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远处有人!
而且听声音,还是个年轻女子!
这深谷之中,怎么会有别的人?还那么巧,轻易就让他们碰上了!
“救命啊!”
“好疼……呜呜呜呜!”
女子求教喊痛的叫声,再一次响起,还加上了些许忍疼的哭腔。
“出去看看吧。”宁杳杳道:“不然她受伤了,就在不远处,等下我们出去打猎,也避不开。”
司夜颔首,两人往外面走了一会儿,很快就看到了一个背影纤瘦柔弱的女子,整个身躯倒在了地上,周围折断了不少枝叶,混合着泥尘。
一看这场面,她应该也是刚刚从上方摔了下来!!
宁杳杳心中诧异,真是有缘分呐!
没想到短短时间,又来一个跟他们同样是掉了下来的人!
“救命啊……有没人在这儿……”
“帮帮我……”
“我的腿好像摔断了!”
这估摸着十分年轻的女子,背对着他们,因此没发现他们的到来。她还倒着起不来,愈发带上哭腔,大声喊着:“救命!”
她真的怕了。
在这深谷底下,恐怕连个人都没有!
有也只有饥饿的野兽!
而只有她一个人在这,却又断了腿走动不了……等下野兽吸引来了,她可就是死到临头!
女子的背影剧颤了起来,恐惧透顶,越发大声地朝四周叫道:“有没人啊——”
“救救我!”
女子瑟瑟发抖地流下了眼泪,就在这时,一道低沉磁性的男声响起:“这里有人在,你还好吗?”
粗衣麻布的女子一愣,下意识惊惧地一抖,再一抬头——
浑身剧烈地一震!
只见眼前,是一个清绝淡漠至极的男子,他看上去是个青年,身姿挺拔,黑衣凛冽,最重要的是他长相竟十分俊美,淡玉般的薄唇微抿,在这深山树林之中,又是出现来救她的人,这一刻简直是恍若天神。
他……是真实的人吗?!
怎会,那么凑巧也在这儿?
司夜见她愣愣的不语,眉心几不可察地轻微一皱,又开口道:“你没事吧?还能站起来吗?”
男人的声音介乎青年跟男人之间,既清透,又低低沉沉,醇厚得拨动人的心弦。
女子的目光猛然一震荡,似是被惊到了似的,连应了两声:“我,我还好!你是来帮我的吗?你怎会出现在这深谷底下?”
司夜神色淡淡的答道:“你是失足摔下来的吗?我们也是不小心掉落下来的。”
神思紧绷的女子,没有注意到“我们”这个说法。
少女不自觉咬起了唇瓣,贝齿轻轻烙在娇润的粉唇上,她连忙自我介绍道:“对!我是一下脚滑,直直摔落在这里的……”
“我是附近山里的村民,因着我的天赋……尚可,”这少女的神色微微躲闪了一下,似是有些不好意思了,接着道:“被我们村唯一的大夫破例收为了弟子,学了也有两三年,颇懂些药材,所以平日里经常在深山中采药。”
“我今日也是出来采药的,本来这周遭的山路,我都走得很熟了,今日却不巧,被一只突然窜出来的野兔吓了一下,正好我站在山道边缘,于是便掉了下来。”
女子急急地解释了完全,又跟司夜说明道:“我掉下来的地方,虽然也不算太高,就在上坡快要到顶那儿,但是怪我,我身子骨一般,体质也娇气,一下摔落,好像折了腿……”
她坐在地上,一条细细的长腿僵直着,屈都屈不起来。
女子泪光闪烁,大眼也盈盈躲闪地看着司夜,略染哭腔道:“所以我眼下动不了了。”
“幸好遇见了你,在这深谷底下,不然我真是叫天不应,叫地不灵。”
女子快速说了一大通,司夜却只反应平淡地点了下头。
表示知道了。
这采药的女子见到了男人的所在,内心也安稳了许多,恐惧感驱散。只要这里有别的人,她就不怕无依无靠了。
“我天生跟药材有缘,整日都出来采药,我的闺名也叫采采。”
女子特意说了文绉绉的“闺名”一词,是在不经不觉之中,暗示并提醒司夜她仍是未出嫁的单身女子。
在今朝,只有黄花闺女才会说“闺名”。
“我的全名叫钟采。”采药女子期待地看着司夜,小心翼翼地问道:“我今年……十八岁。你……是这附近山里的猎户吗?你叫什么名字?”
为了避免麻烦,司夜直接承认了女子的猜测:“嗯,我是猎户,叫司夜。”
他眉眼俊俏,神色总是带着一股清淡,黑眸却又深又暗,看人一眼时仿佛要把人都吞噬进去。
格外令少女的心“扑通”“扑通”一下下的跳。
“你果真是猎户!”钟采仿佛觉得自己猜中了他的来历,显得很聪明,而有些小自得般,“这附近都是几座连绵的深山,也只有本事高超的猎户,才敢只身单独行走在深林之中!”
她小心地又深望了司夜一眼,嘴角羞涩地浅浅抿起,腮边出现了一个似有若无的小小梨涡。
“我运气好,而且我们俩……也有缘,才会让我在狼狈受伤的时候,遇上你。不然,我一个人在这儿,都不知怎么办了。”
司夜已经全然了解这个女子的情况。
确认她没有危险,他便不多话,直接进入主题道:“你眼下打算如何?家里这儿远吗,天色已快黑,你能否赶得回去?”
钟采清丽的脸上,划过了一道轻轻的惊惶与忐忑。
随后她摇了摇头,轻声说道:“我这次出来采药,走得远了。我们村离这里要翻两三座山,我今晚定是赶不回去的。”
“我有在山中过夜的经验,本来我这一趟出来,其实就是要露宿在外的。”
停顿了一秒,钟采又咬了咬唇,压低了声音道:“只是我不小心摔断了腿,今夜我肯定不能一个人度过了……”
少女的心更急更乱地“砰砰”重跳了起来。
钟采的脸上浮起了两边淡淡的粉晕,冲着站高于她的男人,略带两份羞涩两分娇怯地道:“这里只有你能救我了,不知道司夜哥……你今晚能不能暂且带着我?反正你也是一人,我至少……能陪你说说话儿,也没那么闷。”
男人静默。
一时没有说话。
也不知道他是不答应,在衡量什么……还是在慌乱、羞涩得默然。
钟采粉瓣微动,似羞又急地添了一句:“司夜哥,如果你不帮我,我连站都站不起来,今晚必定会遇上山中的野兽的!”
她话刚说完。
司夜的背后,冒出了一个绝美得犹如芙蓉花神的女子,她眉眼神采灵动,轻扫了钟采一眼,又看向司夜:“她说得倒是没错,司夜,我们得把她带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