢悦悦道:“那今早真能炖鸡汤了!”
“我赶紧熬上,三只野鸡都已经处理干净,正好个头都不大,拿石刀分成一块块,三只野鸡一锅都炖了!!”
可想而知,那么多鸡肉,熬出来的鸡汤得有多浓郁鲜美!
现成的雪水,也纯净无比,带着清甜!
火堆舌苗舔/舐着,“咕噜噜”,不一会儿石锅里就已沸腾了,还需要费些耐心,慢慢地炖着。
至于山药,埋进了炭灰里,倒是很快就能烤熟吃了。
“先坐下歇歇吧。”宁杳杳招呼司夜。
两人都靠着山壁而坐,眼下没什么事做了,对面的钟采瞥男人一眼,眼光又扫向女人,弱声弱气地开口道:“女恩人,刚才我们的交易,我还提出了要你帮忙捣碎药材……我要处理伤口。”
“你现在有空闲吗?!”
两方交易,的确包括了这条。
但是钟采方才一直记得,却没说出来。
等到当下男人回来了……
她才特意在此时机说起!
因为钟采心里盘算着,要捣碎药材,就得做个石杵臼,男人都在这儿了,定然不能眼睁睁,见着女人亲自动手吧?!
为了履行约定,那男人……只能帮女人,来给她做这个石杵臼了?
是专门、为了她、做的石杵臼。
为了她。
男人亲手一下下,砸出来的石杵臼,是给她一个人的。
钟采微不可察地抿起了嘴角。
男人给宁杳杳出去找了吃的,那也得给她也特意做一个石杵臼!
她和这女人,就是平等的!
这不才是公平的待遇?
钟采的心头冒着泡,她这波打算很好,合理又找不出毛病来,宁杳杳跟她做了交易,她毒药都已全给了,那宁杳杳自然也得完成条件吧?
司夜先皱了眉,第一时间去看宁杳杳的反应,也不知道这多事女子说的是真还是假的。
宁杳杳讶异了一下,倒是想起来捣药材这事了,她差点忘记,于是就点头道:“行,是我答应你的,现在正没事,我给你做个石杵臼。”
用坚硬的石头,硬生生用手凿出一个石杵臼来?!
司夜皱眉更紧,虽然宁杳杳武力极强,绝对有这本事,但他作为男人,总不能真坐着,看自己的女人做这艰辛力气活!
宁杳杳也没想劳烦司夜。
她转头,就去找块合适的石头了。
司夜见此,眸光陡地一深,就开声道:“杳杳,你别动手,等我来。”
只能如此了。
钟采眼里深处,倏然涌起了喜悦如愿的涟漪!果然,正如她想了!
同时,心尖一阵阵的震颤开来,甜蜜地不断冒着泡儿。
男人,当真要亲手、特地、专门只为了她一人,做一个石杵臼了!
这石杵臼,宁杳杳又用不上,毕竟她也没受伤。所以说,司夜做出来的这个石杵臼,跟女人完全无关!
只是为了她!
只跟她钟采一人相关!
宁杳杳回过头,讶然道:“你要替我做石杵臼?”
司夜沉然点头:“我在这,怎能让你动手?由我来吧。”
宁杳杳眨了下眼,男人代劳,那她当然不用费劲啦,立即笑眯眯道:“那好,你来做石杵臼!”
钟采神色骤烫,一股喜悦犹如滚油,从心底往上冒出。
这事,真的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