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村民不可思议地瞪大了双眼。
“这破药,竟然炼成了?”
“我不信,怎么可能!什么医术药理都不会的宁杳杳,无比随便地炼了下药,还真的炼了出来??”
“老天爷,这是在开玩笑吗???”
前头信誓旦旦,讥讽了很多次宁杳杳不是在办正事,绝无可能成功的所有人,数一个算一个,都快疯了。
荒唐!
这太荒唐了!
宁杳杳心情骤然一阵轻松,听见了村民们的难听话,她也不怒了,只是似笑非笑地翻了个白眼,然后开口说:
“谁告诉你们我什么都不会,没有准备,完全是乱来的?”
宁杳杳方才就想澄清了。
“我决定要炼药,到动手前,我看过医书的了好不好?已经从医书上学了要怎么开药炉,怎么炼制,甚至怎么处理药材的。”
“我才不是一丁点准备没有就做正事的。”
众村民听了,更是屁股都要裂开来了。
“宁杳杳,你特么是在炫耀?!看过了几本医书,这就会了?这就能一动手,就炼出药来了?!”
大家的反应比刚刚群情声讨她还要激烈。
几乎是哗然骚乱了。
有村民就差一狠心,翻过这个围墙,跳进宁杳杳的院子里,过去看看是不是真的炼药成功了!
也有些伯爷老叔嚷道:“理说不通,根本不通!她可能是撒谎了,实则并没有真的炼成药!”
大多数村人犹豫了下,别说,这个说法还真有可能。
会不会只是宁杳杳自个在瞎嚷嚷?
挽回她第一次炸药炉丢的脸?!
至于弥漫出来的清香……可能只是她这回运气好,没有炸药炉,没有把药材炼糊,所以本来散发出一点儿药材香味罢了。
宁杳杳,她第二次,就能炼出药来?!
不信,真的不能信!
信了会让在场的全部人都心梗!
其中那个砸了泥块的女村民,草丫,是最癫狂的那一个。
若宁杳杳成功了,那她前面说的,做的,不就转瞬成了天大的笑话了!?
女村民滞了一下,尔后声嘶力竭地尖骂出口:“你少撒谎了,别装蒜!把你炼成的所谓药丸,拿出来给大家伙儿看看啊!”
“你敢当众打开药炉吗?呵。”
“大家信不信,药炉里头只有一堆药材混合成的烂渣,必定没有一颗所谓的成型的药丸!!”
“宁杳杳只不过是这次没炸药炉,却把自己吹成炼药大医师了!”
“真够不要脸的。”
“你当这儿的村民们都是傻的吗!!”
女村民的话声简直震颤胸腔,她决不接受,宁杳杳会成功炼得药,这将是对她的重大打击!
毕竟女村民,也就是草丫,从小到大这么久,也只有今天辱骂训斥宁杳杳,能得到一丝被关注的满足跟虚荣快一感了!
她绝不能被宁杳杳当面打脸——
宁杳杳抬了下眉梢,瞥了眼状若癫狂的女村民,而其他村民们愣了一刻后,都纷纷赞同起草丫的话。
“我看有可能……”
“宁杳杳有本事就当场打开药炉呗。”
“可不能藏着掖着,遮遮掩掩,又说这是你自个的密事,不许人看啊。要是你这么说了,就代表你心虚!”
总算找到了一个“借口”,将宁杳杳钉死在这儿。
大家都颇有些洋洋得意了。
今天这场笑话看了这么久,只许是宁杳杳出大丑,从此没脸皮见人,在青泽村里谁都能嘲笑一声,连养的猪狗都能啐她一口,冲她吐口水。
但绝不能!
是这么多村民一起栽跟头!!
一众村民此时此刻竟有点众志成城,精诚聚力,所有人的心都凝成了一股绳!
宁杳杳翘起嘴角,冷笑了一声。
“好啊,打开就打开。”
说着,宁杳杳当真伸手,打开了药炉,一股异香更是馥郁十倍地骤然袭来,充斥满了这片院子的空气。
余热散去,丝微袅袅的白烟也消了。
扒在墙头最高的村民,头伸得像长颈鹅,只差翻过墙摔落下去了。
药炉大开。
全部人都清清楚楚地看见了,里面,竟然躺着二十几颗圆润乌黑,散发着光泽的药丸!!!
药炉里真的有药丸!!!!!
宁杳杳真的炼成了!!
她一个普通女人,根本不懂多少医理,此前也没有过炼药的经验!而她炼第二次,就大大成功了!
而且这个药炉里,不知是炼成了一颗药!
而是,一堆!!!
一堆药丸,全都圆润光华,乌黑静泽!!!
粗略一眼数去,至少都有二三十颗!!
宁杳杳“哼”地笑了一声:“怎么样了?是谁被打脸了?是谁不服气,却反而更出丑得像只狗?”
“恕我直言,你们在座的各位——全是狗屎、垃圾、苍蝇、臭水沟里的烂粪!”
一众村人的脸色,难看得像一块块破抹布。
“噗——!”
那女村民眼眶死死地睁大,瞪着宁杳杳和她的药丸好几刻后,突地嘴一张,居然喷出了一大口血!
*
这边正闹得剧烈一团。
而正在此刻,在离青泽村远远的,隔着十几座深山的穷村当中……
一个熟悉的柔弱女子身影,正在收拾着屋里的包袱。
她蓦然抬起了头来……
清丽脆弱到了极点的面容,赫然是个老熟人,钟采!
时间一连过去了两个多月。
她,竟怀孕了!
钟采怀上的……当然就是龙卫孟虎的孩子了。
“你不用解释了,钟医女,你分明是有了身孕,反胃吐的!我们村中几个女人一起亲眼看见的!”
“我们生过的孩子多了去了,我们会一眼看不出来你怀孕?”
“你还没成婚!甚至尚未定亲!但你竟然已经怀孕了,说明你不干不净,你暗地里找过了哪个男人!”
“你品德如此败坏,我们村绝不能容你!否则,以后的女孩子都跟你学坏了,可不得了!”
穿着粗衣麻布的一群村里女人,都站在门口,脸色气愤铁青地盯着钟采唾骂。
“你尽快滚出我们村里,再也不能回来!”
“走之前,你最好说清楚,你肚子里的孩子,到底是哪个男人的?免得你不清不楚,让哪个男人蒙冤!”
钟采的脸色苍白得透明。
她深埋的目光,突然跳了一下。
然后她张唇,缓缓地轻声说:“我怀上的孩子,是一个男人,叫司夜的。”
“我怀的不是野种,他是有父亲的。我跟司夜,是正儿八经的互相有情,许定了终身的。”
“只是还没来得及成婚。”
“我可以离开村子……正好,我也要带着我肚子里的这个孩子,一同去找他的父亲了。”
“我年纪较轻,不太懂山外的村子位置。”
“各位婶娘,不知道你们谁清楚……青泽村在哪里,要怎么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