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威苑内,被五花大绑的风玉流胡诌八扯的说了一大堆,就是死活不承认自己上过闻香山。
“义父,不要听他狡辩,直接将他送去府衙,让刘大人好好审他就是。”
“我没做过就是没做过,你们就是把我送去阎罗殿找判官,我还是没做过!!”身为采-花贼的风玉流说的义正言辞。
“义父,不如叫婷儿妹妹过来辨认一下。”
“可以啊,我无所谓。”
对于柳西峰的提议毕啸天还没反应,风玉流反倒最先附和。
众人都知道柳西峰的这个方法最简便,也最直接,是最有效的方法,但这却让毕啸天皱起了眉,脸色也阴沉下来变得铁青。
自己的宝贝女儿受了那样的侮辱,最近好不容易从那件事的阴影里走出来,他怎么能忍心让她再回头面对那可怕的一切?
“不必请大小姐过来,不是这个人。”
一直站在毕啸天身侧的步飞花开了口,他说的话让众人着实意外。
“你如何断定不是他?”毕啸天微微侧头看向步飞花。
步飞花斜跨一步站到毕啸天面前,抱拳行礼。
“不知庄主可否闻到厅中有什么味道?”
众人听了步飞花的话,都纷纷嗅了嗅四周,片刻之后只见毕啸天眉眼一抬。
“是……香粉味?”
“没错。”步飞花点了点头。“这个风玉流身上有比女子还要重的香粉味,属下站在刚才的位置就已经闻到了。”
“使用香粉相信是他一直以来的一种癖好,香味已然浸入了体内,所以比平常女子身上的还要浓重。这么明显的特征大小姐之前并未提出过,所以属下推断不是他。”
步飞花真的像毕华婷认为的那样无情吗?
当然不是。
那晚他抱着一腔热情去见大小姐,却被她羞辱一番,还玉离去。
他并不想那么做,但又不得不那么做,不为别的,只因那是大小姐所想要的。
在那之后,不和大小姐对视也好,尽量不与她说话也罢,还有自请回到护卫营,这些种种都是因为步飞花想随大小姐的意,不想让她生气。
大小姐让他做好本分的事?
好,那他就勤勤恳恳的做一个护卫。
大小姐每日见到他都会面露尴尬之色?
他也有办法,便去找庄主自请调回护卫营。
只要能让大小姐满意,他能为她做一切他可做的事。包括秘密的与十三帮一起调查她想调查的柳西峰,包括找出那个如同大小姐恶梦一样的人。
步飞花说完自己的推断后蓦然愣住,目光抖动如波。
两个困扰他许久都没有想明白的问题,就在刚才的一瞬间都明白过来。
之前步飞花不明白那个歹人既然可以在闻香山温泉别苑从容来去,又何必要换上伏羲山庄护卫的黑袍冒充山庄的护卫,这岂不是多此一举?
也不明白,大小姐所在的悦心阁从门口到内室床边有一定的距离,就算大小姐当时双眼不能视物,但有男子进来她若大声叫人也许不会那么容易就让那歹人得逞。
现在这两个问题他却一下子全明白了,那歹人不是要简单的冒充山庄护卫,而是要冒充他。
那人定然知道大小姐与他有情,所以才换上护卫黑袍,为的就是让当时眼睛视物有阻的大小姐误认那人就是他,借此才有机会近了她的身。
步飞花万万没想到自己竟然是大小姐遭此不幸的重要因素,那个混蛋竟然用如此卑劣的手段。
知道他与大小姐有情的人……
步飞花转过头,用冰冷的眼神看向站在厅中的柳西峰。
柳西峰知道他与大小姐在竹林私会,也曾多次去过闻香山别苑。虽然那里重新装修过后柳西峰并没有去过,但大致格局未变。
身为山庄的掌事的他,拿到一身护卫服说更是易如反掌。再加上在去别苑之前,大小姐又曾经因少年护卫的事与他针锋相对……
这一切的一切在步飞花眼中明朗起来。
听了步飞花刚才的推断,毕啸天和顾傲云陷入了沉思。
“这位兄弟真是再世诸葛啊!”风玉流一听到有人给他平了冤屈,表现的感激涕零。“我都说过了,不是我做的,就不是我做的,现在可以放我走了吧?”
“步飞花,你凭什么靠一个香味就断定不是他?”对于风玉流,柳西峰根本不加理会,而是几步走到步飞花面前一把薅住了他的衣襟。
那日步飞花贸然求娶毕华婷,柳西峰本以为就算毕啸天不把他逐出山庄,也会将他打发到眼不见为净的地方去,却没想到他伤好之后竟然摇身一变成了毕啸天的近身护卫。
最让柳西峰气愤的是,这些日子毕啸天无论去哪里,办大事小事就算不带他,也会将步飞花带在身边。
这本就让柳西峰非常不满,今日步飞花一个区区的护卫也敢在这里当众反驳他一位当家的少爷,这更让他气的咬牙切齿。
对于柳西峰的野蛮动作,步飞花的反应就是没有反应。
然而就是这样的反应,更加激怒了柳西峰。他仿佛觉得自己被嘲笑了一般,气的怒不可遏。
“西峰!!”
柳西峰扬起手就要打,却被毕啸天喝住,在他收手的瞬间步飞花看到了他右手掌内侧的一块伤疤。
柳西峰将步飞花放开,退身到一边。
步飞花低下头看了看自己同样位于右手掌内侧的伤痕。
这是那夜被从恶梦中惊醒的大小姐咬出来的,至今虽已不再疼痛,却也留下了消不去的齿痕。
“来人,将风玉流送去府衙交与刘大人发落。”毕啸天发话。
风玉流一听要将自己送官,立马瞪大了眼睛。
“别呀,我既然不是你们要找的人,那就说明与你们无仇无怨的,你们放我走,我也不找你们的麻烦,桥归桥,路归路多好,干嘛要送我去府衙呀。”
“就算你不是我们要找的人,你也是朝廷要捉拿的要犯,怎可能放你?”毕啸天挥挥手不想再多言。
就这样风玉流又被人重新堵上嘴,塞回了麻袋。