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采重重一怔,随后都想哭出来了!
左右也不行,她没有办法了,她要怎样才能不跟男人分离!
她一定得跟着男人……
一定得在男人身边不离开……
钟采突地抽泣了一下,楚楚含泪道:“我不是要阻拦你们的意思,只是相聚的时间太短,骤然要离开了我舍不得你们。”
“扑哧!”
宁杳杳当场直接笑了出来!
她斜睨着钟采:“你果然是个聋子,耳朵是摆设?!我和司夜,都清清楚楚跟你重复过许多次,我们是陌生的两路人!素不相识的,就舍不得了?”
“而且什么叫相聚,我们是相聚吗?!我们只是共同避难了一晚罢了,就像无处可去,在桥洞的乞丐碰上了,懂了吗?”
还相聚……
宁杳杳活了这么久,真的从未见过这么自圆其说的人。
自说自话、自言自语。
好像永远听不懂人话似的。
而且思维都很诡异,碰见了就是一个团体了似的,还是很亲的那种,这是有病吗?!
钟采被说得神情更僵,簌簌落泪:“我只是,我只是习惯了咱们三人一起行动……”
“你们这么突然就走了,我一时受不了打击。”
宁杳杳一边眉角高高挑起,这个表情堪称是滑稽:“哈?”
她分外夸张地叫了出来:“我们和你,什么时候三个人一起行动了?不都是我们自己出去找吃的,我们自己吃饭,我们两个相拥着睡觉吗?请问你的存在在哪儿啊?”
说不要脸,真是不要脸了!
这个采药女子说的每一句话,都能令宁杳杳更莫名其妙一分!
“还有,你话里外都很奇怪,你自己没发现吗?!什么叫,你一时受不了打击。”
“本来咱们就是掉落山谷的两路人,不小心掉下来的当然就要出去啊,所以说今早离开到底有什么可意外?到底又是什么打击??”
“想走而已,这对你都是打击??”
宁杳杳无言道:“我劝你,你自己不就是个医女吗?”
“给你自己治治脑子吧。”
“你的一言一行,真的都很奇怪,活像个弱智。”
她的话愈来愈犀利毒舌,钟采一句都辩驳不了,脸色越来越白了,眼泪跟不要钱似的往下掉!
乍一看,还以为是宁杳杳恃强凌弱,欺负了她呢。
宁杳杳耐着性子,又比喻了一次:“你和我们之间的关系,就像走在一条大街上,人头涌涌的百姓有无数个。”
“只不过出了点事故,所以我们和你三个百姓,就恰巧碰到了一块。”
“但是,本质上,你和我们不过是走在一条街上此前从不认识的陌路人而已!你懂了吗?!”
“难不成,你会冲到镇上的大街,随便拉着一个人,就要说对方跟你是一起的,做什么都要带上你?”
“你理解了吗?!”宁杳杳像对待一个脑干缺失的弱智似的,缓声细语地问钟采道:“连三岁的小儿,都知道陌生人是什么意思。”
“你不会真摔坏了脑子吧?”
这莫大的侮辱,若是平时,钟采一定要态度激烈地回复了!
但此时此景,她却泪水涟涟地摇着头,万万不愿意就这样放走他们:“再怎么说,我,我还回不了家,你们走了,就剩我一个了……”
宁杳杳想起什么,神色突然又一莫名。
“等下。”
钟采抬目,以为有新转机!!!
宁杳杳表情奇异道:“你的腿脚不是已经好了吗?你不是给自己正了骨,还在我面前,解说了一通你自己配的药材呢?”
“而且你不是还说,可以跟我们一块出去做事了?这就说明了,你恢复了行动能力,根本就可以走动了啊。”
宁杳杳一字一句轻松道:“那你,自己也回家呗。”
“你自己回你的家——”宁杳杳耸了耸肩说:“这总跟我们没干系了吧?你家在何处,根本就是你的事啊,不会还想我们送你一程,你这么脸大吧?”
“可别再在卖惨了哦。”
宁杳杳对她一笑:“你自己也能走了呢!”
钟采:“…………”
她的惶急面色石化在那。
一时间,她竟忘了自己方才治过腿脚了!
她给自己的脚踝正骨,还是在男女两人面前,亲自正的!
所,以,说。
她卖惨也卖不通!
凄凄惨惨地说只剩自己一个在深谷里,可她分明,也能回家去了!
那她回自己的家,跟男人和宁杳杳两个,可就完全、彻底地没关系了噢!
想到这,钟采的面色乍然更白了,看上去摇摇欲坠!
她还有什么说辞能够挽留?!
钟采最大的漏洞,被宁杳杳给抓住了!她绝望又难以接受,一刹险些真的疯了!
她疯了!她怎能就此放走她一生最爱的男人!
等下男人携着女人,飘然而去,她这之后还要怎样再找到男人,再跟他产生交集!
钟采内里急得热锅上的蚂蚁似的,浑身都焦躁了起来!
完全没办法了——
钟采下了狠心,只能尽量延长跟着男人的时间了!
“那,那我也既然要走了,你们离开深谷的这段路程,我能跟你们一起吗?”
“本来你们,和我都要出深谷了!”
“那,那我们为何不一起走呢,也是顺路嘛。”钟采脸色苍白地干巴巴笑着,竭力说服男人和女人。
“更何况不识路的话,三个人还能增加些安全性,何必特意提前分开走呢?!”
钟采用力地深吸了一下鼻子。
起码,起码当下还能继续跟男人同行……
“哦,可能不行呢。”
谁知,宁杳杳又冷不防抛出了一个重磅消息道:“你没有人接应,我们有啊!我们还有别的同伴,来接我们的路上呢!”
“我们要跟原本的同伴汇合,然后一伙离开,这压根没有你的存在,所以不好意思了,没你的事儿。”
钟采的表情更要碎裂了:“你们还有别的同伴??!”
“原本的一路人??”
宁杳杳好整以暇地道:“不然呢?所以说,你压根不认识我们啊,丝毫都不清楚我们的事,就满脑子先想好计划了啊?”
“可惜,我们有我们的计划,跟你没关系呢!”
她话音刚落,似乎是刚刚好。
一队人的脚步声,快速地朝山洞这边赶来,还未完全现身,一道矜贵如落玉的男声就已响起:“司夜,杳杳!是你们在山洞中吗?我们来赶来了,是循着雪地上的脚步找来的!”
“是我们。”司夜开口道。
下一秒,起码有十几个气势不凡,统一沉沉黑衣着装的男子,涌了进来。
看到那么多人,确实是“一伙的”、“同伴”,宁杳杳说的不是假的,竟是真的!
钟采的面色顷刻煞白到了极点,血色仿佛被抽空,苍白如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