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赌鬼身影一下蓦然僵住。
他俩爽快喜色的表情,就这么滞在了脸上。月光淡淡,四周夜色一片幽静,明明不是很恐怖的氛围。
但他们后背,竟涌上了一阵寒意……
这是谁的声音?!
他什么时候冒出来的???
“捉住了我家的幼虎,太过高兴,都聋了?没听到我说的话?”
围墙后,司夜冰厉的声音又再度响起。
两个赌鬼面色僵青,额头上开始冒出了一抹冷汗。
他们极缓慢地转过了头,互相对视一眼。
惊恐的眼神里,意会很明显。
真的有个男声在说话!
那是这家的男主人?
他发现了他们,已经出来将他们堵了个正着?!!
不、不能这么倒霉吧……
他们都已经将小老虎崽捏在手里,即将要走,去镇上找费员外府要酬金了。
又在最后一刻,被截住了?!
希望又又又一次临到尽头破灭?!
心念崩塌了!
“他,他是叫我们转过去么……”
这赌鬼混混的脑子,一刹总算清醒了过来,他们有些莫名的胆颤惊惧,又低目看了看手上昏迷的幼虎崽。
“是啊……”
混混本来第一念头想逃跑。
但不知怎的,他俩的腿竟然都动不了,像是灌了铅似的重。
居然心悸不停,却只能定在这儿。
“要、要不我们别理!”
“疯了,我们怎么能听他的!我们是偷子,哪能说转回去就转回去!我们应该马上就跑才是!”
一个混混咬着牙说道。
但真说不出来理由。
对方只是在院子里面说了两句话而已。
为什么,他们的背上手上一阵阵的发颤,寒毛都全竖起了?!
另一个赌鬼想哭不哭的表情道:“那你怎么不跑?!”
混混面色越发僵得难看。
心似狂跳出胸腔。
“我说最后一遍。”
“转过来。”
两个赌鬼的身躯剧烈发颤,跟抖筛糠似的,尔后再无他法,只能硬着头皮,僵硬至极地一寸寸转过了身来!
他们除了万分的惊骇,也想看看,发出这道声音的男人,到底长什么样。
明明隔着围墙,但司夜仿佛就能穿视他们的动作似的,终于动了,飞身一起,倏然跃过了围墙!
极快的速度,极慑厉迫人的强势。
降临自头顶!
两个混混看着现身的冰冷深邃男人,脸色就更骇然发白!
司夜垂眸,先是极为寒凛地瞥了一眼他们手里死活不明的白幼虎崽,视线扫过,两个赌鬼浑然如被利刃划入皮肉。
“你,你是谁……”
纵然已经猜到了这男人是这家的主人,也知道那他们手里的幼虎崽,就是他养的了……但两个赌鬼,仍像傻了似的,颤声问出口。
司夜抬目,黑眸深到了幽噬的地步,直盯视着这两个男人,尔后缓缓张唇说道:“我是谁?不如让我先来问你们。”
“刚刚你们口中说,去费员外府领酬金……”
他听得清清楚楚。
“所以,是费员外府的人,雇佣你们来做这件事的?”司夜寒声淡得近乎无波:“你们还提到了费夫人。”
“主要谋算这件事的,就是费夫人。”
两个赌鬼这下更是完全慌乱了心神,手足无措!他竟然听见了——
那说明,他已然出现一会子了?!
而他们,居然丝毫都没有察觉得到……感觉他更可怕了!
提及酬金,两人都不想丢掉五百两!
脑子高速转动,两个赌鬼混混的算计能力回来了一点,望着司夜编造谎话欺骗道:“你是听错了吧!我们两个……的确受人指使。”
“但我们受的,是府城的权贵大族指使,那户高门的族人之中,可是有人当大官的!权势堪比一城的府尊大人!”
“我们刚刚说的……应该是斐、斐园主!一园之主,家底富泽滔天!不是什么费员外,你听错了。”
两人不愧是多年的赌鬼,随机应变,张嘴就可以来:“我们俩是府城人,怎么会认识你们本地的什么费员外?!”
“雇佣我们的,就是府城的权贵势力!”
“我们说句实话,也是在奉劝你,”两个赌鬼脑筋快转:“你家的这只虎崽子,已经被你们惹不起的世家大族给看上了,所以势必是要了去了!”
“你如果识趣的话,就别挡我们的路,放我们离开,反正你这幼虎肯定是保不住的!”
“你们就一户村里人家,拿什么来反抗权贵人家?”
“你何必再挣扎,就此从了吧!”混混们僵笑着“劝说”道:“你也不用心存侥幸了,就算今夜我们不偷你的虎崽,费……”
“斐园主想要你的老虎,日后也会再使法子!”
两个赌鬼在万分受惊大骇之下,仍表现得极为厉害自然,愣是看不出一抹一丝的痕迹。
不愧是多年面对追债,练就出来的演技。
司夜深寒地听着两人说完鬼话。
他像是也不着急小白.虎崽的性命安危。
“斐园主?权势堪比府尊?高门世家?”司夜面无表情地重复道。
两个混混以为他被骗过,顺利地唬住了,忙不断点头道:“是,对,没错!就是斐园主,他还有好多个园子呢,权势真的不是我们普通百姓能抵挡的!”
司夜一声冰笑道:“我管他有什么权势,连你们说的府尊,我都敢掀了!”
他终于骤然变了脸!
显出真章!
“你们刚刚嘴中说的,就是费员外府、费夫人,我耳力绝佳,你们的悄声话语在我耳中就像近在咫尺距离,清晰得字字可闻!”
“而且恰巧。”
“费员外府,我们认得;费夫人,跟我们家有深仇大恨,加上这一次,大概就是死仇了。”
司夜冰怒冷火喷涌,爆发道:“这次是谁背后雇佣你们的,我已一清二楚!”
“过后,我会去翻捣整个费宅,揪出你们口中的费员外和费夫人,跟他们彻底算清总账!”
“但现在!”
“我要先令你们两个痛悔莫及!”
“你们害得我家养的幼虎身上受了什么损伤,我就要在你们身上,同样施加什么样的报复。”
“它的骨骼哪儿断了一根,我就踩断你们哪儿的骨头一根。”
“它的脖子被紧勒得快死了——我就要勒住你们的脖子,将你们高高吊在我家院子的围墙上。”
“直到你们濒死为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