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床径直被拉入了院子门,隔绝了大家的视线。
好几个女子,都垂下了头,不经意间紧紧抿了抿嘴角。
而青砖院子里,苗嫂子跟大厨伙计一起,把狼藉的院子都给收拾干净了,焕然全新,而落下的冰铁木床也到位。
至此终于,大功告成!
很快到了夜晚。
点上了明亮的灯,屋里被照亮,全屋都是新家具,窗棂边,还摆放着一支斜出的黄色腊梅花。
这个新家,可以说是漂亮到了极点!!
三个宝宝,白嫩可爱至极,穿着小衣裳,躺在平坦的床榻上,活泼地蹬着腿儿。
“苗嫂子,今晚辛苦你,留下照看宝宝们一夜。”
司夜走进屋里,沉沉交待了一句,苗嫂子忙应好,宁杳杳“哎”了一声:“苗嫂子不用回家看儿子么?新家第一晚,宝宝们也得跟我们一块睡吧……”
话还没说完,司夜直接从腰部,将宁杳杳的人扛了起来!!!
“啊!!”
宁杳杳惊叫道:“司夜,你干嘛啊!”
司夜也不管苗嫂子什么反应,大步扛着宁杳杳往主卧而去:“第一晚,该是我和你两人单独过才对。”
宁杳杳:?
冰铁木床的质量不愧极好……
沉稳耐造,属实是沉稳耐造啊!府城店家没骗人!
翌日一大早。
在青砖新屋的第一天,就这么来了!
司夜率先出了屋门,凌晨之时,他还没放过宁杳杳停下,所以宁杳杳在崩溃之中,重重踹了他的胸口一脚!
并且用慵懒娇媚,但又万分凶的话声道:“我明日一早,要吃鲜乎的鱼汤,鱼得是刚从河里捞出来,活蹦乱跳的,必须得你来煮!!!”
司夜低沉又喑哑地笑了一下。
他知道,是宁杳杳在折腾报复他。
但他乐意应下。
于是乎,司夜彻夜未合过眼,一大早就出来,要到河边去,给宁杳杳捞鱼。
他高大的身影,一出了青砖院子,走到村里,立马被好几道视线也盯上了。
司夜微不可察地一顿,心中一晃的奇怪。
怎么这么早,他刚出来,就有好几个村民在这里了呢?
他们不会是蹲在院子的门外吧……
不错,这群闲到没边儿的青泽村民们,一边回味着昨天的香喷荤肉,一边心痒痒想着,宁杳杳和司夜昨夜搬进了新家,过得能有多快活!
司夜目不斜视,径直往河边走,半晌,一道婉转柔弱的年轻女声,却忽地响了起来。
“司夜哥,是你吗?”
“我还以为我看错人了……怎么这么一大早,你就出来了,是要去哪里?”
因还有不少村民,都八卦地注意着司夜,因此司夜稍停下了脚步。
他略一斜目光,见到了一个体态婀娜,在村里难得算是亭亭玉立的芳龄女子,正站在了他几步之外。
她一双眼盈盈泛水,又大又眼角微微上挑,瞳光明亮。
当下,正一瞬不瞬地盯着司夜看。
见他回视,女子一下略微惊慌地闪躲,露出了娇羞之色。
她看着,比宁杳杳要更年轻多了。
因为她本来就是村里刚刚长成妙龄的女子,还是其中最美的一个。
今年约莫只有十五六岁。
可谓是娇嫩得出汁!
她叫楚楚,好多村人都知道她的,只因她长得美,不少年青小伙都明里暗里围着她转,向她示好。
司夜认出是她跟自己说话,微顿一秒,便如此答道:“我去河边,有事?”
“没,没事……”
楚楚好似性子很胆小,容易受惊慌乱,一双大眼即刻微漾起来,对司夜道:“我只是关心司夜哥你一句,你,你怎的这个时辰去河边?”
“太早了,好多村里人都还未起呢。”
“河边偏湿冷,早上还起雾的,你这么早过去,容易受寒。”
“若是要去河边,不能晚点再过去么?”
楚楚容易露出惊慌失措的样子,但倒是不怯场,她粉润的饱满唇瓣张张合合,声音也娇柔,就说出了好几句。
“是啊司夜!你一大早的去河边做啥!”周围有个村人,也万般八卦地搭话。
司夜神情寻常,平淡的道:“我要去给杳杳捞河里的鱼。”
面前的楚楚,脸色骤然细微地变了!
由发自内心的愉快欣悦,含着微微的娇羞,变成了紧绷!
“哎哟喂!”
村人倒是好事地笑了起来,格外邪气地说:“你媳妇儿不会疼人啊,咋一大早的,让你去河边捞鱼?定是你昨晚没干好事!”
“惹着媳妇生气了,才折腾你吧!”
不愧是老油条,一下就猜出了真相!!
司夜深暗的眸中,笑意一掠而过,轻轻淡淡地应了一声:“嗯。”
他居然应了!!
这村民睁大眼,顿时心照不宣地张大口笑起来!
而楚楚的脸色,变得更厉害了!
她很用力地抿了抿唇,将那一分二分浓重的嫉妒跟憎恨,给压了下去,很好地隐藏起来,这才故作无意地说道:
“啊?宁杳杳姐姐,原来脾气这么大的吗?”
“竟然要你大清早就去河边捞鱼?”
“就不怕司夜哥你受寒,之后生病了?而且河边的泥土湿软,捞起鱼来更艰难又得小心,否则很容易滑下河里去。”
“村里的人,都不叫人清早去捞鱼的。”
“而且谁一大清早,要喝鱼汤的呀?喝粥就不可以吗?司夜哥你也不是没银子的人,早饭肯定有肉粥有蛋饼的,怎么还要特地喝鱼汤呀?”
“若是我……肯定不会叫自己的夫君一大早就去辛苦捞鱼……”
楚楚好似天真直率般,有意无意地说出了一大通话,并说到最后,好似发现自己代入了,两颊陡然羞红了起来。
浮出了两团红晕,低垂下眼,完全一副含羞带怯的模样。
司夜淡淡地扫过她,只道:“我的媳妇可以随便要求我做什么,捞鱼别人不行,我可以。”
楚楚一顿,心挠成了一团!
村民闻言,又眨了眨眼地笑起来:“楚楚啊,你年纪太小了,还不懂事呢!司夜这副狗模样,是昨夜里得罪了媳妇,所以在认罚呢!他媳妇受了大累,当然什么过分的要求都能提出来啊!就是要罚司夜的!”
“诶嘿嘿嘿,你这小姑娘什么也不懂,别乱说话。”
楚楚更是一窒!
她懂!!!
她就是因为懂,才更难受记恨,恨不得把手上的帕子给撕了!
说不出的嫉妒,心像被什么攥着了,又憋又闷!
司夜眼角一瞥,看了那村民一眼,嘴角竟带着几不可察的笑意,低沉说了一句:“我的媳妇,哪怕没受累,也能随时、随地、随心使唤我做任何事,因为对她,我乐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