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夜转身出去凿了石锅,而钟采面上不敢显露出来,一双水眸却含情脉脉,几乎快要甜蜜晕了过去。
她的心跳也“砰砰”一直很快。
男人,男人……
“锵锵锵锵”,外面传来了司夜凿石块的声音,徒手当然难凿出个锅,所以司夜是用两块石相撞,硬打磨出一个锅体。
钟采听着这金属锐音,欣喜却一阵阵冒泡。
都是为了她!
男人此时在做的一切举动,都是为了她!
钟采又抬了下眸,看了一眼坐在对面火堆边上的宁杳杳,目光里带着傲然和一点的光色。
她差不多快忍不住用言语来告诉女人,她多得司夜的疼爱维护了!男人的心,原来根本就是在她的身上!
她想重重脚碾宁杳杳一下,再来迫不及待炫耀她自己!
“你……”
钟采终是没忍住,嘴角遏制不住地带着浅浅的清笑,出声开了口:“你知道,男人爱你的证明是什么吗?”
“啊?”这话来得猝不及防,宁杳杳摸不着头脑,一下看向了钟采,懵懵然道:“你说什么?!”
钟采看见宁杳杳这副什么都不知情的懵样,就觉得好笑极了。
果然是个蠢笨的女人。
不过是个最愚蠢至极、最没有头脑、最空有外貌,以色侍人的最下等女人罢了!
居然连男人的心,根本就不在她身上,而是放在了自己这里……她都全然没察觉出一丝一毫的痕迹?!
也未免太蠢了点!
简直是又蠢又下贱,犹如一块腐朽的烂木头!
怪不得男人在短短时间内,情意和心都转移到了她的身上……
她人如其名,钟灵毓秀,风采独特,虽然出身山野,清贫而无一丝奢豪糜烂,但她清正灵动,心思剔透,而且又聪明过人。
还有一手采药、炮制药材、行医的高超能耐。
反而出尘脱俗,是她钟采最大的优势!将宁杳杳这种浮华靡靡,声色俱舞的俗鄙之人,衬得烂泥都不是!
原来男人真的那么有眼光……
他不便明说,不然就像对女人始乱终弃了一般,却只能暗暗藏在心底,在实际的行动之上不经意地泄露出来!
若非为了她专门凿石锅。
钟采连自己都不知晓,男人对她已经情根深种!
钟采越想,脸上的笑意就越浓浓欣喜,她用眼光瞥着宁杳杳,一副蔑视的姿态。
“男人爱一个女子的证明,从来不是贪恋哪个女人的肉体美色,也不是表面上更亲近在意哪个女人,更不是跟哪个女人有夫妻之名。”
“男人真正爱一个女子,定然是把这个女子放在了心里。”
“时刻注意着这女子的动向,需要什么,还差些什么,都为了这女子,一一添置好,而且是不言不语,默不作声便全都做成了。”
“这女子嘴上刚说了想要什么,男人即刻就前仆后继,行动得非常快速,就怕女子等迟了一秒种。”
“这才是一个男人,真正深爱、挚爱、宠爱,拿了命去爱一个女子的表现。”
“恩人,你说呢?!”
钟采话里有话、暗里阴阳、略带得意,一字一句地慢慢将这几句话说了出来。
她话语甚至有意带上了懒洋洋的调子,就好像那种大获全胜之人,对于完全不值一提的脚下败将,浑然不放在眼里的样子。
最后叫宁杳杳的“恩人”一个称呼,也是慢悠悠的语气,还暗藏了笑意,是几分讽刺的感觉。
钟采这是摆明在嘲笑宁杳杳!
她话中说的“真正深爱女子”,指的当然就是她自己了。
而那个作为负面例子,羞辱性被提出来的,“女人的肉体美色”、“表面上更亲近”,自然就是在说宁杳杳!
既是迫不及待的炫耀宣告。
又是明晃晃地羞辱!
眼前这女人,宁杳杳,就是个倍加耻笑的笑话!
钟采自认为,她自己就相当于一个高高的存在,白月光,真情实意爱的人。
而宁杳杳的角色嘛……
不就像高门大户之中,给男主人贪恋发泄美色、打发时间、随意玩弄的一个侍妾类的东西罢了?!
钟采的气突然顺了。
从这一刻开始,她不再觉得宁杳杳碍眼,也丝毫不再把她当回事了!
因为这种金丝雀一样的玩意儿,就跟在外头随意买下来的侍女、外室、小的、妾氏没有两样,也跟花楼里给了银钱,就能想怎样亵一玩就怎样亵一玩的姑娘并无不同。
而宁杳杳,也就是这女人,都是这么低贱的玩物了。
在男人心里,跟她这个真正深爱、白月光一样的女子根本就不可攀比!
她还在意这女人做什么?!
把宁杳杳这女人,放在她的眼里去记着,都是对她双眼的侮辱!
她的心中,若是愤恨着宁杳杳这种玩物,简直就是污染了她超然不凡的身心!
估计连男人,也会心疼吧!
所以说,她根本就不要多给宁杳杳一个眼神!
钟采突然又高傲了起来,她嗤笑了一下,对宁杳杳施舍而又嫌恶般放下最后一句话。
“这是我对你的忠告,是我见了不少山里镇上的男人,得出的答案。”
“你若是还那么一丝一毫的脑子。”
“那就审视一下自己。”
最好不要再做个脑子空空,可笑可耻,随时可以被人扔掉的低贱玩意儿!
钟采又对宁杳杳喷出了一声哼笑,彻底转过了头。
宁杳杳:?
她坐在火光之后,奇异而又莫名地看着钟采。
这个采药女子,莫不是脑子有问题吧?
还是脑子坏掉了?!
怎么突然对着她,长篇大论了这么一大通?!
而且还一副高姿态,告诫她的样子?!
采药的医女,都这副德行吗?!
身为大夫,就爱对来看病的人诸多训诫,百般提醒,并且皱眉挑毛病,这样吗?!
宁杳杳这么一想,钟采这个表现好像又蛮符合的。
嗯,看来是这样了。
宁杳杳转动着烤野鸡,眼看着表面白白的皮,已经变得微微浅黄了,而且火堆又加猛了,想必再烤一下子,野鸡的皮肉就会开始变焦黄,再冒出油了!
一想到烤野鸡的香,宁杳杳就分泌口水。
“石锅凿好了。”
司夜低磁醇厚的声音传来,他拎着一个新制好的石锅,大步走进了山洞里。
愈发俊美深邃的青年脸上,涌动着一抹浅浅的笑意。
看得人更是脸红心跳,芳心萌动。
钟采心上一阵狂喜,再也按捺不住,猛然坐直起了上半身,就想激动地迎上前,接过男人专门给她制的石锅!
下一秒,就见司夜毫不停顿地略过了她。
径直走向了宁杳杳的面前。
对她笑语低沉道:“你不是想喝热水?早就答应你的石锅,已经凿好了。”
“带回来的竹筒杯里装了清水,稍洗一洗就能烧上热水,让你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