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已经整齐地石化了。
“…………”全都瞪大眼,差不多掉了下巴地看着。
今天这府城主街上,真是上演了好一出大戏……
简直是紧张纷呈,恶心迭起,一波接一波!
“精,精彩!”几个青年揉了揉眼睛,忘乎所以说道。
长这么大,还是头一次亲眼看到活人吃屎的画面!
“不行了……”
一个挺着微微大的肚子,看着像怀孕了的妇人,突地一捂嘴,含糊道:“我反胃了!大夫!!!”
她身旁的丈夫像风火轮似的,即刻扶着她跑向了前面的医馆!!!
这时那个母亲抱起了面色青白的小男孩儿,也朝医馆紧急赶去:“我们也要去看病!!”
这一出竟然把几个人给恶心得要去看医馆了。
这真是……
“赶紧把钱二公子扶起来!快快快!咱们也赶去医馆!”
官差头子见事情发展到了这地步,脑子已经昏了,一急之下张嘴道:“不然钱二公子的鸟儿已经熟了,就保不住了!!”
众百姓:“…………”
官差头子又叫:“哎哟!你!范灿!你拿手帮钱二公子擦擦舌头尖儿上!那褐黄色的东西!”
围观的百姓同情道:“还真是犯惨呐……”
被叫到的官兵范灿简直是倒霉到头,欲哭无泪,但也只能微微颤颤地抬起了手,真帮钱多禄去擦干净。
不然,他的官兵职位就保不住了!
事情闹成这样,已经哪有余地再管宁杳杳他们?
这官差头子还记着恨,阴沉至极地望了宁杳杳和司夜一眼,两人接收到他的目光,却面色不变,司夜还甚至挑了挑眉。
这官差头子暂时无法,只能握紧了拳头,带着几个扶着钱多禄的官兵,先尽快赶去找府城最好的大夫。
要是钱二公子在他的眼皮底下,命/根/子被真烫焦了,毁了不能用了……
那他,就难以承受钱家的怒火了!
要知道,钱家什么都好,就是人丁不旺,五六个孩子只有钱二公子一个男丁,其他的全是小姐……
如果今天钱多禄当真废了……
官差头子也打了个寒颤,不好的浓重预感笼罩着头顶,一群官兵顾不上王蜡,就这么紧急地走了。
于是,就只把王蜡一个留在了原地。
众人的注视之下,王蜡还两腿僵直地站着。
他本来身形高大,熊壮得很有胁迫感,因此一开始冲着宁杳杳狂吼,亮出长刀时,才格外威势吓人。
却不想,到了眼下,他竟动都动不了了!
也不是失去身体行动力,而是……
他全身从头乃至尾都在发麻,细看的话,他垂着的大手甚至在轻轻发颤。
是他自己,根本无法动弹!
他一动,藏在裤子里面的污秽,只怕还要掉出来地面更多!
再加之,在那么多人的围观之下当街窜稀,不断狂肚子,这真的太丢人了,狼狈出了人的难堪极限!
他整个人已经麻了。
现下要怎么办?
难道……就这样在众目睽睽之下,拔腿走人,狂奔回家?
还是说,装作若无其事?
可是,他怕他只要迈动两脚,很有可能,走一步,裤脚口就往下掉一点污秽……?
还有好多百姓在场,睁得两只大眼,一转不转地看他!
王蜡一个熊壮的大男人,他崩溃了。
“走吧。”司夜转头,望了宁杳杳一眼,说了第二次:“这里没我们的事了,继续逛街。”
宁杳杳点了下头,其实她也嫌臭。
不过刚刚一连串的事儿,都是紧接着发生的,她还没反应过来而已。
王蜡前面冲着宁杳杳亮出长刀,誓要将她划伤皮肉,令她惨受惩罚。
结果却是自己成了寸步难行的大笑话——
而宁杳杳还是毫发无损。
在众目睽睽之下,一家人拉着马车,就这么淡然自若地信步离开,丁点都没受损吃亏。
主街很长,百姓熙攘拥挤,走出了一段路。
就听见前面发生的事情,在飞快地传扬着,宁杳杳听了都忍不住笑。
但这儿已然是新的过路人了。
“终于可以正常认真逛街了!!”宁杳杳说道:“咋这么多事儿发生啊!明明今日是特意进府城来采买的!害我几乎没买啥东西!”
方才给宝宝们买的几个玩具,都放进了马车里。
前面就是胭脂水粉铺,宁杳杳赶紧踏进去。
府城可比连山镇的店铺大多了,货品多多了!而且还有很多别的新玩意儿,脂粉口红香膏琳琅满目,应有尽有!
宁杳杳非但一下就找到了之前想要豆沙色口脂,还喜悦地选中了另外两个颜色的口红!
一个口脂是有娇嫩的水红,适合日常提气色的。
而另一个则是偏粉的,宁杳杳皮肤白,涂这种粉粉的口脂就跟水蜜/桃似的,衬得人鲜艳多汁。
“诶,这做成梨花样儿的膏体,是香膏吗?还是皂子?用来香体的还是清洁的啊?”
女人都爱逛这种店!宁杳杳在柜台看了一圈,忽地拿起一盒香膏,出口问道。
“土包子!”
旁边突兀响起了一道鄙夷的娇声,“连香膏都不认得,说明从来都没用过,看她身上,衣裙也土,这款式我家的丫鬟都不穿!”
顿了一下,这女子改口道:“我家烧火的粗使婆娘都没这么土这么平贱的衣裙!”
“一看就是乡下进城的咯。”
“还学人逛胭脂水粉铺……怀疑有银子付账吗?”
“就算有钱买,土包子也配用胭脂水粉?整日在家都是喂猪喂鸡,喂各种又脏又污的家畜吧,还满身泥巴的,住的也是灰墙土瓦,身上可免不了土尘。”
“拿胭脂水粉抹脸了,汗一出,不就糊得跟花泥似的了?”
这道娇滴滴的女声一说完,几道银铃般的笑声就响了起来。
在宁杳杳听来,就有点刺耳了。
说话的一群华衣锦裙的女子,刚刚迈步进了店铺的。
她们看宁杳杳和司夜的背影,虽然纤细高大,但身上的衣物着实不入流,又听宁杳杳问那么基础的问题,一下就把他们当成了长相粗鄙的乡下人。
宁杳杳眯了下眼,司夜亦闻声,两个人一同转过了身来。
芳龄十六,金钗玉鬓的富家女子,面上带着毫无掩饰的耻笑,视线一刹望向了两个人……
顷刻间僵凝住了。
另外几个跟她一道的各样女子,笑声也瞬间止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